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绯樱,我要你想起来,对你的折磨,不是我的恨,而是你的爱……只要,你还爱我…… 让你的记忆来折磨你吧,我想看你陷进疼痛里,爬都爬不出来……我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当鲜红的液体被注入体内,绯樱的恐慌掩埋在了之曦的尖叫声里,[云帆!!你不要这个样子!!!] 可是意识在感觉到那液体开始侵袭浑身血液的时候渐渐开始抽离,云帆僵硬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真的要这个样子吗遗忘……竟是如此不耻吗 云帆调整了一下姿势从沙发上坐直,看着眼前渐渐进入催眠状态的绯樱,因为药物的关系,他的脸色呈现一种幽兰色的苍白,眼睫毛在微微颤抖着,无可掩盖得泄露着一些恐慌和挣扎. [可以开始了吗]他沉着声音问到,可是那紧绞着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慌乱,英气的脸庞僵硬着,看不出情绪. [我需要将他引导到潜意识的层面,请稍微等待一会.]对面的白衣男子优雅得转头说道,Gonyi---泽崎里最好的催眠师,常常因为需要套一些虏获的商业间谍的口供而寻求他的出面,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想到他要催眠的,曾经的绯樱小姐,那个在10岁的时候被领养回来,却在三年前出逃的小姐.关于小姐少爷的疯言疯语,他听过不少,三年前的那场变故,几乎毁掉了整个泽崎,也让他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孩,究竟对于泽崎,有怎样撼动根基的地位…… 话题从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旁敲侧击得进行着,可是令Gonyi讶异的是,绯樱即使在潜意识的层面,却依旧排斥着甚至并不怎么敏感的问题,相反一直痛苦得挣扎着想要醒来,半小时过去了却依旧没有任何成果. 云帆显然按奈不住了,上前拉开了Gonyi自己坐到了绯樱的边上,[让我来问,] Gonyi有些担心得让开了,可是云帆的第一个问题就惊起了骇浪,[绯樱,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绯樱的身体立刻弹动了一下,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我……我不知道……] [你给我想起来!]云帆的声音抬高了,[三年前，你看到了什么] 身体的扭动愈加剧烈,几乎把躺椅都要翻倒,额头开始细密得渗出汗来,点缀在苍白的脸颊上泛出微弱的光芒,绯樱急促得喘息着似乎在极力摆脱着梦魇,[血……有……有很多血……] [谁的谁的血？？]云帆又契而不舍得继续问,可是一旁的之曦却轻微得哭泣起来,跪倒在绯樱身边去握绯樱的手,[不要问了云帆,不要问了……] 不理会之曦的哀求,云帆握紧了双拳继续提问,[告诉我,谁的血] 可是绯樱却剧烈得摇着头,嘴唇呈现骇人的惨白,[不……我不知道……] 云帆还想继续却被Gonyi阻止了,[他的抗催眠意识太强烈,继续问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只会让他陷入一种不能控制的层面醒不过来.] 云帆顿了顿,却丝毫不肯放弃,[Gonyi,把你刚刚用的针剂再打一针给他.] Gonyi愣了,为难得说,[那种针剂对大脑皮层是有毁灭性的损伤的,刚才的100cc已经是给普通人的最大剂量了] [那他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脑部没有受到损伤,怎么会想不起来] [他想要遗忘掉过去的信念太过强大,而你触及的刚好是他最急于要忘却的东西.] 云帆呆呆得看着绯樱苍白的脸颊,因为痛苦和紧张而惨白的唇在微微颤抖着,那么想要忘掉吗你就这么害怕想起来吗[Gonyi,按我说的做,再打一针!] Gonyi还想阻拦,可是看到云帆阴沉的脸色却只好又拿起针筒,在之曦的哭喊声中重新又注射了一针.[不要……不要这样……]之曦苦苦哀求着,可是丝毫不能撼动云帆的意志. 云帆轻抚上绯樱面颊，抹去额上的汗，细细的勾勒着他细致的眉眼，看着那清秀的眉目泛起层层水光，晶莹莹地闪着，灵动而艳丽，无比诱惑。胸膛里的某处不安地躁动，一股危险的执念前所未有地膨胀，烈烈地焚烧着云帆的心志. 没有再去纠缠那血的问题,云帆有些许紧张得开口,[那告诉我云帆是谁] 紧紧盯着因为针剂而重新又平静下来，脸上更显迷茫的绯樱,云帆几乎因为握拳太紧而指甲刺伤了手心,那一刻云帆几乎觉得窒息,云帆是谁？对你来说我是谁 绯樱只是睁着眼茫然得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索着记忆,半响之后却只是轻轻的一句,[不知道……] 心,在那一刻撕裂般绞痛起来,为什么连我都要忘记为什么连我都要忘记!!! [绯樱!!!]