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送财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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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酒厂的品牌又被砸了，只不过这一次更惨，摸鱼商城因为提前销售南山酒厂的产品，也被这一次的舆论波及到，损失惨重。” “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我很愤怒，但却无济于事。” “然而，天道好轮回，做了坏事终究是要受到惩罚的。” “就在今天，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个叫孟大海的经销商，因为做了一口酒代理，长期喝一口酒，居然中毒了！ 毒素侵入神经，导致大脑功能永久性损伤，简称：脑瘫。” “落款：李羽2013年10月6日” 看完漂流瓶的信息，李羽的表情一阵古怪。 自己提前做足准备，看似占了便宜，实则摔的更惨，不但酒厂没保住，连摸鱼商城都被牵连了。 虽然只有“损失惨重”几个字，但李羽完全能想象到消费者买到假酒之后被曝光，会给摸鱼商城的信誉带来什么样的打击…… 本以为一个转折就够刺激了，没想到后面居然还有一环。 孟大海这个经销商，居然喝酒中毒了！ 果然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只是，一口酒业可是徽州省排名前三的大酒企，a股上市公司，市值超百亿！ 喝“一口酒”也能中毒？ 难道是假酒？ 一念至此，李羽的心脏猛地砰砰跳了起来。 一条条线索在脑海里分裂、组合、再分裂，李羽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只是…… 未来的自己为什么写到孟大海喝酒中毒就匆匆结束了？ 这年头写情报也流行断章的吗？ 李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期待下次的回信能有一些线索。 …… 就在李羽这边紧锣密鼓提前准备的时候，罗非却在家陷入了纠结之中。 想要背后捣鬼报复一下李羽，结果计划在脑海里还没发育好，就被李羽一记闷棍敲流产了。 酒厂没了，自己才拿到100万。 额，不对，准确的说是只拿到60万，因为他还贿赂了钱飞40万…… 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非是越想越生气。 李羽这边他暂时不敢有什么行动，但是钱飞拿自己40万这件事他是真的忍不了了！ 柿子捡软的捏，在罗非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南山酒厂这边发生的变故，远在合淝的钱飞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当他接到罗非的电话，还以为这老小子又准备找自己拉关系，想要抱上史小龙这条粗大腿。 两人约在一个棋牌室见面。 “咦？罗总，别人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怎么还有黑眼圈呢，该不会是又偷偷摸摸去找大洋马了吧？你可真是的，有这种事情也不叫我一个……” 罗非闻言，差点气吐血。 爽你妹啊！ 老子都快被李羽坑死了，还有钱请你去骑大洋马？ 看到罗非一脸死了亲爹的晦气表情，钱飞也渐渐察觉到不对了。 “罗总，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李羽耍赖，不愿意履行合同？” 不提合同还好，一提起来，罗非的dandan就更疼了。 不过，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罗非也只能强忍着屈辱把伤疤掀起来给钱飞看看。 我都这么惨了，你拿的钱，是不是应该还给我啊？ “哎，钱总，这一次我老罗算是栽了……” 罗非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是如何被亲戚坑，然后又怎么被李羽坑。 等罗非说完事情经过，钱飞已经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卧槽！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个，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李羽又是怎么知道的？”钱飞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一个公司老板都不知道的员工内部造假，怎么会被对手知道？