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复朝

    回宫的车驾之中，宇文澈很是抱歉地对云暮雪说：“朕本来只想带你出来热闹热闹，没想到却遇上这等闹心的事儿，是朕的不是。朕给皇后赔情。”

    云暮雪哪里会怪他，只凝眸细想，说：“也不知这位皇叔，心里头能不能扳过来。”

    宇文澈也叹了一口气，说：“这要看他自己了。不过，皇后，依你看，皇叔这次中毒，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

    云暮雪想了想，微笑道：“皇叔若是没有最后那一场大哭，恢复的时间恐怕会更长一些，可是这一场大哭之后……复原得会更快，再加上他心结已解……没准儿明日，您就能在朝上见到他了。”

    宇文澈微有些吃惊，这才醒悟过来，说：“原来皇叔这一场痛哭流涕，也是在皇后的算中。”他对云暮雪的手段登时极为佩服，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捉住了对方的小手，说：“朕真是何德何能，得你这样一位贤后。”

    云暮雪偏过脸去，脸上微微有些发热，隔了半晌才说：“不是妒后么？”

    宇文澈小声说：“难道皇后听见了朕临走的时候给皇叔的建议？”

    云暮雪登时嘟起了一张小嘴。

    ——那时宇文澈郑重叮嘱睿亲王，待身边人一定要慎重，妒妻其实无妨，但是妻贤夫祸少，身边若尽是若紫莲妖那等心术不正的女子，再多再美，放在身边，也只是祸患。睿亲王身受其害，哪里还有不应的，当下便与太妃一起应承了要好好整治这睿亲王府，准备将那些莺莺燕燕一起清理干净。

    “那也有些可惜！”云暮雪想了想，说：“那金莲舞，当真好看！与上元佳节的气氛也相合。”

    她说着俏皮地看了一眼宇文澈，说：“不如皇上将那些舞姬接入宫中，待大宴的时候，用来娱宾也不错啊！”

    宇文澈摇摇头，说：“我大周的风俗，大宴之上，从来都是大唱战歌威慑众宾，自此四方教化、万国来朝，要那金莲舞用来做什么？”

    云暮雪知道他是故意提起旧事，借机调笑，可即便如此，听着这些话，她心中依然颇为甜蜜。

    *

    第二天宇文澈依例需要主持大朝会，这是新年之后的第一次朝会，因此格外盛大隆重。

    群臣在明光殿上，三跪九叩，高呼万岁。

    不久，宇文澈便在人群中见到了他想见到的人。

    睿亲王宇文敬面色依旧青白，甚至有些站立不稳，手中拄着一枝手杖，由理郡王宇文敦相扶着，缓缓迈入明光殿。

    可是宇文敬眼神之中却多了一丝热切，他不顾旁人惊异的目光，径直来到宇文澈面前，深深拜下，口中道：“臣，来迟了，乞皇上恕罪！”

    他来迟了好几年，因此乞宇文澈的原宥！

    宇文澈亦是眼中热切，他高高坐在龙座之上，俯身望着宇文敬，口中道：“皇叔来的正好，何罪之有？且免礼平身。”

    能够重新站起来，从来都不晚，所以又何罪之有？

    宇文敬一时直起腰慢慢站稳，君臣二人，同时也是叔侄二人，互视一眼，心意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