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天下人悠悠之口（2）

    大周京中的书院之中，子弟们言语之间，也谈到了朝野之间这场颇为轰动的“争论”。

    京中这座书院，取中的除了皇族子弟和世家大族的俊彦之外，也有一些乃是寒门所出的才学之士。这其中有不少人曾经经历过去年在东山山麓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春宴，因此也见识过年轻的皇帝与后来的皇后携手并肩，一起出现在大宴上的情形。所以他们对于尘嚣日上的“独宠中宫”这个传言，一点儿都不惊讶。

    “若因天气干旱，就指责皇上独宠中宫，这也太没道理了一些吧！”

    “怎么没道理，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只宠自己的老婆，可是皇上不行，皇上得有皇嗣啊，你们难道没听过，嗣位空悬，皇位不稳么？不过，我也觉得，这跟天象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百姓么，遇上这种事情总是心气儿不顺的。大臣们也喜欢推波助澜，尤其那些谏官，不说点什么总是不高兴——你们看着吧，再这么旱下去，等过了年要祭先农的时候，皇上怕是要下罪己诏的。”

    众人们议论不休，一瞥眼见到锦乡侯府的世子云保成过来，立刻都围了上去。

    “保成，这事儿你家大人怎么说？”

    “再不下雨，别连你云家都要扯进来了吧！”

    云保成曾经在相国寺的寺前街上摔断了腿，后来经过云暮雪正骨，治好了腿。他初时还不大相信自己这个堂妹的医术，可是太医院对云暮雪的正骨术自叹弗如，甘拜下风；而云保成自己，两个月就可以下床，三个月腿脚就好全了，跑跳皆能，半点无碍。云保成终于对云暮雪的医术彻底信服。

    “别瞎说，我们在书院之中学习，为的是明事理。你们自己说说，天降大旱，与皇上独宠中宫又有什么关系？以前也有天降大旱的时候，那时候的皇上也都独宠中宫么？你们都是明理之人，在这件事情上，书院的学生应该拿出态度出来，到时候被太学的学生比下去了，看你们的脸往哪里搁！”云保成挺着胸高声说道。

    听云保成提起太学，不少书院学生都将头低了下去。前些日子里，太学的学生公开打出了反对御史胡乱“闻风奏事”的旗号，号召“以农事论农事”，在太学里请了有农事经验的官员，甚至是经年的老农，踏进学堂，探讨应当如何兴修水利，抗旱救灾，很是得了皇上的嘉奖。书院已经落了后，若是在纠缠于这些不经之谈，那就真是落了下乘了。

    说到这里，云保成又忍不住小声地抱怨，“再说了，我meimei进宫这才半年，半年就说没有皇嗣，你们这些人，当真比那些最苛刻的恶婆婆，还要刻薄上几分呢！”

    他说到此处，身边的几名子弟忍不住互相看看，有人小声说：“保成，云家的皇后，难道不应该是……不能生皇嗣的吗？”

    云保成心里一窒，云家祖上的规矩他知道，可是总也希望自家的堂妹能有个好归宿——这都几百年的规矩了，难道还要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