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大婚(4)
安锦绣左手托着礼单,右手轻轻在上面磋磨,长吸一口气,打开了礼单,把礼单里面的每个字都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看到最后一项,她心口一软,那是她最喜欢的《膳药经》,这本书世间仅有一本,甚至下落不明,没想到清乐居然一直记着她的话,把这本书找到了,还送给了她。 心中一阵感动,什么杀父弑母之仇啊,通通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的云姐姐,果然还是她的云姐姐。 这份礼单上的礼物,比给慕容宇和佟絮儿的那份礼单上的礼物更为珍贵,甚至可以说是世间绝有。 她把礼单合上,双手把礼单捂进胸口,眼角湿湿的。 慕容琛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安慰她道:“瞧你激动成什么样了,一份礼单而已,清乐尊主对你的心意,又岂是一份礼单可比的。” 安锦绣小心翼翼地把礼单又端详了一遍,才恋恋不舍地把礼单交给菊香,叮嘱她要好好存放。 “让王上见怪了,臣妾见礼单上的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所以忍不住激动,臣妾失态了。”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她也知道那件事情不是清乐的错,只是她一直没有听到清乐的一丝关心,所以才不想让自己原谅她。 说起来,她也没有资格怪清乐的,因为她确实配合师父演了一出戏,倒是清乐不计前嫌,还能和她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茶。 这也就是那日落水,她最后没有按自己的计划走的原因。 那一日,她本意是推清乐落水,但是她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落水真的只是她的大意。 她不知道清乐的身体为何这么弱,清乐以前还是云音时,她知道云音的身体一直很好,根本不会因为落一次水就病痛不断。所以才会想到推清乐落水这一个计划,最后她还是连累了她。 她失足落水,她没有袖手旁观,而是选择出手相救,在水底下,她确实是想与她同归于尽的,最后被人救了上来。 “别笑了,再笑就要起褶子了。” 慕容琛看着安锦绣嘴角越来越明显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种场合,他倒是希望她能一直保持沉默和冷脸。 安锦绣回过神来,“啊”一声,然后又“哦”一声,连忙端正自己的姿态,又变回一开始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眼看就要过了吉时,这西王妃新娘子怎么还不出现啊?” 底下的文武百官开始交头接耳,站不住了。 没有人愿意在大冬天里站着等一个人,就算是一国之君,那也得准时出现,这仅仅才是邬王慕容宇的西王妃,就端出这么大的架子,不仅让文武百官等,更是让王上和王后等,脸面可真是够大的。 “可不是嘛!当初王上和王后大婚,可都是提前出现的,根本不想这邬王殿下的西王妃,真是让大家好等呢!” “说到底啊,这西王妃就是个侧妃,一个侧妃就敢让咱们和王上还有王后娘娘等,架子可真是够大的。” “邬王殿下娶侧妃,以国婚礼相待,已是给足了面子,没想到这商贾人家,真是一点也不知道礼仪规矩。” “你们还别说,我听说呐!这西王妃就是自荐枕席,爬上了邬王殿下的床,最后这西王妃的父亲以手中的十万兵马要挟王上,这才求得了一个西王妃之位。” “看不出来啊,这商贾之家的教养竟是这般不堪。” “你们恐怕不知道吧?这西王妃的娘家顾家,以前可是东域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啊,而且其母亲也是东域尊贵的佟氏一脉的嫡女,只是后来佟氏和顾氏落没了而已。” “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女儿,竟然是主动爬上别人床的不知廉耻的贱人啊,这东域世家大族的教养,也不过尔尔啊!” “西王妃到!” 一声高昂尖细的声音从宫门口响起。 “嘘!都别说了,正主来了,可别让人家听到了。” “这事都敢做了,还怕被人说吗?” “就是!她若是提前到场也就罢了,这事可不拿到台面上来说,可是她不仅不知廉耻,还没有教养,怎的还不让人说了啊!” “人家母族虽然没落了,但人家母族手上还有十万兵马,还是都安静吧!” 佟絮儿一身华丽的吉服,由一众宫女簇拥而来,绣着花式的裙摆拖地,竟长达十尺。 当初慕容琛和安锦绣大婚,安锦绣的曳尾裙也仅仅只有八尺而已,因为她吉服上绣的是牡丹,所以倒也是华丽。 如今再一看佟絮儿的吉服,身上的花式繁多,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倒是人人看花了眼,空有其华丽的外表,却失了美感。 这吉服上面的样式,都是按照佟絮儿的要求去刺绣的,所以佟絮儿很满意。 刚刚进来时,虽然这些文武百官的议论声音不大,但是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他们看不起她的手段。 可是,她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很明确,虽然成为西王妃并非她所愿,但是既然成为了西王妃,那么她就会一心一意扶持自己的夫君。 别人之所以这么说她,无非就是看不惯她而已,为什么看不惯你呢?因为这些人没有她拥有的这些东西。 以前佟家还在辉煌时期时,别人就因为她高贵的身份,而对她百般诋毁,现在她虽然不是高贵的身份了,但是她父亲手上拥有十万兵马,还因此为自己讨来了西王妃之位,别人看不惯她,还是因为嫉妒她,得不到这些东西。 她知道她很优秀,但是让这些人承认她的优秀很难吗? 她双手交握在胸前,一步一步跟着司仪局的司仪主持往高处走去。 慕容宇冷着一张脸,俯首看缓缓走来的佟絮儿。 他对佟絮儿没有感情,那一次,他是被人下药了,娶佟絮儿,也是因为她父亲手上的那十万兵马,他不可能会娶一个对自己的前程无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