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8、 他再也没撕过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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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确实如上校处长所说,所有录音带都在,一盘也不少! 女尉官小心问:“长官,没问题吧?” 冷月一点头,“没问题!很好!” 但冷月就是冷月,她是个精细到极点的人! 她微笑问:“你们使用的录音带,是从哪里来的?” 女尉官立刻说:“我接手这个工作时,听处长说过,所有录音带都是从军委会仓库领来的,我们有记录。” 冷月微笑问:“记录在什么地方,麻烦你找出来。” 女尉官找这个记录却费了一点时间。她不断解释,她是刚接手,还没完全弄清楚。 冷月安慰她,“不要着急,慢慢找,一定能找到。” 最后,女尉官在存放空白录音带的边上,终于找到插在缝里的登记薄。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对历次领取录音带登记的统计。这项工作结束后,又对已使用和未使用的录音带进行统计。 到了夜里十点多钟,统计结果终于出来了,少了一盘空白录音带! 这事就有点怪了,使用过的录音带没有少!反倒是空白的录音带少了一盘! 女尉官小心说:“这种录音带,就是一盘细钢丝,一般人用不了,谁拿它都没用!” 冷月笑着说:“你在这个办公室里,发现过单独放着的录音带吗?” 女尉官急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我接手后,对整个办公室都清理了一遍。跟您说一句实话吧,范雨亭办事很精细,所有东西都收得井井有条,抽屉里都是整整齐齐的。” 冷月点头说:“是,你说的对,他是个办事很精细的人。好了,你也好下班了。麻烦你这么长时间,谢谢。” 2-6 冷月就是冷月! 她接下来做的事,就是直接去了范雨亭的宿舍。 范雨亭的宿舍就在军委会后面的山坡上,五分钟的路,很近。 范雨亭的房门自然是锁着的。冷月不想费事再去找钥匙什么的,直接捅开了门锁。 电灯一打开,她和韩进东都吃了一惊! 房间里极其混乱,就仿佛遭到过洗劫似的,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韩进东问:“范雨亭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翻得这么乱!“ 冷月说:“范雨亭是个很精细的人,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一定记得!老韩,我感觉,是别人在他这里翻!如果我猜得没错,范雨亭在家里藏了一盘录音带,但被别人拿走了!这盘录音带恐怕十分重要!所以才把他吓成那个样子!” 他们一动不动地观察眼前乱如垃圾堆的房间!他们是有经验的特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管要找什么,第一步就是仔细观察! 房间里极其混乱!柜子和抽屉全都是打开的,里面所有东西都被翻了出来,丢得到处都是!周围几乎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床铺上也是一片混乱! 但冷月盯着床铺看了一会儿,就说:“怪了,他似乎天天在床上睡觉!” 韩进东盯着那张床看了一会儿,也看明白了。房间里被翻成这样,床上应该也被翻过!但床上却是有人睡过觉的样子! 他小声说:“他就这样在床上睡觉?” 冷月说:“我猜,他发现东西被人拿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收拾过房间!他只是在这里睡觉!直至有一天受不了压力,精神崩溃了!” 冷月注意到另一处让她疑惑的东西,墙上的日历!日历是一九四〇年四月四日!但今天已是四月十五日了! 她说:“他发现东西丢了,应该是四月四日!东西丢了之后,他再也没撕过日历!” 韩进东说:“我想起来了,范雨亭的登记记录,就是到四月四日为止!” 冷月向他点点头,继续向房间里仔细观察。 这时,她就注意到,敞开的柜子旁边扔着的一只空抽屉。 她走过去,先向柜子里的抽屉空档看,甚至伸手进去摸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摸着。之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抽屉翻过来。 这时,她和韩进东都看见抽屉底上贴着的胶布! 他们明白了,这就是范雨亭藏东西的地方!但藏在这个地方,还是被人找到了! 