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航海士的天赋
伟大航路虽然号称充满了神秘莫测，各种或是自然或是非自然因素，足以让任何思维广阔的精神患者都意想不到。 但是这里大部分的地方却和四海没有什么区别，依然是一个太阳一个月亮，而不会像是某些玄幻小说里面一样，突然多那么几个。 而且这里的月亮也会有阴晴圆缺，也会有明灭晦暗。 今夜应该是月中，高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很圆，很大，也很亮。虽然不能说如同白昼，但是月光依然将一切照的清澈明晰。 不过这所说的一切，是在小镇时的情况。当安妮公主号离开港口，在夜色当中冒着风雪踏上航程的时候，明亮的月光便再也看不到了。 就如同那些史诗片当中的经典画面一样，当勇士踏上前途未卜的征程时，暮然变得阴暗的天空…… 之后必然便是那堪称惨烈，却又激动人心的连场大战！ 伴随着恢弘的背景音乐，鲜血与夕阳的余晖，挥剑前指，万马奔腾…… 明日的黎明！向着东方眺望！ 咳咳…… 以上这些，是抱着朗姆酒喝的有些飘飘然的克罗克达尔的臆想。 不过说起来，对于航行这方面，除了添乱之外什么也干不了的克罗克达尔，也就只能在这里喝点小酒，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了…… 偶尔的胡思乱想，也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 就像他总是忍不住把安妮公主号这个名字，与“黑胡子”蒂奇联系在一起。哪怕知道这个安妮是杰妮邦尼的小名，但就是忍不住的扩散着脑洞，猜测着这两个人以后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交集。“黑胡子”蒂奇的船，又会不会叫“安妮女王复仇号”呢？ 类似这样的事情，只要想想就会觉得超有趣的呢…… …… 安妮公主号离开港口到现在，航行了多远？ 对此克罗克达尔完全无法估测，甚至他现在连离开了多久都不太清楚了。 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还是更久？ 有意识当中，就是身下的船只忽快忽慢的摇动，偶尔还会停下来改变航向，甚至是掉头后退一段距离。在这种怪异的航行方式下，本就自带迷航属性的克罗克达尔，更是彻底被搞得晕头转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茫茫然的大海，本就是难以辨别航向的，更何况是在这种风雪漫天的情况下。 在这种气候条件中，能见度简直是低到发指，哪怕安妮公主号周身挂满了航灯，将自己搞得像是一个移动的发光体一样，却依然没有办法照亮百米之外的事物。 透过舱室的窗户，克罗克达尔所能看到的，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不要说港口，就连半点月亮的影子都看不到。任何一点点的天光，都被白色所同化，悬挂在船只侧边的航灯，更是只剩下了一层暗淡的光晕。 视野难以及远，自然也就很难分辨方向，确定参照物。再加上船速的问题，如果没有注意的话，很容易就会迷失航向。这种绵绵的雪势，虽然并不狂暴，却和大雾一样，是航海的人最讨厌的天气之一。 哪怕没有那种浓重潮湿的雾气，但是当你置身船头，四面八方全是飘舞的雪花，除了白色看不到任何其余的色彩，那种感觉也绝对不好受。至少就克罗克达尔而言，长时间盯着飘雪绝对是一种折磨，甚至都会产生一种眼睛要瞎的错觉。 …… 杰妮邦尼就如同她自豪宣称的一样，是个顶尖的航海士。无论是从航海的知识，经验，还是脑力与计算量来说，她都足以凭借单人的力量，爆掉克罗克达尔那个，连成员名字都是龙套甲乙丙丁组成的航海士队伍。 也许同样是主角团队一员的娜美，拥有着更强的航海士天赋，但是就现有能力来讲，却是很难与杰妮邦尼相比的。这不只是关于航海的知识与经验，就连头发的长度与胸前的器量都是如此。 总之，她还需要成长。 此时，在杰妮邦尼的指挥下，安妮公主号正用着虽然不算快速，却绝对稳定的态势航行在风雪之中。虽然偶尔也有迟疑的时候，但是总体来说还是顺利的。 不过这看似顺利的航行背后，所经历的困难绝对不是言语所能描述的。这片海域就如杰妮邦尼所说的那样，只有强大的航海士才能征服。 失去了指针的指引，又处于风雪当中，杰妮邦尼只能够凭借手中的海图，以及头脑的计算来进行风险极大的盲眼驾驶。 