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回忆
一夜的时光就是这般悄然过去，转眼间已然到了三更时刻，远处的汤池之中，龙吟大作，光华刺眼，所有的黑暗在一瞬间便被灼目的日光驱逐，就在这时，三条巨大的火龙，拉着那颗无法逼视的火球，却是径直向着扶桑树的顶端飞速掠过，且随着距离越来越大，众人此刻心里已有准备，虽说灼热万分，却也只是瞬息之事，却是不像昨日那般，漫长而难耐了。 片刻之间，金乌化作的火球已然消失不见，新的一天，在汤谷上提前到来了，此刻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的燥热，片刻之后，一些耐不住性子的修士却是已然站了起来，满是兴奋的看着头顶处那翠绿的，遮天蔽日的树冠，开始讨论了起来。 场中大部分的长老却依旧不曾起身，也不曾睁开眼，楚山也是双目紧闭，没有多余的动作，依旧那般坐着，宛若睡着一般。 时间就这般推移着，羲和也不曾出现，直到距离午时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楚山才缓缓睁开了眼，淡淡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随即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场中的一些长老高手，皆是心有所感，纷纷睁开眼站起身来。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然而扶桑神树的硕大叶片，遮盖的颇为密集，而且相隔实在太远，纵然是有着凡俗难及的视力，却也是看的不甚真切，然而远方的天际上却是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头顶的高空上，高达万丈的树冠上，一朵朵洁白的云气竟是开始疯狂的汇聚了起来，与此同时天地间清吟声大作，而扶桑神树上的绿色树叶竟是瞬间绿色光华大作，一道道浩瀚如海的生机气息，向着树冠处汇聚了过去，与此同时，汤谷之外浩瀚的东海之上。一道道无形的天地灵气如同潮水一般向着扶桑神树的方向汇聚了过去。 天际之上，一时间绿光刺目，犹如一颗绿色浩日，几乎无法逼视，而这些浩瀚的生机和灵气却是向着树冠上的两颗扶桑花蕾上汇聚了过去，一时间这天地间满是扑鼻的花香，闻之便觉得生气饱满，一扫之前的疲乏之意。 这般异像有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堪堪扫了下去，腼腆云气散去，就连扶桑神树都恢复了正常，而天际的树梢之上，那两个巨大的花蕾却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两颗鸡蛋大小的翠绿果子，散发着极为浓郁的生机气息。 场中众人精深神为之一振，却是迫不及待的就要想飞身而上，楚山却是早有准备，身形随之而起就要冲上，就在之时，树干之前猛地亮起一道苍翠壁障硬生生将众人的身形逼退了回来。 紧随着，壁障后面金光一闪，却是羲和的身形缓缓显现了出来，包括楚山在内的众人，却是之主身形，恭敬行礼道：“参见大神”。 羲和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开口道：“扶桑果既然已经成熟，那么你们若想得到就凭借自己的本事，但是你们想要得到扶桑也不会那般容易，总是要经过一些考验才是”。 无方子面色不变也不开眼询问，倒是一旁的清淼真人显得极是焦急，开口道：“敢问大神，是什么考验”！ 却见羲和却也不曾搭理，冷冷开口道：“各派之中，长老不可参战，要是被我发觉我立刻取消资格，轰出岛去，而且每门门派都只能派十人参加，你们都去挑人吧”！ 场中的一些长老纷纷摇头叹息了起来，尤其是清淼真人，面色几乎铁青了起来，相比之下，无方子倒是显得安之若素，一副冷漠置之的样子。 然而在场众人皆是正魔两道的精英人物，片刻之后便已经打定了注意，纷纷转身需找起门下弟子起来。 楚山面色不变，向着场中看去，但见逍遥宗这边却是，宋逸志领头，其次便是曾虎、杜昊方静娴，和几个不曾熟络的弟子。逐波山那边却是李徽和沈颖，至于其它倒也不识，而修罗殿之处，三个长老却是退怯在一旁，领队的正是先前态度嚣张的红衣男子纪春阳。 片刻之后，诸多门派已然准备完毕，却仍旧不见万兽山和敖原等人，然而在场的众人，自然秉着烧来一人便多了一分希望的态度，自然不会追问什么。 