第四百八十一章 齐爵爷,您也叛变了?(求订阅)
就在豫州府城上空,红云翻腾的同时,距离府城十数里的官道上,空间蓦然撕开一道豁口。 一座巨大的莲台从中挤了出来。 “彭!” 莲台重重砸在地上,掀起尘土,其上一名名手持棍棒、戒刀等法器的僧兵从打坐中醒来。 精神一震。 “那边就是豫州府城吧,呵,煞气冲霄,看来凉国人运气不怎么好。”一名神通武僧辨认了下方向,说道。 他们正是从京都出发,驰援西疆的禅宗队伍。 只是与齐平并没有走一路。 莲台前方,为首的是此行派出的两名神隐: 身形枯瘦,面庞红润,以医术闻名的悬壶僧人。 以及,披着黑纱,遮住全身,却令人望而生畏的水月菩萨。 “师父,我们不过去帮忙吗?”一名面庞稚嫩的小和尚望向悬壶僧人。 后者双手合十,道: “道门此番出了三尊神隐,没那么容易输。水月菩萨,你觉得如何?” 水月菩萨自讲经大会后,便心情阴郁,这时冷声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贫尼既已出家,自然与道门一刀两断,双方最好打个两败俱伤,好捡便宜,但若城破,贫尼会出手。” 她亲历过西北战役,与蛮族仇怨很深。 悬壶僧人看了她一眼,笑道: “善。” 这时候,突然,远处红云中电闪雷鸣,众僧一愣。 水月菩萨脸色骤然难看,手中多了一柄剑。 “他们遇到麻烦了。” …… “重来!” 当齐平时隔许久,再次念出这两个字,他的识海深处,明亮的“沙漏”图案倏然失去色彩。 光影变幻。 仙拜不可抑制地飞快倒退,重新融入红云,又恢复成血雾自天空坠落,拼凑成了白发老巫师的模样。 光影变幻,时间恢复到了不久前。 “砰!” 哭丧着脸的骷髅头在二人击打中爆成碎片。 “我的头……”高瘦黄毛巫师心痛的无法呼吸。 齐平短暂恍惚了下,发现自己的状态已回复到之前。 他没有犹豫,当即一边重复着上一轮操作,一边用神识给另外两名队友传音: “等下我打爆这老匹夫,但对方很可能有后手,我怀疑那些红云与蛮子骑兵有问题,符长老,你一人能否短时间牵制白骨与弯刀王?” 我不姓符……符箓长老传音: “你……” 齐平道: “时间紧急,别问为什么,相信我一次。符长老,能不能做到?” “……可以。”符箓长老言简意赅。 这老家伙甚至没问“牵制多久”……显然,是有存货的。 齐平又给鱼璇机叮嘱一番,神识沟通速度极快,这番交流只是眨眼功夫。 齐平又沟通一代院长,确认了一些事,并将九州鉴取出,贴身存放以应对意外。 “岁月。” 他手一挥,施展神通,再次将仙拜打的四分五裂。 “你休想!” 仙拜狰狞大吼,全身炸成血雾,朝天空飘去,与此同时,红云翻涌,电闪雷鸣。 “就是现在!”齐平大喝。 “无量天尊!” 他话未落,身披杏黄色道袍,手持同色小旗的老道士突然吟诵一声,将手中令旗朝空中一丢,后者投下金光,护持住他本体。 同时,符箓长老双臂张开,那件杏黄道袍一抖。 在他身后,成千上万道符纸有如一道巨大的幕墙,于他背后升起。 符箓一道修士,平素可制作纸符,藏于自身,关键时刻一口气打出,无人可挡。 是消耗存货,换取短时战力提升的法子。 “真特么有钱!” 望见那蝗虫般,遮天蔽日的符纸,城头上将领们心中同时浮现出这個念头。 要知道,每一张符箓,都价值不菲。 “去!” 符箓长老大袖一挥,身后符纸一左一右,化为两道洪流,将弯刀王与白骨巫师死死压住。 鱼璇机乘机脱身,脚下一头冰龙昂首,用龙头拖着她,朝蛮族大军撞去。 “可恶……老爷最后的生机……” 云层翻涌,浮现一张人脸。 军中,那名金狼头果然取出黑幡,朝空中一丢。 “拦住它!” 大先生急切地喊,作势要化为文字洪流形态。 “滚蛋!” 而就在这时,鱼璇机先一步抵达,一掌拍出,万里冰封。 霎时间,气温狂跌,所有人思维被冻结,眼前画面变得缓慢。 于众目睽睽下,那黑幡还未脱手,那金狼头身上盔甲便染上寒霜,“咔嚓咔嚓”冻结。 化为一座冰雕。 黑幡被冻住了。 “杀了你,杀……嘎。” 红云中,仙拜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没料到会发生这一幕。 那张巨型人脸死死盯着下方。 鱼璇机素手一攥,凭空凝出一只冰剑,将金狼头手臂切断,又将作为“阵眼”的黑幡钉在地上。 黑气弥漫。 漫天红云溃散崩塌。 “不……怎么可……” 仙拜尖锐地惊叫起来,按照他对战机的把握,对方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不……不是反应,从时间反推,在他自爆同时,符箓长老就开始牵制了。 鱼璇机更好似早有预料般,直奔金狼头。 仙拜突然死死盯着远处的年轻人,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好像自己的计策被算中了?” 齐平拿出古镜,朝天空一丢: “和喀吉作伴去吧。” 登时,古朴圆镜中浮现一只橘猫,无声叫了下。 一道破碎的神魂,被生生拉扯入镜子。 漫天红云彻底溃散,下方金帐王庭骑兵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仙拜……死了……” 城头上,半数据化的大先生重归实体,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一名老牌神隐,就这么被齐平……杀了? 大先生的世界观第二次受到冲击,恩,他还不知道喀吉的死,否则大抵就会淡定许多。 “成功了……这家伙真的有底牌……不,这小子怎么知道的?还让我埋伏金狼头?” 女道人愣愣地想着,有些不真实。 “走!” 突然,一声低沉吼声炸响,高大魁梧,满头脏辫的弯刀王见仙拜肉身破碎,神魂被吞,心知无法再战。 手中弯刀倏然抬起,这一次,那小小的弯刀,似有万钧之重。 “嗡。” 天地间,似有一泓圆月升起。 无声无息,困住他与白骨巫师的符纸被震碎,二人竟果断遁逃。 “回来!” 齐平眼皮一跳,抬手就近一抓,岁月神通下,本来逃出数百丈的白骨巫师硬生生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作为代价,齐平真元消耗一空。 “果然,直接对同境回溯,消耗恐怖。”齐平咧嘴。 而鱼璇机、符箓长老,乃至于划水的大先生与崔休光同时出手,将白骨巫师打的身子没了半边。 弯刀王将寒铁弯刀一掷,刀刃沿途所过,将空间撕开漆黑裂缝,也阻隔了众多攻击。 竹节虫般的白骨巫师忍痛,抓起一只骷髅头一丢,空间荡漾,一座法阵出现,二人瞬间消失。 “逃了。”鱼璇机很生气,说:“追不追?” 齐平摇头,神情莫名:“不用了。” 他用神识摄来三根法杖,一串骷髅头念珠,又让后者捡起黑幡,转身望向府城,声震如雷:“大胜!” 短暂的寂静,继而,城中数十万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脸上,绽放出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压抑了数月的憋闷。 “大胜!” “大胜!” 城中,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几乎要掀飞天空。 蓉姑娘捂着嘴,喜悦的泪水落下。 院内,范守信愣在原地,直到旁边的长子激动地摇晃他: “爹,齐爵爷赢了,他赢了,他打跑了蛮子……我们,赢了!” 范老爷喜极而泣。 自战争开启至今,凉国终于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 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人。 …… 城郊。 黑纱蒙面的水月菩萨愣愣望着红云散开,似乎颇为不解。 “结束了?他们怎么做到的。”悬壶僧人诧异。 水月菩萨隐晦地吐了口气,似如释重负,手握长剑,腾身而起: “别废话,该我们了。” 禅宗不想在这场战役中太出力,但不介意捡漏。 …… 西南大雪山。 深处,那座镶嵌在雪山上的青铜大殿内。 一片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撑开微弱的光芒。 赤着胸膛,肌肉线条分明,如雕似刻的巫王散漫地坐在王座上,似在沉睡。 “咔嚓!” 突然,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 巫王蓦然睁开猩红的眸子,身旁油灯乍亮,黑暗飞快退去,显出下方两排石像中的一个。 那是仙拜的雕塑,此刻已四分五裂,只有一颗头颅滚了过来。 “……齐……平。” 良久,巫王干涩、沙哑地念出这个名字。 而若有人在场,必会惊悚地发现,在油灯的照耀下,巫王的身体飞快干瘪了下去,变得无比苍老,仿佛油尽灯枯。 