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间真情
洞内漆黑一片，鬼嚎声幽幽响着，不禁使人汉毛直竖，岩呈挂着钟乳石，浑厚水滴好似下一刻便垂下。 落尘四处张望，周遭石墙上刻满壁画，绕如妖魔怒目，直直瞪着三人，个个面目扭曲，栩栩如生，显得石洞更为神秘。 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还需于日落前赶回府邸，否则必将露馅，到时交代不清，可就麻烦了。 郑乏摇摇头，随后对准壁像一一行礼，鞠躬叩首，壁像也好似有灵智般，眸中燃起鬼魅紫火，回应着三人。 黑煞头冒冷汗：“郑乏道友，这是何为？” 郑乏没有应话，转头瞥向二人，示意他们照做，落尘与黑煞自然如此，不过于此相比，落尘更愿脱身，毕竟他身负养剑术，若为区区机缘冒险，实在太亏。 壁像逐渐平息，不再哀嚎后，郑乏转头面向二人，缓缓沉声道。 “二位可曾听闻郑家村。” 黑煞半愣得摇摇头，落尘见气氛不对，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二人皆全神贯注，随时做好反击之备。 郑乏瞧着他们，眼神颇为冷冽，不再吊儿郎当，气氛一度陷入焦灼，随时都将拔刀相向。 最终郑乏思量再三，无奈开口道出原委。 “二位见谅，此处情况特殊，与我缘分错综。” “当初我踏入此地，便立誓超度洞外冤魂，可终究时运不济，因此才选择发榜。” 落尘半信半疑得聆听着，黑煞则依旧憨厚微笑，手心却已经渗出汉水。 郑乏压低声音，真诚道：“二位本欲诛杀邪魔，才揭下榜单，定是豪杰之士。” 随后郑乏半膝下跪，底下不整的石子扎得他膝盖流血，眸中却满是真诚，周遭钟乳石挂着的水滴也纷纷落下，好似在哭泣般。 “我郑乏自出生便无父无母，幸得郑家一户教书先生所救，即使后来上山求道，也不敢忘恩。” “只是……待我归来时，他们已惨遭不幸。自那起，我便立誓超渡，望福生无量天尊保佑。” 黑煞依旧不为所动，落尘已有些动容，只是欲待更细微了解时，郑乏却出乎意料得放二人离去，只留下一句话，便掩面叩拜石壁。 “若二位有心，明日再来此地，我必将重谢。” 黑煞连忙附和，落尘也借机离去，二人一路上除了冤鬼，未遭遇半分阻拦，简直是超乎意料得结果。 毕竟若此刻郑乏杀人夺宝，也很是正常。 黑煞也没再与落尘多做恭维，客套几句便仓皇而逃，落尘也摘下面具，于早日就已布置之处换身衣裳，健步如飞般奔向府邸。 路上不断回味着，对于郑家村一事有些疑惑，但还是察觉到事有蹊跷，非同一般。 游走于街上，已近黄昏，腹部难免饥饿，人头攒动间相互拥挤，到处充斥着南域面孔，时不时还传来大妈为碎银几两的砍价声。 正当走出拥挤人群时，前方榕树下端坐着一位老人，身披荣华白袍，内穿锦绣蓝衣，正细细琢磨书籍。 落尘见状，自然瞧出是辛老，下意识得怔了一下，脑海飞速运转，好似做错事般，欲打算绕路时，辛老此刻却微微抬头，紧盯着少年。 落尘有些不知所措，辛老缓缓走来，落尘心跳也随着步伐，渐渐急促难耐，心脏如同欲将跳出。 辛老捧着书籍轻轻一拍少年额头，没有责备，更没有质问，而是和蔼笑道。 “先食膳，今日旷课，下不为例。” 落尘嗯声回应，不经意间瞧见辛老所捧之书，已然不是前日的儒家书籍，而是道家圣贤书。 落尘心中有些复杂，以低头认错的语气委婉询问。 “辛老，您不计较我欺骗了您吗？” 辛老悠哉地走向学堂，少年跟在身后，仓促间连应付之词都已想好。 辛老反倒没有过问，而是弯弯绕绕的呢喃着。 “人生总有些事远重于读书，只要所做之事问心无愧即可，老朽又何必计较太多。” “读死书，不如多行路，何况读书，岂只有老朽的课堂才算读书？这世间本就是书，应当以万物为事。” 落尘望着辛老，那一道平凡的背影，于此刻却如同大日，围绕着层层云雾，挥洒着伟岸光芒，令人不可直视，也视不透。 学堂膳食并不丰富，仅仅是清淡的白面，带着少许香菜，冒着热腾白烟。 落尘虽饿，却也对此无太大食欲。辛老反倒吃得津津有味，听着小溪溪水潺潺，伴着花香入食。 落尘望着辛老，没有多说，硬噎着也将白面食完，途中有些难以下咽，甚至想吐。 二人眺望着夕阳西下，一袭胭脂红染上天空，辛老便扶着柱子起身，摆摆手让落尘回去。 落尘自然听话，可心中有些芥蒂，临到门口，正欲转头真心解释一番，不愿伤了辛老一片好心，辛老却慢慢捧起圣贤书，口中不忘教诲。 “有时候，好似没太多大道理，老朽也白面不好咽下啊。” “你有这个心，足矣证明你待老朽为师般敬之，回去吧，回去吧。” 落尘闻言，不再矫情，行礼道谢，踏步离开学堂。 厉勇早已下马，正站在大街上等待着，见落尘靠近，直接将手摸在他头上。 本来依照厉勇的性子，决然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因为被辛老叮嘱过，所以没有问东问西。 “没想到，你小子也是个修行者哈，怪不得。” 落尘有些羞愧，正想说些什么辩解，厉勇却没有计较他的隐瞒，反倒为他感到骄傲。 厉勇没有遮遮掩掩，一路上大声炫耀着，恨不得见到一人就将其压下，于耳边大声告知此事，言语德行中满是为他感到自豪。 落尘对此颇为不解，虽然九岁的他已经悟出不少哲理，却在此刻对世界有些朦胧感。 这个世界时而处处黑暗，时而温暖人心，他实在搞不懂，觉得光怪陆离般复杂，他的小脑也转不过来。 刚回到家，大娘就将厉勇训斥一通，比起落尘是否是修行者，他更在意落尘的安康。 甚至对辛老颇为埋怨，好似泼妇骂街，指责他们对落尘的不重视，所以怠慢了她的小落尘。 大娘吵得很大声，连府邸前路过的街道行人都可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