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又中了

    从学生宿舍到围墙之间，有一段路是必需经过总务室的。闺楂持着手机就要通过总务室时，发现总务室的门是开着的，灯却关着。门开户敞的总务室，黑洞洞的。

    “嘿！”

    闺楂把手机塞进裤袋，拉着门把往里看了看，“总务这老财，忙什么去呢？竟然忘了关门！……待我溜进去看一看。”闺楂想着，扶着门把手，就要走进去，可他才走了两步，就感到里面有一股臭熏熏的气味。闺楂一闻到这股味道，就想到了那袋让他折腾了不少功夫的袋子。

    “去！”

    闺楂朝里吐了吐口水，退了出来。

    ”唉……“

    闺楂刚想带上门，忽然从里面传出一声深深的叹惜。闺楂一听到这叹惜，吃了一吓，一摔门，忙的拔腿就跑。

    “谁？”

    黑暗中，传出总务那老财的声音。

    “这个龟蛋，连电灯也不开！”

    闺楂听着总务的叫声，一边跑，一边想。闺楂所在这个圩镇的街道，没路灯，夜里少行人，街面沆沆洼洼。闺楂一路的摸着，走向圩上还在营业的小铺。而这些在晚上还正常营业的小铺，一般都是紧挨着学校周边的。这样的铺子，说来也没几间。夜里生意淡泊，人们宁愿闲着在铺门口坐着拍蚊虫，也不想把大门打开。

    “哗！”‘

    闺楂翻过围墙，脚踏小镇的破街街上。

    我现在是独立人一个。闺楂一边走，一边对自己这样说。闺楂离那些小铺，还远远的，就听到铺子里的有几个人围着电视，一边看着，一边时不时发出一阵嗡嗡的叹惜声。叹惜声中，人们正在议论纷纷，就好像正在开股评大会一样，说的有声有色，听的津津有味；说的神情激昂，听的恨不当初。

    “怎么啦？”

    闺楂带着疑问，挤进一间小铺。这间小铺日杂用品，尤其是学生用具，一应俱全。有了这些还不算，还一字儿的摆开了三五台电话。这是供人们临时打电话用的，且美其名曰公用电话。但在这个手机充斥的社会，它们的吸引力远没当初初装时的那样神气了。

    “怎么啦？”

    闺楂一边拿起电话，一边问一旁的人。

    “干你什么事，小屁孩的。……不上自修，又跑出来了？”有人拍了拍闺楂的头，说道。

    “什么小屁孩？”一个扯了扯前一个，压了压嗓门，说，“神童来的！”

    “什么？”

    “你还不听说？他说一次准一次，校长从他那里，得了不少哩！”

    “怎么啦？”闺楂一听人们都这么说，问一旁的人，“又中了？‘

    "中个屁！"闺楂问的那个人看了看闺楂，说，又怪闺楂，“看到了，又不告诉一声。”

    “中了？”闺楂拿着话筒，说，“谁中了啊？”

    “谁？”那人看了看门外，又望了望四处，“还能有谁啊？”压低了声音，“还不是校长！”

    “校长？”闺楂几乎叫了起来。他想起了校长在总务室里叫他指的那个数字。当初他可是乱指一通的啊？竟误打误撞，中了？

    “真的？”闺楂连电话也不打了，放下话筒，又问了一次。

    “骗你有啥用？”那人眼一瞪，说，“听说，还中了好多处哩。少少也有这里……”那人手一伸，张开五只手指。

    闺楂看了看那人的手指，想了想，说：“有这样的事？”

    他说着，也不理会那人再怎么答复他的，一径的出了铺子。他想去探一下校长，是不是真如人们所说。要真是那样，校长可是说过的，

    ——说准了，有赏的。

    闺楂一想到这句话，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事核实一下。

    “我去问一问，一问自然知道！”闺楂想着，他也不翻墙越壁了，直接的推开了学校的大门。他开大门的声音也未免有点过了，弄得声音震天响，把正在被窝里看报纸的门卫惊动了起来。

    “好小子，什么时候又出去了？”门卫在值班室的小屋里伸了伸颈，抬了抬着，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推门的闺楂。他想起白天的时候，这闺楂竟拿着荔枝大摇大摆的进去，竟一个也未曾施舍予以他。门卫想着就不觉得来气，有心想不让闺楂进来，但门却早就给闺楂这小子开了半边。

    “什么出去？”闺楂一边推着门，一边说道，“我这是真正的出去呢？”

    “哪你又往里走？”门卫说。

    “有点东西忙了拿了。”

    “晚上是不准到处走动的！这是校规。“

    “这个时候，别说校规。校规是对读书人定的……”

    “你在一天学校，就得守一天的校规！”

    “切！”

    闺楂把门一摔，径直往里走。

    “你怎么不把门给我推回去！”门卫在闺楂后边叫道。

    “校规里规定，学生是不准乱推乱出校门的。”闺楂说着，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又塞回去。闺楂丢下门卫在大门处，一边叽叽咕咕的乱骂，一边吃力的把大门关上。

    “又不是我看门，干什么我给你推上大门！”闺楂朝着星光灿烂的夜空看了一眼，走向黑灯瞎火的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