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劝离

    一会儿后，等到扎西德珠也围在了桌子上之后，众人才开动。酒桌之上，白沙也是频频对着巴德尔敬酒，表示自己的谢意。酒桌之上，白沙再次向着巴德尔打听关于这片沼泽的所有事情，巴德尔也是娓娓道来。

    这片沼泽在吞噬掉人类之后，变大的速度便会快上一些，虽然依旧很细微，不过比起平常的时候却快了许多。若是有战者掉入其中，这片沼泽变大的速度则会更加的快，而且会持续三到四天。

    原本之后一口井大小的沼泽，也是在一次次的生命不慎落入其中，最后演变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巴德尔他们的草原包也是迁移了好多次，最近的一次就在几天前。也是担心沼泽变大的速度过快，便迁的远了一些。

    对于巴德尔的话，小鬼和白沙也确定了，这片沼泽居然真的在成长。只要是生命掉入到了沼泽之后，便会成为这片沼泽的肥料，让它缓缓的增长。然后原本还是猜想，现在却是直接被肯定。

    对沼泽也是越发的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思想的东西居然变的会成长。而且这样的事情在大陆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许白沙和小鬼两人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虽然巴德尔的部落也知道，却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沼泽变大。沼泽拥有成长的能力这件事情，还是真是白沙和小鬼两人同时发现的。

    而这片沼泽继续成长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不过两人却隐隐的有些担心，这沼泽的存在，终于一天会变的硕大无比。被沼泽吞噬的人类也好，战者也好，只会越来越多，而让沼泽继续成长。

    若干年后这片沼泽之地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现在的白沙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探寻这片沼泽，他还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虽然不能预知未来这片沼泽会成为什么样子，但是白沙知道这片沼泽会慢慢的变大，而巴德尔他们则会一次又一次的迁移自己的住所。

    直到有一天，连巴德尔他们也无法去猜测和探寻这片沼泽之地，哪里是安全的，哪里是会陷入其中的。再也无法帮助到那些陷入到沼泽之中的人，若是巴德尔他们不迁移的话，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成为这片子沼泽之地的肥料。

    喝着酒，吃着rou，气氛还算融洽。只是一旁的扎西德珠一直没有说过话，从白沙他们到了草原包到现在，都没有听到过扎西德珠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也没有。白沙端着盛着酒水的碗，对着扎西德珠道：“嫂子，这碗酒敬你。谢谢你和巴德尔大哥的帮助，若不是你们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已经陷入了沼泽之中，早已丢了性命。”

    看着白沙站了起来，巴德尔和扎西德珠也是站了起来。扎西德珠对着白沙道：“这些都没什么，能救下你的性命，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扎西德珠便直接干掉了碗里的酒水，看着扎西德珠的豪爽，白沙也是一口干掉了碗里的酒水。打了一个酒嗝对着扎西德珠和巴德尔道：“没想到巴德尔大哥这么豪爽，就连嫂子都这么豪爽，佩服。”

    说完便坐了下来，而小鬼也是对着两人敬了酒，表示着自己的谢意。结束了用餐之后，扎西德珠便收拾起来，而三人则是坐在草原包能继续聊着一些事情。

    白沙是打算劝巴德尔他们搬离这里，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巴德尔他们不迁移的原因几乎都在扎西德珠的身上，她一直坚信着他们的儿子还会回来，所以迟迟不肯离开。而巴德尔其实也想过离开，却因为扎西德珠的原因，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搁浅迁移的事情。

    沉吟了一会儿后，白沙还是选择了开口。把自己还有小鬼两人的一些想法告诉了巴德尔，希望他们能迁移离开这里。虽然说，这样做有些自私。白沙却顾不得这些了，巴德尔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白沙并不忍心看着巴德尔他们出现什么意外。

    听闻了白沙的话，巴德尔也是惊呆了。沼泽会成长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实在让巴德尔有些难以接受。虽然说他也是一名战者，尽管只是先天，但对一些事情还是了解的。这种事情实在让巴德尔有些难以接受，有些不敢相信。