众所周知，一个人闭上眼睛走直线，很容易就会偏离方向，在自以为是直线的路径上，拐出一道美丽曼妙的弧线。也只有那些方向感超强的人，才会在脑海中构筑出足够立体的模型，在踏出每一步的时候，矫正自己所处的方位。 盲眼驾驶，就与此类似。甚至在海上航行，难度要远远大于闭眼走直线这么简单。 要知道大海可不比陆地的静止，海水洋流总是处在流动当中的。往往只是偏差了一度，或是海水流动快慢的节奏变化，很可能就会变成南辕北辙的一次航行。 更何况，干扰的因素并不只是洋流这一个。海风，船速，轮舵精度等等，都会影响到船只的航行。其中所需要计算的事情多不胜数，而且是处于实时变化的状态。有时候哪怕只是一个浪头没有计算到，都会造成千米的偏差。 这种时候，在没有记录指针来帮助矫正的情况下，仅凭脑力与知识储备，已经是远远不够的了。经验也许有效，但更多的却是需要靠着航海士的直觉，对比着海图来定位自己的坐标，一点点的将航线指向目的地。 而要做到这一点，所需要的恰恰就是，将优秀航海士与顶尖航海士区分开来的重要因素——天赋。 此时杰妮邦尼的目的地，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大的礁石群。 这个礁石群可以算作是一个标志物，是她用来辅助定位的。与这个礁石群类似，在海图上还有许多处标注，有的是一块岩石，有的是一个漩涡，各不相同。但是在将这些点串联起来之后，恰好能够形成一条连接小镇与香波地群岛的蜿蜒的线路。 这条航线似乎要比小镇与香波地群岛的连线长了好几倍，却囊括了这两点之间所有地标性的物体，并且每两个地标定位的点之间，都务求最短的航程。 显然，这条航线很是费了杰妮邦尼一番心血。在没有指引，一切航行都只能靠猜测的情况下，这种靠着地标地位的方式，哪怕最终要绕很大的一圈，却保证了足够稳妥。相反，贸贸然的选择向着香波地群岛前进的话，那纯粹就是在作死了。 也因此，现在安妮公主号上大部分的海贼，都提着航灯趴在船舷上，睁大双眼，神情紧张的在不到百米的视野内，寻觅着礁石的影子。 这可真是一个要命的事情！ 不到百米的视野范围，对比安妮公主号的航速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哪怕现在船帆只拉开了不到三分之一，尽量在用缓慢的速度前进着，但是只要一个疏忽，眨眼之间就有错过的可能。而如果无法找到这个礁石群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将会迷失在这片海域当中…… 毕竟，在海上讨过生活的人都知道，即便是在日头当空，万里无云的白天，要找到这些礁石的踪迹都不容易，更何况是这个晦暗的深夜。除非礁石本身就会发光，否则在这个黑白两色为主体的背景当中是很难发现的。 尤其可虑的是，既然他们以礁石群来作为目的地，沿途万一有暗礁存在，而他们又没能及时发现的话，就算安妮公主号吃水浅，也不无触礁的可能。 所以哪怕他们已经在尽可能的小心翼翼，风险却依然很大。 …… 伟大航路新世界，一座不知名的岛屿。 岛屿充满了热带风情，看样子应该是个荒岛。这样的岛屿在海洋中数不胜数，虽然无法作为居住地，却能让航海的人临时驻足休整。 这座不知名的小岛，此时便迎来了这样的一群人…… 他们是海贼，虽然不到一百人的团队，对于一个海贼团来说不算多，但是却没有人会小瞧他们。因为他们是大名鼎鼎的四皇之一，“红发”香克斯的海贼团。 同为四皇之一，香克斯的海贼团人数虽然最少，走的却是精英路线。这些人里面，就算是忙里忙外跑腿的小喽啰，都是拥有着上亿贝利悬赏的人。 除了值班警戒的人员之外，其余的人大都聚集到了一个篝火旁。他们争抢着朗姆酒与食物，聊天，吹牛，欢快的笑声总是不绝于耳。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呼的声音，引得那些忙碌的海贼们，总是忍不住的伸长了脖子向这边窥探着。 在距离这些狂欢的人群不远的地方，一个用树木搭起的架子上，一艘破败不堪的船被高高的架了起来。 船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妙，一看就是经历了惨烈的战斗，满布疮痍。船身之上，随处可见被烈焰烧灼的痕迹，此时仍旧在冒着硝烟。搭配着龙头船首像，整艘船便如浴火归来的巨龙，在昂扬嘶吼着。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刚刚经历了一次，与海军舰队的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