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0章 这些年，他们谁也不曾出现在他的人生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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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中，一架直升飞机正在行驶着，却突然一声巨响，整个飞机都燃爆了，漫天夜空，被火光淹没了。 厉衍琛从梦中猛地惊醒，蓦然睁开双眼。 随即，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边的位置，发现是空着的。 他扫了一眼窗户方向，窗帘缝隙处有亮光。 已经天亮了……他的女儿也已经远去了。 他坐在床上，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老了。 他曾经那足以毁灭一切，只手遮天的傲气似乎顷刻间便荡然无存了一般。 一个父亲的傲气，就那么被一个女儿给整没了。 已经很多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内了。 他的女儿，化作一只鸟儿……飞走了。 从今天开始，他不知道她的去向……不知道她出去后会经历什么，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也不能再做到，一切都在掌控范围内的，随时都能护好自己的女儿了。 就是这种感觉，才让厉衍琛一直以来的自信顷刻间给摧毁掉的。 让他体会到，自己真的不是神，掌控不了自己想要掌控好的一切。 这是他活到五十岁都从未有过的感受，但在女儿离开后，开始有了…… …… 城堡的花园里头，陆砚抱着殷骛漫步走着。 离开苏暖暖和阿瑶她们的视线后，只需要面对一个孩子的陆砚看起来自在了很多。 他抱着阿骛举高高了几下，阿骛兴奋的咯咯笑。 陆砚嘴角也下意识的弯起一抹弧度来。 “还挺爱笑。” “啊啊……” “还要？” “啊啊啊。” “行吧，那便再陪你玩一会儿~！” 好似男娃都喜欢玩这种刺激的游戏，明明举高的那一刻，他的身体都僵硬了，面部表情都表现得很紧张，明显是惧怕的，可却在放下来的那一刻，咯咯咯笑不停，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所以他们的喜欢的并不是被举高的感觉，而是放下来后回到安全的怀抱里那一刻的安全感？ 陆砚觉得小孩子真的是一样很神奇的物种。 陪着阿骛举高高的玩了会儿，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阿骛似乎也看见了，他兴奋的朝着男人张开了双臂，嘴里啊啊啊的不停。 陆砚下意识的就分辨出，这应该是孩子的父亲，陆瑶的丈夫。 阿乾走近后，忽略儿子的要抱抱，扫了一眼阿砚，扬了扬眉道：“陆砚？” “是我……你是殷乾？” “我最开始叫陆乾。” “有所耳闻。” 那还是在陆殇和陆展鹏当笑话一样谈论起陆放当年被带了绿帽子，连儿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事情的时候，阿砚无意中听见的。 他们口中的那个孩子，就是眼前的这位了。 “既然回来了，还离开吗？” “并不是真正的回归……明年的这个时候，才是。” “还需要一年事情，才能完成你在外面想做完的事情吗？” 阿砚点头道：“是。” “我会和你姐姐说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面对她？” “我们在y国那几年，你明明可以见她，与她相认的，但你并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说明你要么是不想面对她，要么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并不难猜不是吗。” “但还是见到了。” “见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嗯，你很聪明。” “你姐姐也很聪明，她打小就是大人眼中的人精，思想比同龄孩子都要通透，我们算一块长大的……所以我很了解她，她不是看不明白，只是过度在意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你当年的失踪于她而言打击太大了，她憎恨自己的无能没能护住你……以至于后来想只身入江湖，只为找寻你。” “那些事，我并没有怪她。” “那说明你是个很拧得清的人，毕竟那时候，你姐姐也没多大……她还在上学，她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操心你的成长问题的，你既然恢复记忆了肯定能记起，那时候的你不会说话， 后来大家才知道，你只是不肯说话……她曾担心你是自闭儿童，带心里医生去陆家暗中观察你，确诊你并不是她才松了口气的， 你应该记得她以前对你很凶，但她不过是想逼你开口说话罢了……一个心性还不够成熟的孩子，带另一个年龄更小的孩子，那时候的你姐姐在大人们的眼里，是被迫着在成长的……这些年，她一直都过得很不容易，一直活在自责当中。” 陆砚听完全部，却只回了一个“嗯”字。 这让阿乾很无奈。 他陪伴了阿瑶这么多年，理解她的一切，下意识的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说话。 可阿砚这些年也经历了那么多他们并不清楚的事情，也无法去劝说他接受这些，让他觉得陌生的人和事。 因为没资格啊。 这些年，他们谁也不曾出现在他的人生里过。 他只记得小郡主……也只肯跟小郡主有交流。 旁的人和事，都被他下意识的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了。 就听陆砚淡淡道：“我并不憎恨他们……因为印象都并不深刻，父母亲人，在我这里都是很陌生的存在……做不到过多在意，也能接受他们存在着……只是做不到亲近罢了。” 话落，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一个男童兴奋的大喊声道：“哥哥！！” 陆砚放眼望去，就见阿匪跟土匪一样的朝着他狂奔了过来。 他嘴角下意识的弯起一抹弧度来，开口道：“跑慢点，小心摔跤。” “哥，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来了，啊啊啊，妈妈没有骗我！” 没刷牙也没洗脸的阿匪，刚睁开眼就被妈妈告知陆砚来了，他直接就兴奋的往外冲了。 “长高了。” “我以后会更高的，比你还高！” 阿砚见到阿匪，面上神色下意识的变得温和了起来。 这画面在阿乾眼里看来，嘲讽极了。 只能接受他们的存在，做不到亲近…… 可，面对旁人，却能做到如此在意和亲近。 阿乾不由想起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段子，生母重要还是养母重要？ 有人说，同样重要，生母赐予了你最珍贵的生命，养母给予了你最珍贵的陪伴和养育之恩。 还有人说，生母更重要，因为没有你妈生你哪来的你？ 也有人说，养母更重要……养育之恩大过天。 可事实证明，网络上很多的案例就是，那些被人收养过的孩子，长大了并不愿意认回自己的亲生母亲。 无论当初父母将他们送给别人养的时候有多大的苦衷，但在他们看来，那就是抛弃。 有理由的抛弃和没理由的抛弃有差别吗？ 陆砚的父母，的确没有管过他……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阿瑶也不过是在他记事还模糊的状态，态度很凶很严厉的照看了他那几年。 可说白了，若是有父母的情况下，有长辈们撑腰的情况下，姐姐会对弟弟那么凶那么严厉吗？ 还不是因为那会儿的阿砚存在感太低了，好似生来就是任谁都可以欺负上一回的存在……便是亲姐姐在他头上，都可以打着为他好，想逼迫他尽快成长起来的名义，对他态度那般恶劣…… 然而陆砚却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就是看的太明白了，所以才会对血缘上的亲情那般薄待吧。 所以，我可以做到接受他们的存在，却做不到和他们亲近便是来源于这些因素导致的吧。 阿乾眸光复杂的看着陆砚和阿匪氛围极好的说这话。 阿匪说：“哥哥你这次回来了，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