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梦
我张开双臂飞翔着，在草原的上方，在辽阔的天空之下。 朝阳迎面，云流动的很快，时间如同被加速了一样。狂风吹拂过草原，成片的野草随这狂风有规律的抖动，就像起伏的海面一般。 我伸手触碰着漂浮而过的云朵，我眼睛看着迎风飞翔的鸟儿。 在这片即使我飞的很高很高也望不见尽头的金黄的草原之上，我看见了亚瑟的身影。不，应该是阿尔托莉雅，真实的不用魔法遮掩的身影。 她伫立在草原中偶尔凸起的高丘之上，眺望着的是无尽的草原还是太阳、亦或是远方。一个人，不说话。风吹过，带动她的裙摆。她融入了这幅画面，是何其的自然。 我轻轻降落在她身旁，想要呼唤她。 “飞鸟啊！”她没有回过头，却比我先开了口，“很美丽不是吗？这片草原。” 我点了点头，赞同她说：“是啊，很美丽！” “在这片草原上，在这个国家中生活的人民不也一样很美丽么！”她这么说着，眼前的画面忽然改变了，嬉戏的儿童、勤劳的耕种者、热闹的集市、遵守美德的骑士、爱护子民的领主以及守护人民的王。 “守护人民的王吗？”我说，“你应该多为自己考虑啊！成为王的人首先要考虑的不是自己么！你不应该······” “他们在笑着！”她说，“能守护他们的笑容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可是！”我应该说些什么啊。不为王，不知王之志；不为王，不知王之忧。我想劝阻她：“可是，到最后，你自己不一定会幸福啊！” “是啊！我是知道的。”她说着，“我是知道的······” 她低着头，不知从何处卷来的火焰将我带到了下一个画面。染上淡墨色的天空，与被亡骸覆盖的赤红色的山丘。一个人影跪在山丘之上，拄着剑，护手甲被鲜血浸透，战袍被鲜血染红，带着满脸的泪水。 她流着泪，抚摸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流泪的脸庞，呜咽着：“为什么要哭泣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导师给我的只有这个画面。是未来的我没有拯救我的子民么？我不知道。” 我大声地说：“那你不是更应该、不是更有理由去远离王位么！” “你的最后，你的结局，或许就不会那么的凄惨。”我别过了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那么的悲凉······”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她说着，挥去了泪水。 “不用‘本来’，你只要一直这么想下去就行了，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做就行了。没有人可以阻挡你，没有人可以替你选择未来！”我说。 “大概是第一次介绍吧！我的名字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我的父亲是尤瑟王。”亚瑟转过身来，面向着我，“从你的认知，我可以了解到大概你早就发现了，我是女儿身的事实。” “这一点大概也曾让我真正的父亲失望过。不过，梅林导师说，性别和成为国王是没有关系的。而我，注定是不列颠之王。”她说。 “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我说，“只要你自己不逼迫自己，王位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来争夺。” “是啊，可以交给其他人争夺。”她话音一转，“真的可以放心交给其他人么？” 她一挥手，周围的画面再次摇晃改变。村庄燃起熊熊的火焰，火光之中可以看见穿着朴素衣服的村民被追逐着，被那些称呼为异族的的敌人砍杀着，溅出的鲜血穿过了我的身体。接着，一位身着铠甲的少女从天而降，不断地斩杀者敌人，抢掠村庄的一二十位敌人迅速的被她以一己之力击杀。却挽救不回来村庄曾经的宁静与安详。她被烈火围绕着，被那些痛苦的哀嚎声围绕着，面色哀伤。 “这是最近梅林导师带我出去所遇到的事，不止一次。”她说，“导师说，我的父亲尤瑟王已经病入膏肓。那些领主都虎视眈眈着王位，不去理会异族的入侵，不去理会子民的哀嚎。可是，如果国家陷入内斗的话，这反而给了异族更大的机会。” “我们的国家或许会因此而灭亡，我们的人民或许会因此而被奴役。”她低沉着声音，“这些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战死也无憾吧！” “曾经的我觉得能成为骑士是再荣耀不过的事了。而现在，我有能力去成为一个王，可以去守护子民的幸福。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啊！”她说，“可是，我现在却因为看到自己的结局而犹豫着。” “飞鸟，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她看着我问。 我说：“如果我说，放弃王位，像一个普通的少女那样快乐的活下去。你能做得到么？” “呵呵。”她笑了，“果然，我的命运早已注定了么。也是啊，就像导师所说的，除了我，还有谁能在此时拯救这个国家。如果，能有更有才能的人出现的话······” 接着，她的手挥动，我们再次陷入那片金黄的草地，微风拂过，拂去我们之间淡淡的忧伤。 “亚瑟，你知道么？石中剑或许会让你丧失所有人类的情感，或许会使你正确的判断不被人理解，或许最后会导致你被孤立······”我归根结底，依旧还是不能接受她去成为亚瑟王，即使知道那是必然的结果。 “失去感情么，王是孤高的、与众不同的才能看清前进的道路吧！”她说，“你会陪伴我么？飞鸟！” “我会的，我这一生都会的。永远的。”我，未曾思索就回答了吧。 “抱歉啊，飞鸟。我这样做就把你束缚住了吧！”她听到我的回答却反而露出了其他的表情，“但是，我也会害怕，害怕自己最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说：“我会陪你到最后！”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喃喃着。 “知道什么？”我问。 “导师的书很多，我也涉猎广泛。”她说，“我知道飞鸟在想什么，但是我却无法给出答案。” “就算是没有答案的话，就算是没有结果的话，我也会······我也不会离开。”我还是因为动漫的原因而喜欢上阿尔托莉雅的么，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了，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谢谢你，飞鸟！”她转过身去，“我现在有那么一点信心自己会成为一位好国王的。” “谢谢你呢！” 我的身体离地而起升向高空，而她却依旧在那金色的草原中，眺望着远方，她未曾盘起的金发，也跟着风在空中飘舞。 我向她伸手，呼喊着，徒劳无功。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离她越来越远了。 接着······ 睁开眼睛与醒来这两种行为到底先发生哪一种呢，我闹不清楚。 眼前是模糊的人影，是亚瑟，我可以感觉到我们的额头触碰着。刚才那是梦呢，还是现实？是我进入了亚瑟的梦么？ 在被梅林抛弃的几十天后，在我学会骑术准备南下前。亚瑟来了。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说动梅林的。 我只知道她说：“飞鸟，不要离开我！” “我这样的人也会被人需要么？像我这样的人随随便便都有很多吧，我现在毫无优点可言，你会相信我能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吗？”我看着梅林说，“我会再一次的被抛弃吧！” 梅林同样在盯着我看，带着笑。 “我相信，我相信飞鸟会强大起来。”她说。 “可是，我······”我真的能回到你身边么。 “我相信！” 是吗，你用你的话语将你的意思准确的传达给了我，我真的不得不回应啊。 “谢谢你相信我，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