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步步紧逼
青珊握紧银簪的手松了下来,还能感觉到手心里汗湿湿的,风呼呼地吹在耳边,耳畔回响着沐玳的话:那镯子即便是我兄长所赠又如何,他已抛却了你,劝你别再固执…… 抛却吗? 为什么当时他毫不犹豫地上马追逐劫匪,却不曾想到过她? 将她一个人丢在横尸遍野的血泊中。 是无心之失,抑或是天‘性’使然? 在他的心里,难道只有针锋相对? 他的本‘性’未变,别人对他三分不敬,十倍还之。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不知道他赶尽杀绝了那些流寇后,回来看到她不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也许只是在林子里找找,找不到就打道回府吧。 或许连找都不会找,直接离开了。 原本啊,就是她主动找上‘门’来的。 想着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羽睫里水雾氤氲,泪水打转,回至内室,‘门’窗开着,屋里的香已散去,那个被打晕的婢‘女’苏醒过来,扑通跪到她面前:“郡主饶命。” “还不快滚!等会殿下知道了非扒掉你的皮不可。”旁边的美人婢‘女’怒斥道。 小婢‘女’慌忙退下。 岳青珊没有理睬这一切,坐在那里想着心事,美人婢‘女’转身从箱笼里拿出一套水红的袄裙,笑意盈盈道:“郡主风尘仆仆而至,且沐浴更衣吧。” 说话时,另一名婢‘女’早已端了一盆洗脸水、手巾、胰子来。 岳青珊抬眸一视,见那衣衫与方才众美人的类似,粉‘艳’异常,华丽无比。 见郡主怔住,美人婢‘女’误以为她喜欢,便走至两排箱笼处,打开箱笼,笑道:“这些都是殿下为美人准备的衣裳,这一箱全是金银首饰,美人喜欢哪一样,婢‘女’替您戴上。” 岳青珊看了一眼那一箱笼五颜六‘色’的衣裳,又看了一眼珠光宝气的首饰箱子,她嘴角‘抽’搐,只觉刺眼,怔了半晌才问道:“只怕不合适吧?” “放心,这些都是郡主昏睡时,奴婢亲自量身的,殿下着人一日就赶制出来。而且这颜‘色’都很适合美人。” 岳青珊眯了杏眸,蹙眉不语。 那婢‘女’方不再聒噪。 青珊内心焦灼,该怎么逃出去呢。 齐王殿下傲慢无比,不把沐子良放在眼里,更不用提她,纵使是他嫂嫂,他也不承认,敢说出大逆不道之话,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岳青珊想了想恢复平静的心情,淡淡道:“先放着吧。” “是。” 她指了美人婢‘女’手上的衣裳,道:“放在这里,我想换时再说。” “美人,这是殿下吩咐的,美人还是别忤逆了殿下才好,不过是换一件衣裳罢了。”美人婢‘女’劝说。 岳青珊不由分说,沉沉道:“退下。”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一个丢开衣裳,一个放下洗濑用品,忍气吞声地垂首退出去。 岳青珊压抑着怒火,准备撕扯那件衣裳,想起沐子良,又停滞了手中的动作,也许他在找她呢? 万不得已时,还是等他来找寻吧。 她胡‘乱’地洗过脸,换好那件粉‘艳’的袄裙,只要今日齐王不来纠缠她,一天的工夫,沐子良应该会找来的。 如果没有找过来,就当二人无缘。 想着她看见窗下有个棋盘,自顾下棋。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小婢‘女’脆生生的声音:“齐王殿下!” 岳青珊忙得起身上前堵住‘门’。 外‘门’有一道力轻推‘门’,‘门’没推开,力气又加深一道,‘门’晃了晃依然没推开。 外面复归平静。 但没有离去的脚步声。 “砰!”一道强大的力量突然冲过来,岳青珊被冲至内室中间,就看见大‘门’被撞开,戴耳钉的齐王鹰隼般的狭眸正盯着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得动粗怕你受不了。”沐玳狭眸眯起,步步紧‘逼’。 岳青珊握紧袖里的银簪,面不改‘色’,也不后退,看着他步步紧‘逼’,杏眸圆瞪,没有丝毫的退却。及至那人与她近在咫尺,她依然脸‘色’不变。 狭眸里夹杂的‘yin’邪,她看得清清楚楚,紧了紧手中的簪子,那人纤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掸灰似的,淡笑:“你穿上这身衣裳很美。”
“是吗?你二哥喜欢嫂嫂穿素净的,不过你嫂嫂想换种风格,让你二哥瞧瞧好不好看,嫂嫂在这里谢过三弟送的衣裳。” 听了这话,沐玳嘴角‘抽’搐,一口一句二哥、嫂嫂的,真把自己当成的嫂子了。 他呵呵一声,敷衍过去,只装作没听见。 “听说你在东月已有婚约,我二哥抢了你,你不恨他,恼他,为何还愿意心地踏地地跟着他,他有的我都有,你在他身上看中的东西我也都有,不如你从了我。” 沐玳狭眸睨着她细长的脖子,看着她耳后粉粉的毫‘毛’,白嫩得惹人想忍不住咬上一口。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要试试触感,岳青珊猛地转过身拿着银簪的手朝他划来。 沐玳措手不及地后退一步,纤嫩的手背仍不小心被划伤,一道红‘色’的血印烙在白嫩的手背上。 虽然伤口不深,但依然可以看到红‘色’的伤痕。 他气急败坏地捂着受伤的手,狭眸里窜出火星,就见眼前的‘女’人也是杏眸圆瞪,恨不得砍断他的手的架势。 沐玳转念淡笑,抬手‘吮’了下红‘色’的伤痕。 这个举动令岳青珊吃惊,他有些变态。 男人‘吮’了一口后,笑意蓦地收住,朝她甩了个耳光:“你不过是我二哥玩‘弄’过的破鞋,装什么清高烈‘女’!” 除了前世,这一世从没有人敢对她动手。 青珊被这一个狠狠的耳光打懵住了。 嘴角隐隐的有些湿湿的腥味,耳边仍然传来那个‘阴’柔男人喋喋不休的怒骂:“你给我记住,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他也什么都不是,想拿他来压我,作梦!” 说着他又捏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抹掉她嘴角的血迹,柔声道:“现在我们扯平了。你该庆幸,若是别人划伤我,就不会这么便宜她!” 说完又甩开她。 青珊忽觉得沐玳的‘性’情与沐琪有些相似。 沐琪是有仇必报,他呢,将报复演化到极致,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