过了好一阵,才重新恢复过来。 …… 京都。 道院,秋风扫过,镜湖上残荷摇动,一群金鱼受惊,于水下四散。 边角泛黄的莲丛荡漾,一只小舟徐徐驶来,轻声撞在河岸的,由几根木柱子搭成的简单“码头”上。 小舟上,寻常老翁打扮,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首座走上岸,赤着脚,手中拎着一只竹篓,其中堆满了新鲜的莲子。 “你不在净觉寺念佛,来老头子我这作甚。”首座摘下斗笠,看向岸边那人。 一个披着红色僧衣,穿着布鞋,面容清秀,眼眸澄澈如孩童的少年僧人静静看他:“巫王的情况究竟如何?” 首座咕哝了下:“你不知道?” 禅祖有些生气:“我才觉醒多久,怎会知晓?” “倒也是……”首座将竹篓放在一旁,弯着身子,绾起裤脚来,说: “不大妙,我早说过,他那法子疯的很,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拥有智慧,汇入人群,甚至成为人群,最后只会渐渐失去自我,越发趋近于本能。” 禅祖说:“看来,我们的法子都有问题,不可长久。” 首座没好气道:“别带上我。” “……”禅祖说道:“我总担心巫王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首座起身,拎起竹篓:“随便了,我死之后,管它洪水滔天。” 禅祖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真的不在意?不在意人间?” 首座往外走:“老头子给真武守了三百年了,也够了吧。” 禅祖没动,继续看着他: “姜槐刺杀陈景,你为什么没有阻拦?为了那个小家伙?” 首座没搭理他,拎着竹篓往危楼走,突然,他停了下来,侧着耳朵,似乎朝天空倾听着什么。 禅祖絮絮叨叨: “你是不是将他看的太高了,虽说成了神隐,但丢去西北,真不怕折了?那帮巫师,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仙拜死了,他杀的。” 首座丢下一句,哼着早已遗失在岁月里的大乾乡下俚曲,悠闲离开了。 只留下禅祖愣在原地。 …… 豫州府城。 当三名巫师逃掉后,就已奠定了此番战局。 见气势如虹,崔休光下令大开城门,一群修行者与士兵呼啸着,朝城外的金帐王庭大军杀去。 齐平等人压阵。 战斗结束的异常迅捷,冷兵器时代,打仗打的就是士气,很快的,大群蛮子骑兵成了俘虏,被抓进城中。 并没有杀,而是打算拿来交换俘虏。 而后者携带的辎重粮草,也被城中笑纳。 这些事有底下的人去做,崔休光等一众高层将领、官员,则领着齐平等人,返回府衙休息。 此前情况紧急,没有时间交谈,这时候,大家心里的疑惑才涌了出来。 府衙内堂,齐平等人坐在席间,忙有衙役奉上茶水点心,大先生等人,各自落座。 “齐爵爷,”城中最高指挥官,西北军都指挥使崔休光斟酌了片刻,才试探道: “此番诸位来援,当真救我等于水火,敢问……可是朝廷得了信,才派来诸位?呃,可据我所知,您似乎与陛下有些……恩,不愉快。” 话落,内堂里,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包括大先生、蓉姑娘等人在内,所有人都揣着疑惑。 毕竟,按理说,齐平与景帝势同水火,恩,不过考虑到大义,似乎也不是没法解释。 众人甚至脑补了个版本: 齐平在道院修行破境,成为大修士,突闻西北沦陷,景帝请道院出人救援,齐平身为道门弟子,责无旁贷。 面对外敌,暂时放下与景帝的私仇,前来救援。 这是唯一合理的版本。 “朝廷?”齐平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看了眼旁边的一副看戏模样的鱼璇机和符长老等人,嘴角微微扬起,说道: “的确是陛下所托。” 陛下……他竟然口称陛下……众人一愣,神情微变,心说难道齐平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 然而,齐平的下一句话,却令堂内鸦雀无声: “哦,忘了通知各位了,景隆朝廷没了,我推翻的。” /84/84469/2869385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