羲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纪春阳，又随即看了一眼楚山，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似乎是已然默许了。 “既然你们都定好了人，那就开始破阵吧”！羲和淡淡一笑开口道。 “啊”？ “这”！ …… 就在这时，楚山身后凝雪剑一阵清啸，猛地飞在了楚山的手中，只见他身形一动却是就要上前，就在这时羲和却是单手微微一抚，只见楚山身前那绿色壁障却是散去一片，仅容一人通过，楚山面色微微一变，身形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馋了过去，瞬息间那绿色壁障便又恢复如初。 “去吧，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下面会怎样还要看你的造化了”！那道空灵的声音却是在楚山脑海中响起，楚山面上闪过一丝感动，却也不曾犹豫，脚下遁光一催，便向着树干向上飞了出去。 一个修罗殿弟子开口道：“羲和大神，这…这…这… “这什么”？羲和淡淡开口说道。 “羲和大神，这不公平”！清淼真人面色铁青说道。 羲和淡淡一笑，随即说道：“这是汤谷，公平不公平，我说了算，你要么破阵，要么现在就走”。 相比之下，逍遥宗一干人等倒是显得极为平静，甚至还有隐隐喜色飘过，清淼真人面色急闪，片刻后，开口道：“逐波山弟子听令，全力破阵”！ …… 一时间，场中除了一干闲置的长老却是纷纷上前，祭出法宝开始轰击起那道绿色壁障起来，而逍遥宗的一干弟子却是不急不忙，反倒站在一旁淡淡看着，似乎除了杜昊面色铁青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上前的一丝。 然而这看似薄薄一层的绿色壁障却是任由众人的法宝蜂拥轰击，却是光华一闪，依旧挺立，而前方处，楚山的身形此刻却是已然掠出了数千丈之高。 就在这时，头顶的却是密密麻麻出现了大片的绿光瞬息间便将楚山的身形笼罩在了其中！ 铺面的狂风，忽地没有了，就连下方处如同惊雷的轰鸣之声也没有了，有的只是一曲渺渺琴音，宛若从太古而来，直入了心扉，幻化了神识。 巨树之上，一道道绿光向下汇聚而来，将楚山的身形竟是牢牢笼罩在了其中，在未能寸进半步。从地面之上去，只见楚山双目紧闭身形悬浮在虚空之上，仿若睡着一般。 场面一时间显得怪异了许多，高空上的楚山被神秘绿雾迷了心神，而地面下的众人却是疯狂轰击那壁障却是不得寸进。 羲和抬眼看了高空中的那颗绿色光球，缓缓叹了口气说道：“希望扶桑神树独有的环境，能够将你心里的魔障去了吧”！ 说完，羲和却是在不管场中众人径自去了，而天际上，如同绿雾的生机气息却是将他带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或者说将他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记忆再一次翻了出来。 荒野的旅店，他第一次遇见她，龙川外的密林之中，他背负着她疯狂的逃命，密林中，那条稍显焦糊的烤鱼，还有那通天桥上的紧紧相握，还有便是三年的逃避，和龙陵的痴痴寻找，往事的一幕一幕，恍若一副画卷，纵然他万般不愿，却实实在在的展现了出来。 “轰”！天际之上的那声惊雷，迷茫的他，就那般垂首看着她挡在了天雷之下，任由她的身躯坠落了下来。 “不”！他嘶吼，疯狂的嘶吼了起来，泪水不知觉已然留了下来，然而那画卷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向着下面徐徐展开。 流云崖下的相救，数月的悉心照料，大青石上的呆呆守望，可还记得那漫天风雪中的一个拥抱，那个烙印在了脸上的温存，烈火却是冰冷，将她的身躯化作了虚无，在他的眼前。 他睚眦目裂，双拳紧握，他疯狂，他悲戚，然而还有什么用呢？她去了，她也去了，之留下了一柄冰冷的仙剑和躺在冰床上，从未苏醒的躯体，他也去了，只在山坡上，留下了一座荒冢，和一根廉价的，普通至极的木制发簪。 他的眼，不知不知觉已然红了，纵然是隔着如此厚重的绿雾，也隐藏不住，绿雾深处的疯狂和浓郁至极的杀气！ 地面之上，众人纷纷定住身形，停下了那毫无用处的疯狂恭喜，向着那颗光球处看去，只见那绿雾之中隐隐有血煞之气透出，而那扶桑树的树冠之上，一道绿光犹如道道丈余粗细的匹练，径直而下，并飞速将楚山所在的那团绿雾快速包裹了起来。 “痴儿，生死自有命理，你还是放不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