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不然我心难安啊
将各自的情况,都互通有无了一下后,莉莉安没有久留,很快便离开了。 看起来今天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虽然很想在这里享受一下难得的闲适,但正如巴克所说的,现在还不是她可以松懈下来的时候。 巴克书铺继续营业,准备迎接下午的客流高峰期。 而聂远却和南希坐在客厅,消化着莉莉安带来的一些消息,并拿起了纸和笔,准备对这一篇音译文字,做出自己的翻译。 南希这个闲人,见聂远也不和自己玩,没啥事儿可做,便抱着自己的收音机,准备迎接今天期待的故事。 聂远调整好状态,开始在白纸上打起草稿,做着破译的准备工作。 他知道,这么一大片文字,自己肯定不能完全无错破译的,就算上面的音译,全是自己的初始母语,那也做不到。 不过幸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比自己还权威的存在了,如果有,那真是太好了。 他还巴不得让人来指出自己的错误,然后上演一出他乡遇故知呢。 所以在某些翻译的地方,做出一些自己的加工与胡诌,那是必不可少的,只要整合上下文,让通体阅读没有太大的障碍与破绽就行。 反正不会有人比自己做得更好,神秘教派也该知足了。 约莫两个小时后。 聂远将一份翻译并粗修改过的文字,摆在了桌子上,目露异色。 这篇文字因为太长,而且还不像《失落的炼金术》那样,内核只有基本的单词,没有太多形容词、助词和关联词,还不需要聂远自己做出断句。 所以聂远差不多是用尽毕生所学,连翻带蒙再加上自己编,才粗略的将通篇文字,翻译为了自己认为,可以顺畅阅读下去的状态。 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篇文字的内容,似乎真的像那么回事儿啊。 有教化人心的内容,还有某些玄而又玄的寓意,以及熟悉的神棍气息。 这是否说明了,神秘教派在找人破译这份文字的时候,就已经约莫知道了,里面内容的大致属性了呢。 不然他们怎么没有让人去翻译其他文本,就像《失落的炼金术》那种。 反正文本送来的时候,也没有断句过,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的文字,到底是否是一席完整话语的,更不可能大费周章,去追寻一份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晦涩辞藻。 因为就连巴克,也都分不清很多外神低语古本的真实性,那种东西太多了,不应该刚好就送来一份,蕴含神棍属性的真实文本,来让自己对其解译。 聂远放下笔,这才从头到尾,好生阅读了一下,自己连蒙带编弄出来的粗修成果—— 【“你来自何方?”我是一粒堕落的尘埃。 “你去往何处?”我去往一一个尘埃飞扬、蛆虫爬行、混乱一片的地方。 “你向谁倾诉心声和经历?”向真实的我,也向最神圣的祂。 美好、力量、财富、荣誉、智慧、满足、孩子,属于那些懂得怎样正确生活的人们,属于这个世界。 尽情地咀嚼美味,痛快地开怀畅饮,这一切早已被世界准许。 让你的衣服洁净无尘,让你的前额闪着亮光,与你心爱的姑娘一道去享受生活的欢畅。 大地上飞逝的时光都属于你们——所有正在追寻信念的人们。 尽你之力追求幸福,因为你正走向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理性,没有知识,没有智慧…… 对于年迈的老人,请允许他享受美好的晚年,记住黑暗的日子即将来临,唯一的将来就是虚无! 物质上的欢乐是从不始终存在的,因为罪孽总是随之而来。 就像一个人染上了穷奢极欲的恶习以后,任何一次奢侈机会的丧失,对他都将是一场灾难。 为了维持他所习惯了的餐宴,他将不得不卷入险恶的欲望交易之中,伴随而来的便是谎言、虚伪、贪婪。 然而只要他拒绝那种享受欲望的引诱,他将避免这一切罪孽。 更多的肉食,意味着更多的蛀虫。 切记,反覆无常通往地狱,谦卑自持通往天堂。 如果一艘船不知道该驶去哪个港口,那么任何方向吹来的,都不会是顺风。】 “啧,还挺有哲理的哈?” 聂远感叹一声,也不知道感叹的是,其原始文本,本就具备哲理的内容,还是感叹自己连蒙带猜的加工,做的实在是太精妙了,基本没有破绽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些神棍看了,到底会是个什么表情和心态。” 