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于这个问题，罗非起初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后来仔细一想，他还真给脑补出了一副“合理解释”。 胡晓萍是公司财务，她熟悉公司整体的财务状况，也包括库存原浆酒的数量和价值数据。 李大富是生产车间老员工，虽然不清楚原浆酒的具体价值，但是对数量心中有数。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听着罗非脑补出来的真相，钱飞连连点头。 “难怪了！我说这个李羽怎么明知道你虚高了酒厂价值，依然愿意高价接盘酒厂！问题原来出在这里啊……” 钱飞被李羽的操作震惊的脑袋有点懵，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李羽之前就知道我故意虚高酒厂估值？” 罗非瞬间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信息，“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和他之前还私下联系过！！？” 好家伙，原本只是想要回“土特产”，没想到居然吃到一个大瓜！ 虚高酒厂评估价值，原本就是罗非和钱飞串通好的，连史小龙这个冤大头都瞒住了，李羽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说，钱飞和李羽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看着罗非怀疑和戒备的表情，钱飞也被激起了怒火。 你特么还敢怀疑我？ 我还怀疑你和李羽有勾结呢！ 要不然为什么你前脚才给我送土特产，李羽随后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连我骑了几匹大洋马都知道！ 一时之间，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起来。 因为李羽的信息差，差点把两人搞到自相残杀…… 好在这里不是狗血琼瑶剧，没有那么多你猜我猜大家猜，本来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是事情，愣是给扯出几十年的家族伦理悲剧。 两人冷静下来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信息共享。 良久，相视无语，泪千行。 不对劲啊！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如果说李羽通过胡晓萍和李大富提前得知酒窖数量造假，这是合情合理的。 那么，李羽又是如何知道罗非和钱飞两人私下勾结的呢？ 两个大聪明差点把脑细胞想到全军覆没，愣是没想到问题出在哪里，如果让他们知道李羽的消息来自“未来”，估计要直接吐血而亡了。 特么的，不讲武德啊！ 两个难兄难弟一番诉苦交流，感情瞬间就升温了。 钱飞也听出来一点罗非的心思，不等他开口，钱飞主动说道： “哎，没想到我们费尽心思，居然给李羽摘了桃子，真是心有不甘啊！” “既然老罗你吃了大亏，我也不好意思拿你那么多钱，这样吧，我退20万给你，也算是给你弥补一点损失了。” 钱飞脸上一副好兄弟共患难的表情，实际上心里已经心疼的直骂娘了。 要不是怕罗非狗急跳墙找史小龙告状，他连一分钱都不愿意还给罗非。 老子凭本事贪污的钱，凭什么还给你？ 听到钱飞愿意主动退还20万，罗非则是一脸的纠结。 才退20万，那我另外20万不就打水漂了吗？ 作为同道中人，钱飞瞬间秒懂了罗非的心思。 hatui！ 凑表脸！ 送别人钱还想全部要回去，这和嫖完不给钱有什么区别？ 又是一阵心里博弈，终于，钱飞想到了一个折中妥协的办法。 “罗总，李羽把你坑的这么惨，我们也算是同命相连了。” “正好，我们史总也对李羽恨之入骨，只要把你的遭遇和史总一说，你以后肯定就是咱自己人了，到时候……嘿嘿……” 钱是不可能再退的，不过拿史小龙这个肥羊做人情，钱飞倒是手到擒来。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好兄弟，我俩以后一起吃肥羊，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默契这种东西，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在钱飞的撮合下，三人胜利会师，复仇者联盟正式起航。 作为入伙复仇者联盟的投名状，那个被李羽掐灭的火焰再次燃烧起来。 当罗非提出，自己可以联络南山酒厂经销商的时候，史小龙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这个办法好，我们要把李羽的销路断掉！” “可是史总，我虽然和那些经销商有些交情，但想要劝说他们彻底断掉和南山酒厂的合作，恐怕还有点困难，除非……” 罗非欲言又止，钱飞接到信号，立刻配合的问道： “除非什么？” “据我了解，这些经销商有些本来就是一口酒业的经销商，就算不是，我相信他们也会对代理一口酒很感兴趣。 