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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李泰的婚事

    害人者终害己,道有轮回,李义府现在是骊山县侯与许敬宗最坚定的追随者。

    他跟着走上前,打算对这个害人者弘文馆主事给予回报。

    这个弘文馆的主事孙礼经过七年前向赵国公进献了书籍归类之法之后,这些年他的日子一直不是太好,过得也不是很顺心。

    不过眼前看许敬宗就在眼前,孙礼畏惧地退后两步,“许敬宗!尔敢来弘文馆!”

    许敬宗颔首道:“有何不敢?”

    孙礼冷冷一笑,“老夫也不是好惹的,来人给我将此人轰走!”

    随之他话音刚落,李义府的一拳便打在他的脸上。

    孙礼捂着脸不敢置信,他在弘文馆七年不得上进心中早已积怨已久,被这么挨了一拳,怒从心中起此人也发了疯地打向了李义府。

    双拳哪里敌得过四手,很快孙礼被许敬宗和李义府打得倒在地上。

    弘文馆冲出来的一群读书人见状也只能愣在原地,这人是许敬宗呀,睚眦必报的许敬宗连长孙无忌都敢叫板,他们哪里敢得罪。

    如此只好目光同情地看着挨打的孙礼,众人表情开始转为麻木不仁,大人物打架人物不能遭殃。

    大家都是清醒的也明白形势的,宁可看着孙礼挨打也不愿得罪眼前这个位列六部尚书之人。

    毕竟按照唐律来看,揍一个弘文馆主事最多交了罚钱了事,打了礼部尚书这罪过可大了去了。

    随后众人纷纷回到弘文馆继续写文章的写文章,读文章的读文章,讨论策论的继续讨论。

    大唐的文人是蛮横的,也是很现实的。

    直到许敬宗和李义府离开,孙礼还倒在地上很是狼狈。

    离开之后,俩人回到礼部,需要为接下来魏王殿下的婚事安排。

    许敬宗赞赏道:“义府兄弟的身手竟如此之好。”

    李义府回道:“下官不过是地痞的拳脚身手,是许尚书事先料定那些生员不敢帮着那主事。”

    许敬宗稍稍点头,“那是自然,为官者当服众,如何服众,当然是公平以待,那孙礼平日里对生员收钱还少吗?手拿把掐还私自收钱再去举荐,不得人心,有此下场自然不会令人同情。”

    “若不是如今有了科举,这朝堂早就被这种人祸害了。”

    着话许敬宗看着宗正寺送来的礼单,魏王殿下的事他自然要尽心尽力。

    骊山县侯是礼部的靠山,魏王殿下自然也是靠山。

    而此刻的赵国公府邸,长孙无忌不断喝着茶水听着身边这位遍体鳞赡孙礼讲述。

    这人被揍得好不凄惨,脸上青肿成这样,几乎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孙礼委屈道:“赵国公,那许敬宗下手如此毒辣,人……人实在是……”

    长孙无忌沉声道:“老夫手底下就这么没骨气吗?他揍你你就不会还手吗?老夫府中给你三两部曲,护你周全。”

    闻言,孙礼当即跪地叩拜,“人谢赵国公,这一身的伤痛来日必定打回去。”

    张大安与李义府终于在朝堂上有了名气,有了他们的位置,朝中朝臣也知晓了这两个响亮的名字。

    这张大安看着年轻气盛,倒是一个青年翘楚。

    而这个李义府出身低微,其人河北人士,当初只是一个门下省的典仪,给人端茶送水递奏章扫地的人物。

    人们的直觉很对的,张大安或许会成为朝堂上的清流,但李义府一定会是一个佞臣,尤其是此人整日在许敬宗身边鞍前马后,甚至一起揍人。

    算上在外的裴行俭与狄知逊,张公瑾家的三兄弟,还有河间郡王的儿子李崇义,一共六个侍郎,这六个侍郎各有不同,好像每个人都特别有个性,包括之前的许敬宗,现在众人也明白了他睚眦必报的秉性。

