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高手较量(四)谁与争锋
这事丹青自然明白。在剑山时，丹青随师傅干将扫祭祖庙，每位祖师的所炼兵器的名称、样式、用料、方法、成兵后的去处都有记载，这禅玉刀怎么就断了呢？怎么到了周子通手中？此间必有太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丹青不敢多想，挥剑直取刀弧中心，一声虎啸龙呤之声响彻四野，咔嚓一声，刀锋剑影间爆出内力的撞击声。丹青与周子通随着爆音向后急射，周子通嗵的坐在石案子上，石案爆起一阵灰雾，噗的一声撒了架子，周子通屁股下的石案坐得粉碎。禅玉刀嗡嗡的发出震耳欲聋的惊鸣，震得周子通全身上下跟过了电一般麻木，气血阵阵上涌，周子通深吸数口气，硬压下胸中翻腾的血气，一丝血腥喷出鼻孔。禅玉刀蜂鸣声中现出整个刀锋，闪了几闪后，暗淡了下去。 丹青被震得飞出十余丈远，蹬蹬蹬向后退了五、六步，身体后仰，回手想用“悟心剑”支地，手一空，坐在地上，再看手中“悟心剑”。丹青被当头一棍，打得脑袋阵阵弦晕。手中的“悟心剑”只有半截，丹青阵阵心痛，差点背过气去。此剑，丹青用了十年铸造而成，花了多少心血，用了多少精材？不计其数，呕心沥血，精心铸炼，今日却不敌祖师一把残刀。 禅玉刀是第四代祖师禅玉穷尽一生心血，打造的又一件神兵“残玉”,然而临终之前未能如愿，一气之下用“欺天神兵”削断“残玉”,大半截刀身留给亲传弟子启念，另一半送入“宝轩阁”拍卖，以表自己万念俱灰之意。 半截“残玉之身”，却成就了其弟子启念，铸造成神兵“裂地”。为记念师傅，弟子启念将“残玉”的“残”字，去“戋”，加“刃”穿“衣”，以示自己是在师傅的成就之上炼就神兵。从而得名“裂地”。 “悟心剑”怎能与“惮玉刀”争锋，得此下场意料之中的事。 丹青一口黑血喷出，擦擦嘴，摇摇晃晃的站起，周子通看着丹青手中断剑，目光急收审视着“惮玉刀”，翻过来，掉过去细查了半天，拍了拍胸口，放心的收回盒内，未向丹青击第二刀。 城墙上下弟子欢呼声、加油声、呐喊声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死一般的静，一双双惊慌的眼神盯着坐在地上的两位门主，谁胜谁败分不出输赢。莫名的紧张一浪盖一浪，呼吸都停止了。 周子通心中明白，丹青已经重伤，如果“赤日”、“裂地”真在其手中，愚蠢的击出第二刀，逼得丹青狗急跳墙。使用“神兵”回击，吃亏的一定是自己。‘惮玉刀’来历周子通知道一些，残品怎么可能与神兵相争，拖住众人视线目的已经达到，何必拼个你死我活，“惮玉刀”伤不起呀！ 周子通哪里知道。丹青袖中赤日未鸣，身后人群里的黑衣人怀里裂地不停的跳动。‘裂地’、‘残玉’同根同源，血脉相融，‘残玉’的衰鸣，引起“裂地神兵”的共鸣，本是同根，相煎何急。古兵都如此，何况人乎。 周子通擦着鼻血，拍拍屁股，一抱拳。“丹青师兄承让了”。 丹青擦着嘴边的血迹，回了一礼，转身走向乐城。清凉的风吹过，吹着两躯残败的身影，众弟子被三招的威能惊得屏着气，傻傻的看着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丹青轻身跃上城墙，琼寂忙上前扶住丹青，丹青一摆手，神情奕奕笑笑，快步走向分舵府，丹青怕受伤一事在弟子间传开，人心必乱。战者，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琼寂和丹青谈笑风声进了分舵府，召集特使、城主、护法，安排守城事务。琼寂看在眼中，心生敬佩之意，好个丹青，虽败不惊，有胆、有识、有魄、有谋，安心之计可见其心志。见众人退出议事厅。“丹青师兄伤势如何”？ 琼寂的心怦怦的剧烈的跳动，似乎碎裂了般的疼痛，涌动着难以平静的情绪，胀满的一团团惊冷的气流。手心里捏出了汗，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盯着丹青的表情。如今二人是一根绳上蚂蚱，谁也逃不了。 “没事，多谢琼师兄关心，有一件事想与师兄商量”。丹青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琼寂。 “师兄是不是为明天应战的事？大可不必，免战就是，他们还敢攻城吗？多则半年，少者数月，其心必乱，到时我等以逸待劳，一气杀出，不说全灭吧，也跑不了几个”。琼寂说是这么说，心中七上八下，自己可等不起，百年大战在即，本门在此战中伤筋动骨，后果可想而之。 丹青捻髯长笑。“我看不用如此长时日，琼师兄请看”。 丹青从怀中取出一个娟团，递给琼寂，琼寂忙接过，打开细细看，惊得琼寂的脸色彩纷呈，眉心紧锁，细细又读了一遍娟上的内容。“丹师兄，这可是真的”？ 丹青诡秘的一笑，揉着有点痛的脑信子，真真假假丹青也说不清楚，老家伙朝三暮四，花花肠子谁能看得清。“琼师兄，你看明日派谁出战为好”？ “这个……”。