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黏土与搭建
第二天一早，乔伊连饭都没有吃就带着比利去树林中搬运木头，先将木头搬到树林外的空地上，这儿离窑已经没有多远了，只是还有个坡需要上。 乔伊先是制作出一辆一次性的拖车，就连材料都用的是这颗枯木，然后和比利一起将木头拉到土窑前的空地上。 回到小屋吃过早餐，乔伊又继续搬木头，等他搬完时，乔申已经用之前做好的拖车搬了二十多块砖到了土窑前。 不过在烧制土砖的同时，乔伊还要为土窑制作一件利器，这是为了之后烧制陶器和冶炼铜矿石做的。 普通木柴燃烧时的温度只有六百至八百度之间，制作风箱不仅是为了这次烧制土砖和陶缸，还为之后的冶炼铜矿做预备。 火的燃烧有三点，可燃物，燃点和助燃物，风箱就是为了给窑内输送氧气用的，氧气充足之后木柴的燃烧会更加彻底，乔伊估计窑内温度会提高一百度以上。 可以大大节省木材，烧制出的成品也会更好。 由于窑内空间不大，只能由乔申钻进去，乔伊在外面递土砖，再由乔申摆放好。 等一切摆放完成，就将木柴劈成小块，放进火膛内点燃。 乔伊挖的这口窑属于“馒头窑”，顾名思义，不仅外表长得像馒头，而且火膛和密室在一起，有一个优点和一个缺点。 优点就是容易控制升温和降温，保湿性较好，适合烧制胎体厚重的器皿。 缺点也由此而来，由于升温降温较慢，烧成时间比较长，且窑内温度前后上下分布不够均匀，所以容易出次品。 不过这个缺点对于现在烧制土砖没影响，说是烧制土砖，其实只是将土砖内的水分烘干罢了，不用太高的温度。 封闭窑门，一点点加着木柴，又跑上去从观察孔里看了看，乔伊觉得一切合适，就直接安排乔申在这烧火。 自己则前往小溪边寻找黏土，很快就来到小溪上游的一个小瀑布前面，好在现在水量不大，不然在这站一小会全身就会湿透。 先挖去表面的浮土，漏出里面黑铁色的泥。 这是乔伊前段时间从岸上下来时，将附着在土层上的杂树给带下来之后，才发现的。 乔伊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黏土，但是从前世学习到的知识上看，有很大可能是，至于颜色为什么不一样，应该是泥土里面掺杂了其他矿物元素，导致变色。 这一切都只是乔伊的猜测，不过这不影响乔伊用它来制作陶器。 陶器制作的原料要尽量选取含沙粒少，粘性高的土壤，水分不容易从中通过而且具有较好的可塑性。 这种黑铁色土壤完全符合这种标准，乔伊直接将这一面崖岸上的浮土全部清理掉，用猪骨头制作的铲子撬下黏土。 团成一团放到岸上的拖车上，直到堆满为止。 拖回土窑之后乔伊没有直接制作陶缸，而是先去小溪边捡了一些石板，将它们铺到土窑一侧的空地上，保证平整度，这是之后制作陶缸的工作平台。 见火烧的差不多，又立即让乔申继续去小溪边挖黏土，自己则留在这玩泥巴。 不停地揉搓泥团，一前一后的拉扯，尽量将里面的空气排干，揉的差不多之后又将泥团搓成一条条手腕粗的泥条，上面抹水保证湿度。 不一会一大堆泥条就已经制作完成，乔伊这才开始捏制陶缸。 由于担心陶壁太薄，陶缸直接坍塌，乔伊搓的泥条都比较粗，好在黏土的粘性很强，没有裂开。 第一步制作的是陶缸的底部，现在陶缸正中间放一团黏土，随后用黏土条一点点将它围满，逐渐扩大，最终一个乔伊合抱粗的陶缸底就做好了。 不过由于黏土条之间的缝隙，陶缸底部很不美观，对之后的烧制也有所影响，乔伊又拿出一片猪骨头小心的刮平缝隙。 做完这步，陶缸底部才算完成。 接下来要制作的是缸壁，用黏土条沿着底部最外围一点点捏在一起，直到围满一圈。 接下来就是重复工作，一点点增高，不时用骨头片修平缸壁，直到完成陶缸收口。 受限于技术水平，乔伊没有制作前世常见的大肚子水缸，而是做了一个直筒型水缸，虽然装水量少了点，但是出意外的风险同样减少了许多。 见又剩下一些黏土，乔伊又继续捏了三个陶罐和一个坩埚，他打算将小屋里的火眼加上一个陶罐，那样就不用每次吃饭时将陶罐里的水倒掉。 既减少了用水也减少了木柴的消耗，一举两得。 不过现在这些陶器还不能直接放进窑内烧制，需要先晾晾，将里面水分减少，而且现在也搬不了，一动就坏了。 为了保护它们，乔伊又拿了几根木头架在土坡上，罩上干草，时不时在草上面撒点水。 浑身是汗的乔伊两兄弟决定先去洗个澡再回来取出窑内的土砖，毕竟现在里面温度可不低。 找了个水深的地方，乔伊没有直接下去，而是抱起几块石头扔到水里，他准备做一个简易版的泡澡池子。 又用棍子从岸下翘起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当石头入水时水量猛增，从池中溢出，又略微修了修池壁，这才脱掉衣服跳了进去。 拿出那条用了快半年的毛巾，细细的将手臂和脚上的黏土洗干净。 