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煮羊奶

    吃过饭，莫成风自去鼓捣他的捕猎工具，莫辛云刷完锅又去缝缝补补，顺带看着小奶娃。只有莫辛澜和莫辛辰两个有些无所事事。

    想起之前莫辛云说陈阿婆家有羊，莫辛澜便鼓动莫辛辰和自己去一趟陈阿婆家。莫辛辰虽然不知道莫辛澜要做什么，但也由得她去。陈阿婆家也在村东头，离莫家不远，不过莫家更靠近林子而已。

    陈阿婆并不姓陈，只是外人随夫家姓这样叫而已。陈阿婆只有一个小孙女叫陈红英，比大姐莫辛云小一岁。红英爹在几年前被朝廷抓壮丁抓走了，从此杳无音信，半年后，红英娘嫌日子太苦，跟人跑了，只剩下陈阿婆一人将当时仅仅六岁的红英抚养大。要说这红英，也是个倔强孩子，红英娘跟人跑了之后，陈阿婆觉得孩子受罪，眼睛都快哭瞎了，红英这孩子愣是没掉一滴眼泪。上山砍柴，下河摸鱼，洗衣做饭每一样都做的井井有条，就是村里男孩子打架都没几人打得过她，村里人都说这孩子命硬，会克着周围的人，让自家孩子离她远点，红英也只是冷眼看着，不说什么。

    莫辛澜和莫辛辰到红英家的时候，红英并不在，只有陈阿婆一个人在院子里晾衣服。莫辛澜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陈阿婆，陈阿婆转过身来看门口处，影影绰绰中站着两个模糊的小身影。

    “谁呀？”

    莫辛澜回到：“我是莫家的三丫头，旁边是我哥哥，阿婆，我们可以进来吗？”

    陈阿婆擦擦手，慈祥的笑道：“是三丫头啊，进来吧，你们是来找红英的吗？这丫头吃完饭就出去了，八成是进林子去了。唉，红英这丫头一进林子我就担心，十岁不到的孩子跟着我这老婆子吃了太多的苦，她爹是个短命的，她娘也狠心，只留下我们这一老一小的。老婆子我就想，哪天要是走了，我们家红英可怎么办……“说着，陈阿婆已经开始擦眼角有些干涸的泪。

    莫辛澜忙走到陈阿婆身边道：“阿婆你不要担心红英jiejie，红英jiejie很厉害，她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你的。”

    听着小孩软软糯糯的话，陈阿婆又笑道，“是啊，我家红英是个好的，我这老婆子就是cao闲心。对了，莫家丫头，红英不在，你们要不要等一会？”

    莫辛澜应了一声说道，“阿婆，其实我们是想问你下你家的羊奶还有吗？我和哥哥想买一些。”

    “羊奶？”陈阿婆楞了一下，眼中模糊的小身影站在她前面，似乎在仰头看着她。

    陈阿婆家的羊是陈家宗族里给的，红英爹娘都没了后，陈阿婆家的田地都被陈家宗族里收了回去，为了补偿她们祖孙两，陈家宗族便给了她们一只羊。村里人都知道，家里养一只羊不过是浪费功夫罢了，羊奶太腥喝不得，羊rou又带着膻味，就是贱卖也没多少人买，明显是陈家宗族欺陈阿婆家无人撑门户而已。不过红英这丫头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拿着砍柴刀就逼到了陈家族长面前，硬是让陈家族长答应每年给他们二十斤稻子，五十斤红薯，还给了一头小猪崽。自此这只羊还有那只小猪崽就在陈阿婆家安家立户了。

    听到莫辛澜要买羊奶，陈阿婆还被惊了一下，当然被惊的还有身边的莫辛辰。陈阿婆家的羊奶几乎都倒给小猪崽拌食吃了，这么腥的东西，莫辛澜买回去做什么。索性，陈阿婆是个通透人，也不问莫辛澜做什么，只当是小孩子拿去玩，便笑道，“三丫头，羊奶又不是个什么稀罕东西，阿婆也没用，你要阿婆就给你拿东西装回去，别买不买的，啊。”

    莫辛澜明白这里的人都不知道羊奶的价值，虽觉得占人家便宜，但她确实也没钱，只好乖巧的说道：“阿婆，那我以后每天给大羊拔草然后拿一碗羊奶回去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用每天拔，三丫头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陈阿婆笑眯眯的说道，”旁边这是你哥哥辰小子吧？“

    莫辛辰忙说道：“是我，阿婆。”

    陈阿婆夸赞了一下莫辛辰才说道：“灶台那里有红英丫头早上挤的羊奶，你去拿吧。”莫辛辰忙点点头，便钻进了厨房，一会儿皱着脸端着一大碗羊奶出来了。陈阿婆看到他的身影，便招呼道：”快回去吧，这一碗也挺重的，辰小子路上小心点，碗阿婆不急着用，下次再给阿婆拿回来就行了。“

    莫辛澜和莫辛辰忙说了声谢谢阿婆，才端着碗出了陈家大门。

    一路上，莫辛辰一直问莫辛澜要羊奶干什么？莫辛澜却只是笑笑不说话，先回了家，剩下莫辛辰一个人在后面端着一大碗羊奶晃晃悠悠。

    回家后莫辛澜先是在厨房翻了一通，却没找到任何白糖的痕迹，不由得有些失望。莫辛云在屋檐下看着莫辛澜的动作，好奇的问道：“小妹，你在找什么？”

    莫辛澜只好向莫辛云求救，“大姐，咱家有白糖吗？”

    莫辛云摇摇头，“白糖可贵了，咱家也用不着，就没买。”

    莫辛澜想想道，“那咱家有茶叶吗？”

    “茶叶？”莫辛云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有一点，我之前收起来了，你要茶叶干嘛？”

    莫辛澜听到有茶叶，也不回答莫辛云的问题，带点兴奋地催促她道：“大姐，那你快帮我把茶叶找出来吧。”

    除了小奶娃，这家里就属莫辛澜年龄小，长得可爱人又乖巧，平时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帮着莫辛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所以家里人都格外宠她，听着她的话，莫辛云虽不知她要干什么，却也放下针线去帮她找茶叶。等到找到那一包茶叶出来时，莫辛辰也端着羊奶慢悠悠的进了莫家院子。

    闻到腥味，莫辛云皱眉问到：“二弟，你端的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奇怪？”为了防止满满的羊奶溢出来，莫辛辰只好停下脚步道：“大姐，这是小妹跟陈阿婆讨回来的羊奶，我先帮她端回厨房。“

    莫辛云好奇的跟着莫辛辰进了厨房，看见莫辛澜已经在灶上烧了火，锅显然被水冲过了。莫辛澜看到莫辛辰，忙指挥他将羊奶倒进锅里，自己用长筷不停地搅拌，莫辛云看她小小的身子在灶台前一对比显得更小，忙自己接了过去，莫辛澜也不争，自己这身板确实太小，便站在旁边指挥起来。看时间差不多，又指挥莫辛云取出一撮茶叶放进锅里，煮了三遍后，滤出来茶叶，才让莫辛云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