琼寂沉思不语，明日谁出战，资格得够，戏还得演足。 琼寂寒眉紧锁，“派竹光特使，他有‘夺命神钉’，关键的时候足以自保”。 “那好……”丹青两人压低声音。一顿饭的功夫，琼寂满脸笑容走出议事厅，带着众弟子向南门行去。 晚霞奇妙的变换着颜色，越来越深，泼墨画了几笔似的，显得神奇妩媚。余辉洒在原野上无边无尽的营帐上，好像披上了金丝甲，金黄金黄的闪着亮光。就连城外翠绿的松叶都镀上一层金，金光闪闪，血色逼人。 竹光站在南门城墙上看着风儿吹皱，泛着层层涟漪护城河水，道道折射着殷红的霞光，撒下一河红色的玛瑙，熠熠生辉。远处松林里闪着绿幽幽的光，在晚风中轻轻摇响枝叶，风儿吹动树叶飒飒作响的声，像夜里战歌恣意撕扯着竹光不平静的心。 “丹青山主身受内伤”。竹光寥寥数语，心高高的悬起。 “报，门主有请特使”。竹光慢慢收回目光。门主亲自来南门？竹光忙带着众护法、堂主下城墙迎接。寒喧几句后，众人进了大帐。琼寂挥手，众护法知趣的退出大帐。 “门主亲自来此有何吩咐”？竹光一脸狐疑的看着门主，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只与自己商量？ 琼寂鬼秘的笑笑，走到竹光身边低声耳语。“竹光特使……”。 竹光的脸惊愕得变着色，晶亮的眸子缓慢游动，眉毛时而紧紧地皱起，时而愉快的舒展。“请门主放心，在下一定办好此事”！ “来人……”。琼寂将众护法、堂主宣入大帐，竹光宣布玄剑门弟子换防西门。因有要事办理，换防事务由门主亲自主持，吩咐完后，出了大帐扬长而去。 “闹半天是换防呀，有必要神神秘秘的吗”！众护法心中疑问顿解，向门主行礼，匆匆回去准备行囊。 清晨，雄鸡催鸣，城外紫藤花绽放在小小的枝蔓上，一丝细如纤发的须条牵系着裸露花心，随着一阵晨风刮来，藤蔓间零星点缀着的紫色小花，慵懒的映着晨光，滴着清晨的爽朗。一阵吱吱嘎嘎的车轮声，惊醒沉睡的山林，袅袅雾烟里隐隐有人影晃动。 日上竿头，晨雾退去，黑风谷大营里行出一群黑衣人，一匹黑色战马拉着一架两轮黑色马车，威风凛凛的向西门行来。行至城下百丈外嘎的停住。“嗖”一封黑色的信笺急速飞上城墙，飞至城垛上，愕然而止轻轻落下。 城墙上竹光伸手捻过信笺，轻轻的放在桌上，脸不变，心不跳，表情自信张扬，眼角勾勒出一笔阴影，发丝随着信笺急弛的劲气微拂前额。 一位守城人竟然能接住自己的信笺，黑色帘缦后轻哼了一声。城上城下静了下来，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惊呼声，一双双眼睛透过城垛的缝隙盯着黑色的马车，万张劲弩，箭在弦上，拉的手指都滴着汗水。 气氛怕得鬼异，城外静得连蜜蜂煽动翅膀的嗡嗡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微风轻轻地吹过，偶然风吹草动，送拂着丝丝芳菲的花香，**着缕缕灼人心肺的炙热。黑色马车静等了数个时辰，柔媚洪亮交杂的声音从黑帘后传出。“城上师兄，是否能解释一下”？ “呵呵，扁谷主，久等了。山主有令，今日免战”！咣噹一块硕大的免战牌挂在城墙上。 黑帘后一道黑黝的眸子闪过寒芒，内力不错，百丈远竟然轻松传音，看来城上的人不是一般人物，黑帘后的身影，瞄了一眼城墙嘀咕着。 “呵呵，一群鼠辈。不知城上师兄高姓大名，可有胆量城下一叙”？ “在下玄剑门特使竹光，扁谷主，不要欺人太甚，自以为是，城下一叙又当如何，别人怕你，在下还真不买这个帐”！竹光单脚点地，各黑色苍鹰旋落在城下，几个闪身站在黑色棚车数丈外。嗖，一道玲珑身影随之落下。笑声如银玲般飘空而下。“竹光特使小心，我来助你”。 竹光回头轻笑，一步步向黑色棚车走去。“呵呵呵，琴音城主费心了，小叙一下，扁谷主不至于留下我吧”！ 城上的弟子惊慌失措，两位城主私自迎战，犯了兵家大忌。“快报门主，竹光特使与琴音城主出城迎战”。 城上弟子一片大乱，飞报城下。不多时，琼寂笑容可掬的战在城墙上。黑风谷谷主扁乐是五大掌门中最神秘的一位，没人见过他的尊容，更没人见过他出手，其功夫如何，琼寂期待已久。 “叙旧事小，看看竹光特使有多少份量”！话声未落，一条黑色娟影急射竹光，竹光抽出‘日月追风剑’，寒光一闪迎上黑娟，一道剑气斩向娟头，黑娟眼看击上剑锋。猛然回撤，啪的一声，尖尖的梢声响起，黑娟随声抽回，一般劲气直射竹光胸部。 竹光脸色惊变，太近了，腾空中竹光无法收住去势，剑锋一转，万道剑影形成一片剑网，舞的风雨不透。 啪，劲气打在剑网上，竹光感到手中宝剑猛的弹回怀中，抽鞭子似的击在胸口。 啊噗，一口热血喷出，凌空的身体象断线的风筝，拂摇直下。蹬蹬蹬的连退数步才站稳身形。 “嗯”？城上的琼寂惊得眼睛差点跳出来。竹光太大意了，高手对决怎么如此轻心。一招之下竟然落败了，琼寂没急于出手，戏演的还不够。 琼寂下意识的抬起惊愕的目光，眉头紧锁，看向城外四里外的山岗树林，一个黑点动作极快，转眼飞过一里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