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神思难属

    云暮雪就这么转身离开，留下十分郁闷的宇文澈，和依旧神态自若的离汐。

    宇文澈望着云暮雪的身影，那个纤细修长的背影，在街道人群之中渐行渐远，渐隐渐没……

    他突然觉得心底有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在这一刻，宇文澈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个身影似曾相识，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

    如果宇文澈与云暮雪在很多年后能回头看看，他们两人的命运，或许就只在这一刻，才真正获得了各自转折的可能。

    然而此刻，宇文澈却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若是这名女子真的有朝一日被萧千山那厮带走，他会后悔！

    “你说，她真的是云大家的弟子么？”宇文澈喃喃地道，像是在询问离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确然无疑！”离汐斩钉截铁地说。

    “还要再等五天……”宇文澈轻轻地道。

    五天之后，才能再次见到这名女子。

    他头一次觉得五天，会是一段漫长煎熬的时日。

    离汐会错了宇文澈的意思，他只轻轻地笑了笑，说：“等了多年，五天，离汐不急。”

    *

    宇文澈送走离汐之后，摆驾回宫。

    本该随身服侍于他的内侍总管荣嘉祥正候在宫门口，见了宇文澈，只觉得眼前的皇帝，似乎神思有些不属，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却像是噙着笑，也不晓得是喜是愁。

    荣嘉祥是先帝时候留下来的老人，奉了先帝遗命，扶持新君。只是他们这样的人，自打一进宫开始，就开始学习察言观色。饶是如此很多年，荣嘉祥还从未曾在宇文澈这位君王面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

    宇文澈大步流星，走在通往自己所居的紫宸殿的道路上。

    见到皇帝大步过来，一路上的宫人内侍，全都退到一旁，恭敬行礼。

    宇文澈毫不在意，视而不见，径直往紫宸殿过去。

    宫内景致与往日相比，并无半点差别，然而落在宇文澈眼中，这等红墙碧瓦，还有紫宸殿前先皇与先皇后一起手植的花木，此刻竟变得如此鲜亮生动。

    宇文澈脚下生风，直至走到紫宸殿门口才停了下来。

    此刻他的心情很是奇妙，似乎在这宫宇之间，发现了别样的风景，因此而心旷神怡。

    然而深心里，他却能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的焦虑，好似有个声音在警告，如果他就这样放弃了，则终将后悔！

    宇文澈身为一代帝王，真命天子，富有四海，可是好像到了今日，他才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体会——

    原来渴望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宇文澈抬起眼，望着宫外的天空，胸中暗自生出豪气来。

    他握握拳，心想，百仙阁的医仙弟子，既然不能通过离家打听，又不能当面询问，那么朕就自己来打听。

    “荣嘉祥！”他随口唤道。

    可就在这时，紫宸殿的大殿门口突然涌出好几名宫女，莺莺燕燕，在宇文澈面前一字排开，齐刷刷地行下礼去，口中都是娇声呼叫：“皇上万福——”

    “见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