冷月说:“老韩,你守在这里,我去打电话,叫几个弟兄来,把这个地方仔细搜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之后,我去向长官汇报!” 2-7 军统本部,主任秘书郑介民的办公室里。 郑介民是广东文昌人。一看他的相貌,便知他是广东人。 他生于一八冖九七年,黄埔二期毕业。还在黄埔时,他就从事特务工作。 一九二八年,委员长复出后,郑介民曾在委员长身边任侍从副官,仍然从事情报工作。他现为军统局主任秘书,还是做情报工作。 但有人评价,说他是个极有政治头脑的谋略家! 不过,再有政治头脑的谋略家也有谋略不到、谋略不好的后果,甚至是严重后果!在重庆,郑介民有一个死敌,就是白崇禧! 一九二九年,郑介民伪装失业到武汉,暗中离间桂系部队,收买拉拢桂系将领,致使桂系在“蒋桂战争”中大败。李宗仁和白崇禧不得不逃往香港! 但现在,李宗仁是第五战区总司令官,白崇禧是副总参谋长!几乎就是最高层! 这就是谋略家的后果。所以,郑介民在重庆,时时都要避免与白崇禧碰面。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却是冷面美人冷月。 他知道冷月是什么人,更知道她的背景是什么,所以,他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丢了一盘录音带?”他相当疑惑地看着冷月。 “是,长官。”冷月的回答极其简洁。 “也不是录过什么会议内容的?” “也不是。记录和现有的录音带对上了,一盘也不少!但我判断,极有可能是意外录上了什么内容,才被范雨亭藏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极有政治谋略头脑的郑介民才意识,此事的背后,可能大有文章! 在军委会大楼里,司长以下的军官们,又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无非是计划在哪里作战,从哪里前进,再从哪里后退的问题! 日本特务可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但要吓坏范雨亭,恐怕不可能! 所以,那盘无意中被录下来的谈话,只能是更高层将领的谈话!并且,这个谈话可能是犯了大忌的!所以才能吓坏范雨亭!这是他心里能想到的东西! 他平静地看着冷月,脸上的笑容更温和,轻声说:“那个录音带,被人盗窃!” 冷月说:“我判断,就是这样!” “那么,你能判断出大约时间吗?盗窃的时间!” “范雨亭最后一次登记录音时间是四月四日,住院时间是四月十二日,我判断,在四月四日之前,他可能意外录下了什么特殊内容。他受到惊吓,藏起了录音带。但可能在四月四日那一天,这个录音带被人盗窃走了!终于把他吓坏了!这些是大致时间!” 冷月不动声色,所说内容有条有理,十分清晰。 到了这个时候,郑介民的脸色也变得相当严峻起来了! 眼前这件事,往好里说,可能是一次重大泄密!这已经够严重的了!往不好里说,甚至有可能是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诡计!范雨亭被吓成精神病,更有可能是后一种! “小冷,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建议。”他认真说。 “长官,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人盗窃了录音带。我更怀疑是日本特务!” “你的意思是,军委会有日本潜伏特务!”郑长官忍不住瞪起了眼睛! “长官,有可能!但我还要仔细调查!这个只是猜测!”冷月不动声色地说。 “那么,日本潜伏特务拿到这个录音带之后,应该会送走吧?” “这么重要的录音带,一定会被送走!我现在说不准是否已经被送走!但我还是建议,从今天起,封锁重庆,秘密寻找这个录音带!如果已经被送走,能离开重庆的水路和陆路都要严密封锁!沿途派人寻找!总之,一定要找到!” 郑介民一耳朵就听出来了,冷月这几句话,虽然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她说的最后五个字!一定要找到! 无论录音带里有什么内容,都必须找到!否则,后果一定很严重! 他说:“小冷,你继续调查!你们行动大队都动起来!我这就向戴局长报告,动员所有力量,在全市寻找!” 2-8 郑介民的汇报,立刻引起戴老板的警觉! 这么一盘不知录了什么内容的录音带,一定极其重要!盗窃录音带的,极有可能是日本潜伏特务!这个情况同样严重! 重庆第一个动起来的,就是龚滨生的缉查处!全市所有水路、陆路检查所都被动员起来,严密检查所有要离开重庆的人! 第二个动起来的,则是刘学启的中央宪兵第六团!在全市寻找任何可疑的人! 第三个动起来的,则是中统的调查处!动员他们所有力量,秘密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