再次嘀咕一声,聂远拿起一张白纸,开始对译本做出最后的精修,并尽可能让自己的字迹端正。 谷鐤 但是很遗憾,可能是真的没这方面的天赋吧。 哪怕非常认真的落笔,成果却还是并不赏心悦目,该歪歪扭扭的地方,还是歪歪扭扭,该参差不齐的位置,绝对端正不起来。 甚至还有好几个墨团,代表那里写错了,他又不想重新临摹,所幸直接涂抹了继续写。 不过聂远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自己尽力了,你莉莉安和神秘教派,爱要不要吧。 做完这一切后,聂远便将精修版成果折叠收了起来,并将满桌子的狼藉,给收整了一遍。 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呢,巴克书铺又迎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客人。 丹尼斯。 他来的比聂远设想的要晚一些。 不过也如约带来了聂远想要的酬劳明细,看起来确实很努力向上面汇报并申请过了。 本来丹尼斯还没好气的,觉得聂远多次一举呢,他认为联合教会,是不会轻易让外编序列打白工的。 这是双方的默契,更像是雇主和外包员工的关系,联合教会没理由会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去打破这种关系的平衡,对自己没好处。 反而更像是聂远实在小心眼过头了,都有点财迷和被迫害妄想的嫌疑。 但等到丹尼斯在聂远头头是道的诉苦当中,被带到了楼上的洗漱间后,他一下子明白这小子的想法。 洗漱间内,竟然有个活生生的“鱼人”! 或者说是海燕号船员! 就被养在浴缸里! 按照丹尼斯对聂远尿性的了解,他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悠悠说道:“所以……昨天我来的时候,这位……船员先生,就已经在这里了吧?” 那种情况,若是直接将人交出来,确实从联合教会那里,换取不到如此多的好处! 因为你已经做到的事情,老板见了,至多给你一点奖金! 反正你留着一头鱼人在家里,也只是给自己添堵的,若是狮子大开口,说这头鱼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挚爱亲朋,如果没有一个好价钱,是不可能出售的,那不是把老板当傻子整吗! 即便这次大捞一笔,人家也知道了自己被狠狠敲了顿竹杠,以后有从你身上榨出剩余价值的时候! 而不会在这样的拉扯与故事包装之后,主动提出一系列好的价码给你! “你在说什么丹尼斯?” 聂远茫然道:“我可是在昨天晚上,才将扎克西多先生,从海燕号上解救出来,差点就命丧深海,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不信的话,你问他啊。” “是,是的……” 扎克西多满头大汗,连连点头道:“昨晚真的很惊险,幸亏聂远先生吉人天相。” 丹尼斯义正言辞道:“你把我当傻子了?我能让你这么就把联合教会骗了?那我这个负责人,岂不白当?” “我分你一成利益。” “五成,我身为负责人,至少也需要五成!不然我心难安,觉得对不起组织啊!” 也是丹尼斯,要是其他人,聂远是整不出这些活儿来的。 正是知道对方的尿性,聂远才笃定他不会将事情捅到联合教会里头去。 而是会和自己私下里,将自己那份价值溢出的酬劳,给消化掉了。 丹尼斯在关键的事情上面,实则是不会含糊的,就像是帕斯镇事件时,他虽然和自己有矛盾,但也能勉强尚算客观的,向上头汇报当日的情况。 不存在欺上瞒下的行为。 但在很多边缘小事上,这家伙心态就佛系了,老油子的秉性暴露无遗。 为自己手底下的外编序列争取利益,并维持双方的关系,哪怕有时手段上不得台面了点,也是在他职权与职责之内的。 所以他也同样是不想,让归他管的巴克书铺众人,和联合教会积压嫌隙,那样绝对有害无利,不管是于公于私。 他乐得和聂远互相算计,甚至是整活儿,以维系这种良好的关系与默契。 “不行,只有一成,你爱要不要。” “吃独食?小心我举报你小子!” “你说了我想说的,小心我举报你老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