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分化羽翼（5）

    云染霞第二天上午就悄悄过来了云家二房的院子，来见云暮雪。

    云染霞看上去依旧苍白孱弱，可是精神已经好了不少。在云暮雪房中，这位长房庶女，恭敬地朝云暮雪深深地拜下去。

    “三jiejie，meimei知道自己错了！”云染霞实心实意地认错，“这次不求jiejie原谅，只求jiejie责罚！”

    她面上带着羞愧，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昨晚meimei做了一个噩梦，梦见jiejie因我……因为我的恶行而离世，我……我当真……”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哽了声音。

    云暮雪朝她淡淡地一笑，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你可知道，你前后两次犯错，为何祖母对你的处置如此不同么？”

    云染霞早先曾因为挑唆云含霜冒名入宫，曾被冯太夫人罚入家庙苦修，后来抄了一部血经才被放出来的。她被云暮雪这么一问，忍不住惊讶抬头。

    “你头一次给二jiejie出主意的时候，是你自己的心头先起了恶念。你诳二jiejie进宫，置她的性命于不顾，太后的性命于不顾，甚至置整个云家的平安于不顾，这是你的恶念，所以得了恶报。太夫人才会那样罚你！”

    “而你这次，却是因为你家姨娘的关系，为旁人逼迫，所作下的恶业！”

    云染霞听云暮雪一一剖析，连连点头，觉得十分在理。

    “可是，你依旧是做下了恶业，若非机缘巧合，我早就如你所梦见的那样，命丧黄泉，此时已然化为厉鬼，天天夜夜前来向你索命……”云暮雪突然提高了声音。

    云染霞身子一抖，一时记起昨晚的那个“噩梦”，那个梦那样真实，令她一想起来，背后一阵寒意袭来，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求jiejie教我，我该当如何……我又能如何……”云染霞的泪水从面上滚落下来，她这时越发地体会到，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嫡姐以姨娘的性命和她的前程相要挟的时候，她又如何能够选择。

    云暮雪带着几分悲悯的眼光看着她，“染霞，我明白你有自己的苦衷。可是你要记住，在有些时候，不作恶，就是行善。”

    “不作恶，就是行善？”云染霞在心中默默将这七个字念了一遍，脑海之中似乎有一线光亮，“三jiejie是说……”

    “你好好想想吧！”云暮雪见云染霞已经过来了一阵子，怕长房中人起疑，便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你尽可以再想想。以后他人作恶，或是他人胁迫你作恶的时候，你好好想一想。”

    云染霞坚持又给云暮雪叩了一个头，这才起身慢慢离开，一路思索。

    云暮雪看着她的背影，她并不指望云染霞这人能因自己一言就此改变心性，变成一个饱含着良善之心的姑娘。可若是下回她被云含霜胁迫或是蛊惑的时候，这云染霞或许会犹豫一下。

    而她，要的就是这片刻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