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 大结局：你又输了
沐子良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看着震惊不已的岳青珊。 “本想着这一世安好，可是事情还是在朝着已知的结局发展，起先我还抱着侥幸，也许推迟了决战，就不会有事，直到我晟儿出事，昊儿中毒，我愤怒得不受控制地射死了岳冰灵，我才认清了，下一定就轮到我们……” 沐子良说着转头无比痛惜地看着青珊。 死神来了，即便逃过一劫，等死神解决了剩下的那些人，又会回头再来找你。 沐子良后背生起冷汗。 阴森的感觉从青珊的脊背处生起。 “你重生了？”青珊睁大眸子不敢置信地问。 他和她一样重生过？ 沐子良淡淡地点头，“所以你说你重生的时候，我相信你说的话。” 青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母后，父皇……” “昊儿醒啦。”两个人喜出望外地看向沐昊。 “我饿”沐昊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过来后饥肠辘辘。 看着沐昊大口喝着稀饭的吃相，青珊放下心，悄声对沐景帝道：“它它公主的条件我已经知道了，你娶他为后，我不会反对。” “她的条件？”沐景帝笑笑，“朕已经恩准了。” 青珊勉强一笑：“她救了昊儿，皇上是应该满足她这个心愿。” 就在青珊心里失落时，谁知沐子良接下来的话让青珊有些意外，“朕已经放她出宫继续做她的神教圣女。” 看着青珊不敢置信的表情，沐景帝淡淡笑道：“没错。她的条件是自由。” 岳青珊愣了愣，原来它它公主是故意那样说的。 “你爱我吗？”沐景帝话锋一转，注视着青珊问。 眼前的男人为什么突然要这样问？ 沐景帝笑笑，“如果你不爱我，我不会再囚禁着你不放。你可以去找寻属于你的快乐。” 他这句话深深地震撼到了青珊。 “我……”她的结结巴巴让沐景帝的幽眸暗淡下来。 青珊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们在执着地追求某样东西时，往往就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就像小时候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那时的诺兰离了，所以，就算你改变了方法改变了态度，希望我留在身边，我们也得不到快乐。” 是的，他们已经失去了晟儿，没有了圆满的快乐。 沐子良悲哀地看着她的杏眸，发现，眼前的女人，她的心，再出得不到了。 他们一直争吵，一直互相纠葛，最后失去了最心爱的孩子。 而他们也在一天天地憔悴下去。 其实他对她又爱又恨，可是时间已经慢慢地她洗涤了曾经芳心的悸动。 他们都受了伤。 一想到晟儿，无法再开怀。 爱与恨之间一线索，他要剪断这根线吗？ “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你就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你赢了……”沐景帝话语一顿，“我放你自由，你可以随时回来看望昊儿。” “好。”青珊笑笑。 这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皇上，段口被拿下了。” 沐景帝无动于衷，“今夜北灵军就要进攻建康，如果占领了建康，你就留下，如果输了…” “没有问题。”岳青珊很干脆地回答。 她没有考虑。 沐景帝觉得占领建康的可能性极大，因为事情都在朝着前世的结局发展。 但是他低估了娄家。 天刚蒙蒙亮时，战情从硝烟弥漫的东月传来。 “水师覆没了！” 沐景帝听了这个消息相当吃惊。 怎么会这样？ “一夜之间江上突然结冰，这是几百年未遇到过的情形。”步归忙将刘珲的情报一字不漏地传递给沐景帝。 沐子良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突然哈哈大笑。 “皇上，您笑什么？”步归困惑不解。 难道北灵军失利了，皇上受了刺激？ 沐景帝收声，沉默片刻，“叫刘珲挥师返京。” “是。”步归应命而去。 沐景帝坐在案前沉默着，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隔间慢慢地踱步出来，沐景帝静静地看着走出来的岳青珊，恍然大悟，她就要像风筝一样断线后，彻底地远离他了。 他不想松手。 他走到她的面前，探下身子，冰凉的唇，压在了她温柔的唇瓣上。 感觉到了她不适应的动弹，男人缓缓地移开了薄唇，拾起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薄唇吻了吻，“我答应你会让你走，可是，你……可不可以假装一次，舍不得离开我？” 这一刻，他几乎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一改往日的威严，向她乞求施舍。 岳青珊没有再动弹，由着他抱住自己深情地吻了起来。 那样缠绵不舍的吻，此刻还带着淡淡地酸涩与遗憾，黯然，悲伤。 “岳青珊，你不爱我，就狠狠地恨我。恨我，才能一辈子想着我。”沐景帝松开了她的唇，近在咫尺的脸贴着她的面庞，最后说下了这句话。 看着她渐渐离去消失不见的背影，沐景帝擦掉了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 下雪了… 冬去春来，河水大涨，北灵国对东月国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沐景帝终于灭了东月，至此天下统一。 为了给青珊留下最后的恨意，沐景帝赐死娄昭。 娄炎被流放于偏僻的西蜀。 而青珊一直在皇甫家的祖宅过着斋戒的生活，有好几次沐景帝巡游住在她的对门，她都没有见。 当婢子蝉儿告诉她，“仁宗皇帝殁了。” 青珊没有说话，默默地念经。 又过了十年，昊儿继随大统，改国号为垩，追封了母后曾经最敬爱的昭叔叔为明公，召回了母后的青梅竹马，曾经的东月国大将军娄炎为垩国骠骑大将军，管辖东南封地，也就是曾经的东月国。 木鱼声仍在敲着，为身边的每个人祈福。 她没有死，他也没有死，他们都被黑白无常遗忘了。 门外传来了婢子蝉儿的声音：“郡主，有人来拜访您。” 木鱼声停止，从屋里传来青珊平静的声音：“谁啊？” “是我……”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飘入耳际，岳青珊怔住。 隔了十多年没有见面，经年再见，彼此的脸上都已经生了皱纹。 沐子良笑笑，“在下梁一慕，久闻郡主棋艺高超，特来踏访，望郡主不吝赐教。” 青珊的眼底轻轻一颤，继而平静地点头：“蝉儿，把无邪棋盘摆上。” 棋子落下声声脆，他们仿佛又回到了相识之初。 乱世沉浮，他们在茫然中清醒，在清醒中茫然，起起伏伏至最后，青珊落下白子占中元后，喃喃自语：你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