云帆几乎是狂喊着去抓绯樱的肩膀,死死的扣住逼近他,[云帆是谁是谁] 可是绯樱依旧没有反应,还是茫然得睁着眼睛,眼前却看不到云帆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我……我不知道……] [是你爱着的人啊!!!]那一句不知道几乎让云帆彻底崩溃,因为那么相信着绯樱爱着他的心所以以为只要他想起来就会拿回绯樱的爱,却结果发现绯樱根本连他都想要一同忘了. 那一声吼叫让绯樱的身体有一些颤动,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紧锁起来,似乎是头痛欲裂的样子,Gonyi立刻上前拉住了发狂的云帆,这是在催眠阶段,一旦擦枪走火绯樱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你不能这样对他吼!] 云帆稍稍平静了一下内心,松展开抓住绯樱肩膀的手,肩上残留着他因为紧张而割破手掌淌出的鲜血,淡淡的一点,印在了那里. [那你告诉我,你最念念不忘的，最牵挂的人,是谁]换了一种方式去问,云帆死盯着绯樱布满水汽的眼睛,那里倒映着自己僵硬却依旧帅气的脸庞. 绯樱停止了颤抖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探颈项,突然脸上一下子平静下来,云帆疑惑得看着绯樱突然转变情绪变得坦然的脸庞,甚至带着点微笑,很安然,想起来了是想起来了吗云帆伸手握住那双有些冰凉的手等待绯樱的回答,那双手没有逃遁反而握住了他的,呢喃着,绯樱说出了那个答案,[小颜……] 手,在那一刻僵直了连动弹都不能,云帆听到自己脑中一根琴弦被绷断的声音,疼痛席卷了四肢百骸让他伸手捂住了那异常澎湃的胸口,那一刻那个陌生的名字几乎让他所有的情感都轰然崩塌,不是自己!!绯樱想着的,竟然不是自己!!!!! [小颜是谁是谁!!] 绯樱因为云帆抓着他的狂吼而微微皱了皱眉,依旧茫然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我……我要回去……] 云帆无力得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上,之曦也震惊了,慌忙着去扶云帆却被他推开了,[回去哪里你要回去哪里!] [回去……回去……答应了……要一直……]绯樱依旧呢喃着,说着一些琐碎的话语,手死死握住了心口的那个玉锁.那是许下的一个永远的的誓言. [你的一辈子是我的!!!!!!!!]云帆撕心裂肺得大吼了一声,眼泪顺着面颊滴滴疼痛得滑落了下来,将Gonyi和之曦同时吓得呆在了原地,他们从不曾看到云帆哭泣的样子,即使三年前被孤零零得留下也没有掉下眼泪. [说,绯樱,说你爱我!说你一辈子是我的!]抓住绯樱的肩膀,云帆每一下摇晃都让Gonyi的担心极具上升,再这样下去绯樱会毁了! [我……我是……]针剂的作用让绯樱开始接受云帆的心理暗示,挪动着嘴唇开始重复云帆的话语,可是断断续续却怎么也说不出云帆两个字…… 云帆更加狂乱,[Gonyi,再打一针!] [云帆!!!你疯了吗!!!]之曦再也忍耐不住得大吼起来.[你要毁掉绯樱姐吗] [你住口!!!] [云帆!!你爱他爱得要这样伤他这样毁他吗你根本不爱他吧!你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Gonyi!!!打针!!!]云帆大吼了一声,全身仿佛都充斥着怒气. [这已经是两倍于常人的剂量，再注射会伤到他的脑神经，绝对不行……]Gonyi也极力反对起来. [照我说的做!!]云帆打断劝阻.眼中的决然和威严是任何人都不敢去挑战的. 又一针下去，Gonyi知道即使绯樱醒来,也多半会留下后遗症,疯掉或者傻掉也就在这一场里了. 时间一秒秒碾过。 云帆双手拉着绯樱的肩，把他从床上一把拽起，揽入怀中：[绯樱，说你爱云帆,说你不爱颜夕,说你一辈子是云帆的。] [我……我爱……]绯樱受蛊惑般重复着,却始终将云帆两个字咽在喉中如何也不肯说出来. [说啊……绯樱,说啊!不要就这样把我忘了啊!!我不计较了好不好绯樱,其他的你要忘就忘吧,把我想起来啊!!把你对我的爱还回来啊!!不要丢掉!!不要丢掉!!]云帆转而开始哀求,声声哭泣都让在场的两人心里深深刺痛,即使是局外人的Gonyi也被这种爱恨撞击的心里一阵疼痛,他呆呆得看着云帆怀中那苍白的人儿,美丽而哀伤的眼眸呆呆得没有任何焦距,究竟说你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呢你得到了全世界最深的爱恋,你却将它遗忘了…… [绯樱!求你了,求你了!!]云帆死死将他抱在怀里,用几乎将绯樱抱得碎裂的力气将他揉进怀中,[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我爱……我爱云……]在将完整的话语说完前,绯樱终于无力得昏倒在了云帆几近窒息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