以史总您的身份，如果史总能够出面，肯定能成功说服他们！” 罗非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还不忘拍了一记马屁。 果然，面对罗非恰到好处的马屁，史小龙顿时喜笑颜开。 “哈哈哈，这个简单，这种小经销商，我随便打个招呼就搞定了。” 第二天，罗非一口气联系上十几个经销商，在“一口酒业史家二公子”这个招牌的忽悠下，几乎所有人都参加了当晚的聚会。 在史小龙愿意“关照”的保证下，经销商们纷纷表示愿意断绝和南山酒厂的合作。 一边是巨无霸酒企，一边是小镇酒厂，是个人都会知道该怎么选择。 …… 2月28日 踩着月末的时点，就在南山酒厂的库存药酒即将卖断货，就在李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蝴蝶效应把经销商反水这件事煽没了的时候，让他望眼欲穿的经销商们，终于上门了！ 孟大海虽然不是经销商里规模最大的，但却是最积极的，因为史小龙承诺帮他拿下省外一个市的一口酒业代理权！ 白酒代理这种东西，只要酒企的品牌不差，基本上就是一颗摇钱树，区别只是钱多钱少而已。 有了史小龙画的大饼，孟大海现在比谁都积极。 在孟大海的带头下，一群经销商直接杀到李羽的办公室，还好李羽提前接到保安葛大爷的电话通报，不然还以为自己被黑涩会寻仇了呢。 这帮卖酒的经销商，如果换个场合，说他们是黑涩会别人丝毫都不会怀疑。 放眼望去，一大半人脖子上都有一根大拇指粗的金链子，简直亮瞎了李羽的双眼。 板寸头，横肉脸，大金链子。 这要是光着膀子在路边吃烧烤，妥妥的唐山大哥的既视感…… 看着眼前的阵仗，李羽忽然想起未来信息里的一段描述。 “因为没搞清楚情况，同时也不想事件扩大化，我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方法，拿回代理商价值400万的货物……” emm…… 你确定自己当时不是被这帮黑涩会大哥给吓到了？ 想到有趣的事情，李羽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眼前这些哪里是来闹事的，分明就是一群送财童子嘛。 “哎吆，真是巧了，我原本还想去拜访一下各位呢，没到你们倒是先过来了。” “来来来，都别挤在这里，咱们去会议室好好聊聊。” 李羽招呼一声办公室的小姑娘赶紧去泡茶，这些可都是肥羊，不能怠慢了。 这帮经销商原本就心虚理亏，现在看到李羽还一副如此客气的模样，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众人把目光看向孟大海，等着这位闹事积极分子先说话。 孟大海见状，也不怵。 孟大海原本就看不上南山酒厂这点业务量，再看李羽，就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小帅哥，他轻视的表情就差挂在脸上了。 “李羽是吧，我是你们酒厂的经销商孟大海，你可以叫我老孟。”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今天可不是来恭喜你接手南山酒厂的。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们酒厂的产品质量有问题，我们都是来退货的！” 孟大海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同时，他也在观察着李羽的表情，想着如果李羽不同意，他就要跟对方展示一下肌肉了…… 做白酒生意的，真没几个是善茬。 就比如孟大海，他以前就是一个混混头子。 随着社会的发展，混混这个职业越发的没有前途了。 靠着以前积累的一些人脉和积蓄，孟大海抢下几个白酒代理，这才成功洗白上岸。 可惜，孟大海这种混子，能拿到的代理，也都是像南山酒厂这样小酒厂的代理，赚点小钱还行，赚大钱就别想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对这次的事情格外热衷，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再次实现阶层跃迁的好机会。 然而让孟大海疑惑不解的事情发生了。 对于孟大海明显是找茬的举动，李羽居然丝毫不见慌乱，不但如此，连他脸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减。 “孟总是吧，退货也好，继续合作也罢，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事情，我们先去会议室，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谈。” 说罢，李羽也不管孟大海怎么想，他自己直接走进会议室。 看着李羽一路闲庭信步般走进会议室，孟大海和一群经销商都感觉脑袋有点懵。 我们都这么逼宫了，你好歹也表示一点惊讶啊。 