    礼部人才辈出,当真是热闹非凡,各色人都有,一个个都有个性得令人咋舌。

    没想到这人去了高句丽,三年之后回来就已经是鸿胪寺的少卿。

    魏王的婚事就在眼前,宫里很忙碌,许敬宗这两放下了礼部其他事宜专心给魏王准备这场婚事,甚至亲自确认了给阎大匠家中的礼单。

    阎立本是个行事周正的人,本就是工匠世家,他对许敬宗这人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张阳是哪只眼睛瞎了,向陛下举荐了此人做礼部尚书。

    收了皇家给的聘礼之后,阎立本便做好了将女儿嫁给魏王的准备。

    魏王的婚事在即,因为旨意的关系,程咬金无可奈何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娶了那个酒家女。

    男儿终究是要回家的。

    张阳听了程处默回家之后被他爹揍了一顿,不过程咬金也不好违背陛下的旨意,早早送了礼给那酒家女,在立冬时节与魏王殿下同日成婚。

    成婚本就是大喜事,偏偏放在处默身上莫名显得悲壮。

    张阳看向一旁啃着生白材李孝恭,“河间郡王,这白菜还是少生吃为好。”

    李孝恭这才放下刚吃了一半的这片白菜,一脸的意犹未尽,“此物生吃最为可口。”

    “至少先洗干净,再用开水烫一烫。”

    在吃食方面李孝恭很听张阳的话,他的话很有用,当初如厕不便听了他的话吃了豆芽,这豆芽爽口好吃,还能治如厕不便的病,受益无穷。

    不远处,李玥和两位婶婶正在装点村子,因为青雀的婚事就要到了,对此李玥这个皇姐很是上心。

    骊山有规定男女皆要到了二十岁才能嫁娶,不过李泰不同,他属于骊山的一个bug。

    李世民可以容许李丽质二十岁再嫁,毕竟是女儿嫁出去心疼,自然就顺着台阶下了。

    但李泰是皇子,李泰都十七了,过了今年就十八。

    来还是有些早了,但碍于李泰的身份,要是骊山再反对,怕是李世民要把李泰给绑回去。

    娶得是阎立本的女儿,这门的婚事不论是骊山,还是李世民,或是阎立本,三家都很满意。

    而李泰自己呢,他拿出了随遇而安的态度,他对婚事的态度从来都是很平淡的,用他的话来在骊山住已经是父皇和母后最大的宽容,在这件事上他若任性就是他的不孝。

    张阳在冷空气中叹息一声,“河间郡王,你处默是逆子吗?”

    李孝恭点头,“那当然是了。”

    着话,李孝恭目光带着一些同情,张阳问出这种问题,未免让他这个长辈有些感触,张阳孤身一人至今也没个人照顾他。

    思量片刻,张阳又道:“那要是陛下不下旨,处默与那酒家女私奔了,那也是逆子?”

    李孝恭冷哼一声,“那叫不为人子。”

    了然点头,张阳又道:“如果……”

    看他神色不对,张阳加重语气,“我是如果,处默与酒家女私奔了,并且私奔之后还让那酒家女怀了孩子,那也叫不为人子?”

    “呵呵呵……”李孝恭冷笑着,“那就不能他不为人子,那是孽畜!”

    深刻地了解大唐的为壤德品行,在了解大唐律法框架下,与人文环境,张阳意识到唐人中的门第较高的人家道德水平也挺高的。

    对大唐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

    张阳感慨道:“前有许敬宗与长孙无忌交恶,再有朝堂上高句丽王之争,还有现在的处默和青雀成婚,今年的秋季,当真是多事之秋……”

    这确实是多事之秋,这个秋季的事情很多,有很多事情要忙,自从上一次风寒之后,张阳开始看起了医书,开始了解风寒这种病,在大唐的致死率出奇高的原因。

    换季的气,最容易让人受风寒,人们只能通过锻炼体魄,来提高自己的免疫力,从而来抵御。

    村子里不论男女老幼都要有一定时间的锻炼。

    等李玥将村口装点好,张阳还打算给两个损友的婚礼加点烟花。

    李孝恭抚须道:“青雀成婚,老夫打算将当年穿过的靴子送给他。”

    “您老也是家大业大,怎么送旧靴子?”

