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花旦和大明星
打了个电话给数学，老爹说估计得在医院过完年才会回来，让数叶自己把年过了，抽屉里还有一千多块钱。 一个人过个什么年，都不用准备的。 数叶就在片场待了六天，头三天。 用第一天接受完全自己重生了的事实。 第二天在继续琢磨该怎么用这个挂来赚点钱，起码弄个千万富翁做做。 第三天发现除了去找那个不知道死没死的高富帅亲爹，并没有其他成为富翁的道路，于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来死心。 安安心心打了三天的光。 打完光，有时候需要他扶一下机位，跑个龙套什么的，他就帮把手。 给钱的，龙套二十块一次。灯光算在老爹头上，数叶这几天跑了十多次路人龙套，赚了二百块。 没灯光没活儿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剧组的人来来去去，忙忙碌碌，女主角哭个不停。 这部号称集苦情，爱情，亲情，悬疑，凶杀为一体的三十集大型连续剧在女主角的哭声和女二号的疯癫中又拍了两集，到了第二十集。 名字叫做什么《苦罪》，数叶对这部节奏缓慢，情节狗血，演技浮夸的剧完全没有感觉，更别提印象。也不知道前世自己到底有没有来这儿顶过老爹的光。 学电影的当然看不起电视剧，虽然他特么的连导电视剧的机会都没有。 在他看来这部句唯一的亮点就是演女二号小青的那个姑娘，把半死不活的那副妆去了，活脱脱的清水芙蓉，看上去还有点眼熟。不知道是后世的哪位明星。 第六天是大年三十，拍到下午三点导演宣布给全组人员放假三天，家里在怀柔或者京城附近的欢呼了一声。还赶得及回家吃顿年夜饭。不在这边的工作人员就三五成群地朋友熟人一起随便找个地儿凑活一顿。 数叶不需要赶，家里除了小火慢炖着一大锅牛rou，也没人。慢吞吞的帮场工收拾着东西。这几天导演总会来找他聊会儿天，原因大概是见着数叶的布光水准确实厉害，起了拉拢的心思。 数叶一眼看穿，这个外号刘扒皮的导演有自己的一套班子。数叶知道自己进来了，老爹就保准得离开这个班子。面对导演的拉拢装作不知道。 今天导演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把邀请数叶回家吃年夜饭的话咽了回肚子里。 在他看来，数学的技术完全够用了，犯不着拉下老脸去拉拢一个半大小子。 收拾完东西，两个场工跟数叶客气下招呼他去家里吃饭，数叶很想不客气，但还是客气了一回，笑着挥了挥手。叼着烟走出片场。 四点钟的太阳还有温度，照着身上暖暖和和。或许是因为怀柔这边还没迎来来沙尘弊天的年头，或许是因为要过年了老天爷也爱干净，天空跟洗过似的，碧蓝清澈。 “真是一个舒服的天气啊！”数叶把烟夹在手上，伸了个懒腰。 四下一张望，却发现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小身子裹着一件水蓝色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一头马尾清清爽爽扎在脑后，黑得发亮。 是剧组的女二号，说起来同在一个剧组里待了六天。也不知道人名字，不过数叶倒是挺喜欢小青这个名字的，安静的四分之一，也是安静。觉得跟她挺配。 正要走过去打个招呼，却发现有人比自己早，再定睛一看。 却见那个穿皮夹克、抢先一步的男子走到小青姑娘身旁，突然暴起，手上刀片一亮。帆布包已经稳稳落在他得手上。 好一个动若脱兔的小贼！他得了手，撒腿就跑。 小青姑娘在原地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包被抢了的实事。 尖叫一声，拔腿就追。 数叶自问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偷看裙底，考试作弊，剽窃论文之类的事情没少干。这回却是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咯噔一下，竟然也朝着那贼撒丫子追起来。 打架的工夫没怎么练过，论跑步还真没怵过谁。百米十一秒的男子，简直如风一般。 没过几秒钟就追到那个抢包贼身后，一个飞扑，整个人压了上去。 然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哎哟！你大爷！” 数叶听了那个火大，“尼玛个大菠萝的，骂谁呢？”先捉住手往地上一摔，把刀片子给摔掉。再揪过衣领，啪啪就是两个耳刮子。 那贼眼冒金星，抠鼻鲜血直流，这就瘪了，连声就饶：“大爷大爷，小的骂自己呢，小的第一次干这事儿，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孩儿，饶了我这回吧。” 数叶先是一愣，好溜的台词功夫！ 随即反应过来又撇撇嘴，你丫第一次干手法就这么利落，让那些干了一辈子的怎么活？手上用的力道再大了几分，这下子那贼更加不能动弹啦。只好一副死鱼样子躺在地上喘着气儿。 小青姑娘这时也追了上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倒是听到了小贼的求饶声。 “诶，他第一次的，算了吧，没丢东西就好。” 数叶一愣！好单纯好善良的一个姑娘！抬头正想跟小青姑娘说不行。 那贼却趁着数叶一愣神一松劲的功夫猛地把数叶从身上推下来，手脚并用爬起来跑远了。 数叶摔了个屁蹲儿，再爬起来已经追不上了，只好作罢。苦笑一下，把包捡起来，朝姑娘递了过去。 “诺，你的包，下次注意啦！” 小姑娘却是意识到自己貌似被骗了，神情有些失落，有些呆呆地接了过去，不做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不回家么？”数叶开口问道。 姑娘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脖子一缩，轻叫了一声。“啊！” 反应过来连忙道谢：“是你啊！谢谢你，你没有受伤吧？” 数叶看着那张受惊小鹿般萌萌的俏脸，额头白净发亮，鼻梁是一个优美的同函数曲线一样的弧度，大眼粉唇。心跳有加速。干咳了声：“咳，没事没事，叶哥也是练过的。” 又问，“咦！你认识我？” 姑娘点点头，“灯光师嘛，这两天导演在讲戏的时候都把你夸上天了。那正好，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帮我抢回了包。” 数叶点点头，突然的又有些腼腆：“嘿嘿，水平一般，也就那样，吃饭？大年三十儿的，去哪儿吃啊？以后再说呗。” 姑娘说那行。又有些呆呆地低头往回走。 “诶，你干嘛去？” “等车啊，我要回家。” “等车？你家在哪儿？这大年三十的哪来的车啊？” “啊？”姑娘点点头，貌似才发现这一点，“那怎么办？” “凉拌呗，你这可等到了一个多钟头了吧？”数叶不轻不重开了个玩笑：“叫你家人来接吧。” “我爸妈不在家。”姑娘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怎么不跟他们去玩？或者让他们有车的送你回去呀？” “……”姑娘没搭理他。 数叶才想到这姑娘一副气质脱俗的样子，是有些不大合群。 也没再做声，陪着又走了一段路。 小青姑娘看样子应该是京城人，怀柔跟京城四十五公里，大过年的肯定难得找车，回京城是不可能了。撇头看了看姑娘有些小悲伤的脸，数叶忽然开口：“小青妹子，要不咱俩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