    白沙和小鬼的实力都在巴德尔之上，论见识肯定也比巴德尔多。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巴德尔是信还是不信，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犹豫了一会儿后，便把扎西德珠叫到了草原包内。

    把白沙和小鬼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了扎西德珠听，听完了巴德尔的话，扎西德珠从刚开始的不敢相信，到最后的掩面低声抽泣。听完了巴德尔的话，又一次的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那个曾经活泼的孩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不会看到他的身影了。想到这里的扎西德珠，抽泣声更大。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扎西德珠。把扎西德珠的头放进了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旁。

    此时巴德尔的眼眶中，眼泪也在打转，失去至亲的那种伤痛，怎么可能轻易的忘记。这些年只是不愿意去响起而已，在这个时候的提及，无疑是把两人已经愈合的伤口再一次的切割开来。那种常人无法体会的伤痛，让两夫妻也是处于崩溃的边缘。

    白沙没有体验过，而小鬼对于这种味道却是记忆犹新。当年王郝陨落之前，小鬼也是跟现在的两人差不多的感受。那种至亲离开自己的感受，确实是不好受的。看着两人，小鬼的眼角也微微泛红。

    “难道我们的巴涂真的回不来了吗？”抽泣着的扎西德珠望着巴德尔，又望向白沙两人抽泣道。

    这个问题让白沙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没有丝毫的言语。小鬼也是把脸转向了一旁，不愿意众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珠儿，忘了巴涂吧。都这么多年了，若是巴涂还活着，早就回来了。白公子他们说的对，现在我们还年轻。还可以有自己的宝宝，巴涂在另外一个世界会活得很好的。”巴德尔也是安慰着扎西德珠道。

    听了巴德尔的话，扎西德珠的抽泣声更加的大。沉淀了这么多年后，终于再一次的爆发了出来。听着扎西德珠的哭声，不管是白沙还是小鬼，又或者有着亲身体验的巴德尔，心里都无比的难受。

    扎西德珠的抽泣声慢慢的变低，躺在巴德尔的怀里沉沉睡去。小心翼翼的把扎西德珠抱到了一旁木榻上，又转身回到了桌子旁。直接拿出了几代口水，分别丢给了白沙和小鬼，便仰头开始喝了起来。

    一个个的皮囊被丢在了一旁，巴德尔疯狂的往肚子里面灌着酒水。看着巴德尔的样子，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眼前这个伤心的人。只是静静的陪着巴德尔喝酒，彼此都沉默的喝着酒。

    明显有些醉意的巴德尔，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如同决堤一般，不停的往下留着。这些年他承受的真的不比扎西德珠少，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为了不让扎西德珠想起巴涂，他甚至连巴涂的衣服还有玩具都悄悄的收了起来。

    虽然知道巴涂回来的可能性太小，或许根本没有可能。不过依旧抱着一丝的希望，而今天这一丝的希望也被磨灭，消失得一干二净。

    巴德尔的哭泣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不停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有些醉意的巴德尔有些坐不稳的样子，摇摇晃晃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

    “七年了，我和珠儿两人都觉得巴涂还能回来。而今天，你们却把我们两个那唯一的念想给彻底粉碎，连一丝反应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我救了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我好恨你们，我好恨啊。”

    已经有些醉意的巴德尔对着白沙和小鬼咆哮道，有些含糊，却又每个字都那么清楚。在这一刻，白沙也在想，自己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并没有出声反驳，任由巴德尔对着自己和小鬼两人咆哮。

    或许是累了，抱着皮囊的巴德尔也沉沉睡去。

    白沙和小鬼两人来到了草原包的外面，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白沙喃喃道：“大伯，我们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对错没有办法区别这件事情。他们的孩子巴涂，是回不来了。你只是让他们脱离了自己的想象而已，并不算错。而你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才会把我们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对错，又何必太过在意？你觉得该这么做，就这么做。别让对错牵绊你。”

    小鬼高深莫测的看着远方，轻声道。

    听闻小鬼的话，白沙也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的确如小鬼所说，不能让对错牵绊了自己。

    觉得该这么做，那么就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