你这么风轻云淡，让我们很没有成就感好吧？ 虽然有一肚子疑问和不解，众人还是乖乖的跟着李羽走进会议室。 很快，夏雪、刘丽丽等人也接到消息，纷纷赶到会议室。 双方各就各位，孟大海扭了扭脖子，先是在脑海里回忆一遍罗非准备好的台词，正准备说话，就看到李羽将一份文件丢在了他的面前。 “额，这是？” 孟大海有些懵，不知道李羽上来就送小本本给自己干嘛，你看我像是那种喜欢读书的人吗？ “这是我们南山酒厂所有产品的抽样检测报告，合淝市食品质量检测局盖章的，你们要是对产品质量有异议，可以拿着产品去找质量检测局。” 说着，李羽还为他们隆重介绍了夏雪。 “这位是我们南山酒厂的法律顾问，徽州省大学法学研究生，合淝法律界知名律师，夏雪夏律师。” 听着李羽吹牛不打草稿的介绍，夏雪都感觉臊得慌。 不过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谦虚的时候，律师，就是要在关键时候撑场子的。 “各位老板，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酒厂的产品都是经过专业机构检测通过的。” “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们有质量问题，欢迎你们找任何媒体和政府机构举报，如果没证据，说话之前请慎重考虑，否则就是诽谤，我将会追究各位给我的当事人造成的名誉和经济损失。” 夏律师手举法律大旗，语气铿锵有力，眼神锐利到众人都不敢直视。 他们本来就心里有鬼，现在被夏雪一顿吓唬，胆气顿时就消失的七七八八。 然而，别人可以缩头，作为这次闹事的带头大哥，孟大海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顶在前面。 “咳咳，那个，李总，我们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们的酒现在市场反馈不好。” “你看，如果就我一家卖的不好，那还能说是我水平不行，现在大家都不好卖，那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 作为一个早已洞悉未来的人，李羽此时也懒得和孟大海兜圈子。 “行，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不就是想退货嘛？可以啊，我没意见，大家按照合同来，该谁的责任谁承担。” “喏，这是我们公司和孟总签的经销合同，我看看啊……” “对于其中一方因为自身原因造成违约的，按照损失的20%支付违约金。” “孟总你准备退多少钱的货？我也不为难你，只扣你20%的违约金，剩余货款一分钱不少的退给你。” “你看，有没有异议？没有的话，随时可以退货，如果有法律方面的问题，可以免费咨询夏律师。” 孟大海：“……” 我是谁？ 我来这里是干嘛的？ 我来这里之后又干了什么？ 变化来的太快太猛烈，我还没来得及发挥，就已经挥发了…… 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胎死腹中了。 孟大海那个憋屈啊！ 他想要耍横，却看到夏雪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做出一点什么出格的举动，就要把自己送进铁窗里一样。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血脉压制，直接让孟大海当场失语。 呵呵，对付流氓，还是要讲法律。 李羽敲了敲桌子，最后一次表态道： “诸位，想继续合作的，我很欢迎，想要违约中断合同的，只要按照合同履行责任，我也欢迎。” “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夏律师，你代表我和他们谈吧。” 一群被人当枪使的小喽喽，不值得李羽在这里浪费时间。 李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了，直接把众多经销商当成了空气。 这下不只是孟大海气炸了，其他的经销商也一个个气的吹胡子瞪眼。 在大酒厂面前，经销商就是孙子。 但是在小酒厂面前，经销商就是大爷。 一个小小的南山酒厂老板，居然对自己如此态度，这下是彻底激怒了在场的经销商。 李羽走后，经销商们开始寻找各种理由攻击南山酒厂，然而这一些，在夏雪面前都是浮云。 不要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咱们按法律来。 得，这下没得玩了…… 唇枪舌剑吵了一个小时，夏雪完胜！ 事实证明，想要对付耍流氓的人，还是要靠律师才行！ 没办法，孟大海只能打电话远程求援。 20%的违约金，在场十几个经销商，最起码要损失七八十万。 虽然分摊到每个人身上也就几万块钱，但谁也不会和钱有仇，就算让他们承担下这笔损失，也要让史小龙承下这份人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