这个池子不大，刚好够两人半蹲在里面，乔申玩心大发，用水不停地泼着乔伊。 乔伊直接一拳砸在水面，乔申被这一拳激起的水给砸蒙了。 洗完澡的两人光着上半身回到土窑，乔伊拿了根木棍串起两人的衣服，从观察孔放下去，没一会就干了。 停不下来的两人决定先去小溪边和泥，等土砖凉下来直接开始垒牛棚。 两人从小溪拖运了一堆泥土时，窑内的温度已经降到四十多度，勉强能忍受。 全部土砖搬出来之后乔申全身湿透，好像又洗了个澡，而且脸上还蹭到了几处黑灰，衣服也脏的不成样子。 没有过多理会，两人拖着土砖来到牛棚处。 啊，忙了这么多天，终于要开始建了，比利又长大了些，再不搭好牛棚，他连小屋都进不去了。 将一层泥土倒在牛棚后面的地基上，乔伊又用石抬高了些，将土砖与地基地面隔开。 就这样，乔伊砌砖，乔申和泥，一点点的围着牛棚的地基将土砖砌好。 中间又去小溪边活了些泥才将所有墙面砌好，这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匆匆吃过午饭，又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木头架在屋脊上，乔伊又用木头为骨，粗藤为筋，编了一个网格状的屋面。 又让乔申坐在上面将草把绑在网格上，好在一切材料都在之前准备好了，这会干起来速度飞快。 站在牛棚里，望着屋顶，乔伊仔细检查有没有漏光的地方，看了好一会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乔伊决定加固加固屋顶，免得到时候过不了多久又进行修补。 递给乔申上午和他拌好的泥，乔申将会用它们铺满屋顶，这些泥中乔伊不但加了草梗，还加了些从小溪中挖出来的沙子。 又忙碌了半下午，乔申才在乔伊的帮助下下了屋檐，站在地面看着自己一下午的辛勤劳动。 跑进跑出的很是兴奋，“建的真好，比我们睡觉的小屋都要好，” “那你以后陪着比利睡在这吧” 乔伊开着玩笑，谁知乔申认真思索了一会才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我要是睡在这，你岂不是可以一个人独占一张床吗，那样你一定睡得很孤单，我还是陪着你吧。” 乔伊装作不在意的回到：“我可不要你陪，你是不是害怕了。” 兄弟两拌了会嘴，又继续干活。 牛棚就只剩下里面的地面还没有处理，其实现在这样也行，但是乔伊觉得这是以后要用许久的东西，还是尽善尽美的好。 又和乔申搬了些小石头铺满地面，乔伊抱着跟腰粗的木头，一下一下的用力砸向地面，每一下都会将地面砸沉一截。 好在牛棚的墙脚和地基打的好，不然比利还没住进来就被乔伊砸塌了。 又拿了些土填补了些凹陷的地面，乔伊这才将牛棚全部建好。 牛棚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洞漏光，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乔伊看了看地面满意的点点头。 乔伊又在进门右侧的墙角处垒了个篝火，找了些木头点着，祛了祛里面的湿气。 这个篝火在夏天要给比利点烟熏蚊虫，冬天给他取暖用。 完成一切之后，又和乔申将之前的草料抱进来堆在左侧墙角。 等比利驮着两捆青草回到小屋时已经天黑，这是给他预备的食物。 比利有些犹豫的走进这个陌生的建筑，之前怎么没见过，好像忽然出现的，小牛我有些害怕。 强拉着比利走进牛棚，没过多久，吃饱喝足的比利就躺在草料堆里慢慢的反刍着肚里没有消化完成的青草，看来适应的还是很快的。 乔伊不打算给牛棚做门，直接用两根木棍一里一外的夹住墙壁，这是一个合适的高度，比利走不出来，又方便克林进出牛棚。 没错，克林也被乔伊赶了出来，陪着比利睡在牛棚。 虽然克林不会乱排泄，但动物身上总有些味道，而且人畜杂居太不卫生，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请克林出去住。 在这荒野中，时刻都会有危险发生，克林住在牛棚中还能保护比利的安全，有危险时也能预警。 对此，克林表示，有用小宝贝，无用牛夫人。冬天睡觉的时候还搂着他，现在有新人了就把他赶出来。 忙碌的乔申又拿着从小溪中捕到的鱼清理内脏，放在烟囱口熏干，装鱼的鱼篮子已经换了两个了，家里的鱼也有十几磅。 乔申有些瘦小的身体已经有些乔伊化了，充足的食物加上适当的活动，让他的身体逐渐有力。 再过两年乔申将会是个好帮手，乔伊欣慰的看到这一幕。 就是粮食已经有些不够吃到夏收了，忙完这段，需要去村子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