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这门不为我开，墙头为我造

    闺楂放下电话，走出小铺，在街上转了转，发现街上，到处都是在谈论着小铺里相同的话题。

    “嘻！”

    闺楂嘻了一声，仰望星空，但见星河浩瀚；低首脚下，但感到热浪迫人。闺楂低头又看了看，四处又望了望，看到夜色下一个发着几光的罐子，正好躺在脚边。闺楂一时兴起，就踢着罐子在大街上行走。他踢罐子的时候，引得一条狗，不怀好意的跟踪了好一段路。等到闺楂发觉有一条狗跟在后边时，他已经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畜生，空罐子来的。有什么好跟？”闺楂在大门口停了脚步，转身对着那条狗。

    那条一直跟踪着闺楂的狗，看到闺楂停了下来。它也停了下来。并且坐在闺楂的不远处，伸着长长的舌头，在星光下泛着眼，不怀好意的，盯着闺楂。仿佛就在等着某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一旦出现，它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握好似的。

    闺楂朝着狗唬了唬。

    狗并不为闺楂的恐吓，而立即撤退。

    “嘻！”

    闺楂又嘻了一下。这一夜，他不知嘻了多少次。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嘻。

    “乱点点，乱戳戳。也为别人生钱，我就不明了。”闺楂想着一脚把空罐子朝着狗踢了过去。

    “嘻！”

    狗并不为闺楂踢了它而像别的狗那样汪汪的叫个不停，更不像别的狗那样，一旦挨了踢，就夹着尾巴，跑了。更令闺楂惊奇的是，那狗竟一口把空罐子给接住了。

    狗接了空罐子，有点感恩似的看了看闺楂，摆了摆尾巴，才一悠一悠的跑了。

    ——原来，这狗的脚，是有点拐的。

    “啊？难道，我这也是给它送了什么现成的了吗？”闺楂忍不住叫了起来。

    闺楂看着狗叼着罐子一摆一摆的远去，才发觉，他不曾看过那罐子是个什么样子的呢？更别说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去，懒得理它！”闺楂朝着狗远去的地方，甩了甩手。

    我应该干些什么呢？

    当闺楂再次转过身来，看着学校大门口的灯火时。他又一次想起了这个问题。

    同样的问题，他不是不想过。可他还从没有此次的这么认真的想过哩。

    闺楂再次仰望了一下满天的繁星。当他看到觉得脖子感到有点不舒服的时候，他才低下头来。

    “哎，什么也别想，回去睡觉！”

    闺楂想着走到大门口。学校大门口的长明灯倒是亮着。可校园里静悄悄的，已经是没什么灯光的了。尤其是门卫值班室，在大门的一处角落里，更是一片漆黑，显得特别阴暗。

    闺楂站在大门口，手动了动大门上的大锁。他在想是不是敲一敲这大门呢？还是像往时一样，翻越围墙进去。

    在学校的日子里，除了初进中学的头那几个星期，闺楂还不知道学校的环境之前。他还是有规有矩的出入大门的。自从经过了一次高年级的同学给他的一次洗礼之后，他就很少走大门了。

    按学校的规定，闺楂站在大门口的这个时间，是敲不开这大门的。除非是校长、或者是老师。

    可他什么也不是，既不是老师，更不是校长。就连这学生的身份，也快到期了。

    闺楂去动了动大锁，使劲的敲了两下。

    “反正，就要离开的。我敲一下又如何。”闺楂想。

    他敲了大门，然后退到一边，想看一看里面的反应，再作打算。

    “嘻！”

    闺楂敲门的声音，虽然只有两下，可铁锁撞击铁门的声音，也是劈里哗啦的响呀？

    尤其是这个快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小镇的人，夜里没什么活动。一般都是早睡早起的。九点、十点睡觉，都叫夜的了。

    一点动静也没有！

    闺楂伸着头往里努力的看了看，亮的灯，不多不少，还是那几盏。校园依然静悄悄。

    “都睡了？”闺楂站在门外，想。

    再敲！

    “嘻！”

    还是静悄悄的。

    “哎！就这样的守门。把整个学校盗走了，也会不知道！”

    闺楂想着，摇了摇头，这方才觉得敲门一点也没劲，还不如翻墙去的好。

    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多好！

    何必敲门求人呢？

    再说，就是开了门，说不定，还得挨人一顿骂。虽然闺楂不怕人骂。他是被人骂着长大的。他不在乎别人骂他时，是少了一句，还是多了一句。

    他想：爱骂，你就骂呗！反正我还是我，我并不因你骂我一句，我就怎么怎么了。你也不因骂了我一顿，又怎么怎么了。我懒得与你们生闲气哩！

    这门不为我开，墙头为我造。

    闺楂想着，踢了一脚大门，由着大门余声不断的震荡着。

    响一会，让全镇的人都知道，最好把大门也震崩了，才好。

    闺楂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长明灯，想弄块石头，把他敲了下来。

    他想：反正亮着，也不是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