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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大仙

    魔鬼战狼不仅上阵杀敌时悍猛如虎,讲起话也是痛快淋漓,催人振奋,他真是自愧不如。然而,梁副团长更想不通的是,这样寥若星辰,不可或缺的特战天才居然少年不得志。再说了,堂堂的优秀军校生,更在自卫反击战中称雄扬威,居然得不到表彰和升迁,更被点名批评为个人主义,到现在还是个副职连长,难道是不够努力呢还是时运不济又或者是……

    早餐后,该大家理发和照相留影了。省军区的军报记者挥舞着吃饭的家伙----忙里忙外,热火朝天。

    几十个理发员也忙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理发员可都是些能工巧匠,手艺精湛纯熟,手起剪落,不消三五两下,虎头虎脑的儿郎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刚刚剃度的佛门弟子,是不是六根清醒那就不得而知了。

    战场上,剃光头的最大优越处就是在头部负伤时能够及时发现伤口并准确的进行包扎,而不须要临渴掘井,现场剃发。也是的,铁血男儿,枕戈待旦,光溜溜的脑袋更显得方便利索,跟敌人贴身rou搏时也不怕被人家揪住了头发。

    不大工夫,B团的五百新兵有超过半数人摇身变成了和尚,地面上堆积起厚厚一屋黑发。一颗颗青森森的光头,一张张腼腆的面孔从眼前晃过,邓飞龙抚摸了一下自己那一头乌黑寸发,摇了摇头,扣上帽子,无论如何也不在剃头这件事上以身作则,因为他太爱惜自己的秀发了。

    扭头瞅了瞅满脸羞涩,愁眉锁眼的贺永,邓飞龙不怀好意的阴笑一下,推了贺永一把,冷厉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把头发剃了。“

    哦了一声,贺永心疼而羞愤的抚摸着一头寸发,怏怏不乐的望了一眼正颜厉色的邓飞龙,知道副连长是认真的,是说一不二的,便不敢吭声,无可奈何的朝理发员那里迈开了步子,心里面却在不复气埋怨副连长搞个人特殊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一会儿,邓飞龙就看到了像刚刚剃度的和尚一样的贺永脸颊绯红,翘着两片薄嘴唇,羞羞答答的跑了过来,还不时的用手去抚摸那光溜溜的脑袋。

    唔,这小子的脸蛋儿倒是很俊俏,即使剃着寸发不剩的光头,也挡不住他的姿色,反倒显得更可爱了。若是这小子出身在城镇家庭的话,那他一定是个风釆迷人的帅男孩。

    理完发的兵则排队到记者同志那里去照半身像,大家都是明白人,彼此心照不宣,这也许这是人生历程上最后一次近照了,就算不死用作留念也好。于是,大伙儿索性就强颜欢笑着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拍照。个别情绪乐观的仁兄索性就摆弄出一个和尚合掌宣佛的拉风造型,惹来一片会心的哄堂大笑。

    夜幕垂临,星月初上,尖利的紧急集合哨音再次响起。在白天睡够了的兵们,精神抖擞的一跃而起,迅捷利索的打起背包挎上钢枪,飞箭一般的跑到分区cao场上整队集合待命。

    清点完人数后,梁副团长一声令下,兵们动若脱兔一般的登车驰向与安南一步之遥的麻栗坡县的船头地区。

    当车队驰过麻栗坡时,司机严格执行军区不准开灯的命令,摸索着向船头方向悄无声息的前进。看来已是接近战区了,所以才要乘夜隐蔽着开拔。

    黑灯瞎火的,车速还一点儿不打折扣。说句实话,邓飞龙还真有点担心司机的技术是否能盖过他自己,若是一不留神翻下了斧削刀劈似的悬崖峭壁,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哀下场,那可就大大不值当了。

    在距离船头不足5公里的平坦地段上,车队忽然停了下来。

    邓飞龙大惑不解,跳下车借问一个累得满头大汗的养路工人,才知道原来是白天的时候,盘踞在老山主峰的安南观察到这个地段有运载物资的军用车辆经过,便借助有利地势,居高临下打来数百发炮弹,将船头通向战区的这条战备公路炸瘫痪,还秘密派出特工人员渗透入境把一座公路涵洞给炸毁了,致使公路陷入了瘫痪状态。

    这段战备公路成为了狡黠刁悍的安南重点监视和打击的对象。同样英勇无畏的龙山公路总段麻栗坡分段船头道班的养路工人兄弟,背着枪,冒着敌人炮火的袭击,连夜抓紧时间抢修以保持道路畅通,同时还得防着白眼狼特工人员利用夜色掩护埋设地雷破坏公路。

    梁副团长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下达就疏散隐蔽,任何人不得吸烟,不得擦火柴,不得说话的命令。邓飞龙满腔悲愤,唤来工兵连的几个老兵,交待几句后就领着刚分配到工兵连的新兵们跑步上前协助养路工人抢修公路。刹那间整齐的车队变得支离破碎,兵们寂然无声隐蔽在车后,头枕着泥土地面,仰望着星斗漫天的夜空,静静的等待着。

    邓飞龙带领着五十多个工兵动若脱兔的赶向破损路段后。梁副团长立即派出警戒哨兵仔细观察敌情,同时抢占了有利的防御地形。两架中国造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十门中国造64式120毫米迫击炮和五台40管60毫米火箭弹发射车严阵以待,威猛霸道的火力构筑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重火器的保驾护航下,邓飞龙带着工兵协同养路工人争分夺秒的施工,军用两用铁锹泼风打雨,纵横飞舞,一个个被炮弹炸出的坑塘被迅速填平。

    龙山总段接到了梁副团长的通电,得知军队开进遇阻被困的紧急情况,及时调运战备钢架桥在部队的配合下很快就抢通了被安南特工炸毁的公路涵洞。

    披星戴月,汗流浃背,大家不辞劳苦,不畏艰辛,经过三个半小时连续不断的奋战后,道路总算可以通行了。

    邓飞龙汗津津,气吁吁,一双原本油亮放光的里皮鞋已经被泥土敷染得面目全非,心疼的皱了皱眉头,抹了一把汗就随同枯等许久,如坐针毡,心急火燎的兵们再次登车迅急的通过了船头,进入老山战区的边缘。

    当车队通过那段公路的时候,尽管看见的只是模糊的忙碌身影,兵们还是由衷的举起了右手,向用生命维护公路完好畅通的养路工人兄弟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老山,海拔1422米,充其量不过是中国与安南边界线上的一个非常普通的骑线点。乍看上去,根本不起眼,甚至在地图上找都难以找到。可就是这样一座貌不惊人的山峰居然成为了日后中,安南两国两国军队对栾的血火战场。这恐怕是一般人绞尽脑汗,怎么也无法想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