    “家大业大?”李孝恭犯愁道:“老夫家里的田产都给你们家了,哪里还有家业,要再送些什么值钱的,家里的婆娘非要拼命不可。”

    张阳向李孝恭拱手道:“河间郡王用心良苦。”

    李孝恭也揣起了手,“家有悍妻如此。”

    等李玥与两位婶婶装点好村口,在村口挂了不少红缎子,张阳便起身叫上了骑在熊身上的女儿。

    一家人走在回家路上,临近立冬时节,关中的夜里很冷,王婶抱着怀中的心安,给他的襁褓裹得紧了一些,怕他冻着。

    只是这孩子很是调皮,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安生,如今在襁褓中还要伸出手,试着去感受吹来的冷风。

    回到家中,夫妻俩共用一个水盆泡着脚,窗外冷风不停地吹,呼呼直响的风声,吹得窗户时不时抖动。

    还有一些风漏进来,张阳喝着茶水,目光看向媳妇捧着,她捧着书卷,正在核对编写的年历。

    “我早该用琉璃装窗户。”

    李玥的目光依旧放在手中的书卷上,听了夫君的话语也没有抬头,而是低声道:“铁匠坊正在扩建,就这么点工匠应付村子里的建设都不够用。”

    “而且烧制琉璃需要岩砂,这种岩砂开采起来很费人力,当下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来给我们家烧制琉璃。”

    李玥突然又放下书卷,皱眉道:“青雀成婚,我们家送点什么过去。”

    “这个黄历就很不错,还是我们自己编写的,送给他正好。”

    李玥一手扶着太阳xue低声道:“黄历还要校对,等到冬至日才能推算自己编写对不对。”

    “送他一卷书,我们之前编写的物理就很不错。”

    李玥闻言起身,“夫君,色不早了。”

    “还早吧……”

    她看了一眼摇篮,低声道:“儿子刚睡下,等他醒了就不方便了。”

    ……

    霜降的半月过去,立冬时节就要到了,这的长安城很热闹,宫里宫外都在准备。

    李泰骑在马上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向长安城,距离长安城越来越近他只能闭上眼,忍着要吐的感受。

    刚走了半里地,李泰便拉住了马儿的缰绳,他翻身下马又吐了起来。

    看得一旁程处默不住摇头,“魏王殿下这般模样怎么能去长安城娶妻。”

    李泰吐得面色惨白,这要是没办法的事,魏王娶妻总要去长安城的,不仅仅要去长安城,还要先去见父皇与母后,见了之后在祖宗灵位前行礼叩拜,如此才能再去接阎立本的女儿,来骊山成婚。

    张阳回头看了一眼骊山,“魏王殿下,现在全村上下都为了你的婚事准备好了。”

    李泰无力地站起身,背对着长安城,这才让心里好受一些,“本王不会退却的。”

    程处默又道:“不如就让阎立本的女儿出城?”

    “不校”李泰摆手道:“就算她女儿可以出城,也不能让父皇母后出城迎接本王,这成何体统,不合礼数。”

    三人揣着手,齐齐坐在官道的路边。

    一旁的大宛马摇晃着打了一个响鼻,好似它都在嫌弃李泰。

    程处默声道:“要不让陛下与皇后来骊山过冬。”

    李泰耷拉着脑袋,“父皇为了政事连弟弟meimei们都照顾不好,更不要来骊山了,听这些父皇每每处理奏章到深夜,当下还只是初冬,哪有如今就来骊山过冬的道理。”

    一阵萧瑟的寒风吹过,三裙吸一口凉气齐齐合拢了腿,揣手靠在一起坐着。

    官道上过路商客行人,对这三人纷纷投以警惕的目光,在如今吏治清明的大唐,有人甚至去告官了。

    看管这处官道的正是李道彦,他见到是张阳与魏王他们,也在一旁坐下聊了起来。

    要三人也没做什么坏事,就是坐在路边,除了影响官道通行也没什么大碍。

    听了李道彦的解释,三人只好齐齐转身背对着官道继续坐着。

    程处默一拍脑门又道:“就魏王殿下病重不能出门,如何?”

    要不怎么处默是三人中的智慧担当,他的主意没有一个靠谱的。

    李泰忧愁道:“处默,你不要再话了,本王谢过。”

    程处默终于点头,沉默了半晌刚张嘴要讲话,又被李泰给瞪了回去,只好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