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流涌动

    作为一个21世纪的80后男生，对武侠梦的执着一直是炙热而不可磨灭的。

    当得知这世上真有飞檐走壁，隔山打牛这样牛叉的武功时，代穆几近疯狂。于是，代穆几乎天天围着府里的侠士转悠。可是众人的意见一致，代穆年及弱冠，骨骼已然定型，经脉难以打通，已不适合练武，能吃苦的话，倒是可以锻体，练练格斗技巧，想要练出真气，打通周天经脉，是绝对无望的。

    可是，代穆不信，他觉得事无绝对，何况自己的身体应是被改造过的，不然怎么变年轻了几岁，生机还比同龄人旺盛，所以自己绝对可以习武，只是未遇名师而已。在这里，他若是执意求教，别人只叫他锻体，说他硬练真气只会经脉破裂而亡。

    随后代穆便不再强求，一是他觉得这些游侠纵然有些本事，但也不见得多高，确实解决不了自己已错过练武最佳年龄的事情。

    再则，他决定过段时间，直接上指尖山求学，看能否拜入古郎派。古郎派既是武学正统，想来定有高深功法，至于收不收自己，事在人为，不试过怎么知道。

    岁月渐逝，周王朝周历二千一百三十年七月十三日，也即是代穆来到异界的第二年七月，俞国公黎牙至宁江府白良郡祖籍祭祖。

    这是瀛洲的习俗，每年七月十三，是百姓祭祀先人的日子，传闻这一天鬼门关大开，先人们尽数回乡享受供奉，称为回魂节。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全部要举行祭祀，以悼念先人。瀛洲祭祖，王族设有太庙，可在皇城外的太庙祭祖，不必回祖籍地。而各公国公族，虽掌一国之地，称孤道寡，却是不许建太庙的，这是王族的特权，只可于祖籍建祖庙，每年回魂节则回祖籍祭祀。

    俞国公回祖籍祭祀，只带有黎姓本族人与宫内宦官婢女以及护卫随行，朝臣是不会同往的，朝臣亦要回祖籍祭祀自家先人，这是大周礼制。

    大周以儒礼治国，首重孝道。贾符作为周王朝一大士族的郎主，祭祀先祖是务必要亲自主持的，否则将遭人诟病。

    可是，贾符旬日之前便已不在府中，祖祭更是让族内几位长老代为cao持。

    代穆虽然察觉出了其中不同寻常的韵味，然而纵是如此，自己人微言轻，力量薄弱，亦无法左右什么，只能随着历史的洪流一道走向未知的将来。是以想到自己即将陷入，并已经无法脱离即将到来的阴谋动乱之中，内心就无比烦闷。

    力量左右一切，前世今生，自己都是弱小得可以忽略的蝼蚁，难道今生真就注定是路人甲、路人乙的命。可若不信，以自己的力量能做什么，能改变什么？

    莫不是真应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心事重重的代穆正自苦心思量自己未来的路，不知觉间，已是窜到贾府正门庭院处。

    突见一人正匆忙往府外走去，定睛一看，正是府内的一位游侠，名叫楚欧。

    据说是楚国人，因感激贾符知遇之恩，特地千里迢迢赶来投靠，一直颇受贾符礼待，据说武艺极为高强。

    平日里极少在府里露面，代穆也仅仅与其数面之缘。

    而今匆匆往府外赶去，着实令人好奇。

    须知侠士不若文士，文士好风雅，尤喜以诗会友，时常外出访友乃是常事。可是侠士不一样，侠士一向避居自己的宅院专心练武，相互之间极少走动，但凡出动，具是目的性强，绝不会无事瞎晃悠。是以代穆好奇之余，不自主的跟了上去。

    只见楚欧出得贾府，直奔西城城门。西城门出去，十里处有两条道，一道直通北濛郡郡治安定城，另一道是穿过一片茂林一直延伸至二十里外的九仙山，由九仙山山脚绕过，再北就是定边关，出关便直通漠北草原。

    楚欧出得城门也不备马，直接徒步行去。由于是前往郡治的要道，是以路上行人众多，代穆亦在后面小心的跟随着，远远的吊在后面，不怕被发觉。

    行至岔道口时，楚欧略作停顿，便直往九仙山方向走去。代穆急忙跟上，只见楚欧行进不多久，便身形一闪，拐入路旁的茂林之中，待得代穆跟上前来，已然不见踪影。

    看着茂密的树林，代穆内心一阵忐忑。许是对于武者的好奇与向往，代穆一发狠，终究是跟着窜入茂林之中，小心的寻找楚欧的去向。

    代穆耐着性子寻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在一条小道上发现了被新踩断的枯枝，一路下去，走得不远的一处十分茂密的丛林处，果然听见隐约的谈笑声传来。代穆弓着身子小心隐藏自己，慢慢朝着声音的方向潜过去。到得近前，藏于一块巨石之后，方才探出头去观察他们。

    只见密林从中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人，树叶遮住了面貌，看不太真切。只判断出共有五人，三男两女，楚欧亦在其中。

    只听得其中一个女子大声抱怨道：“这‘梁上贼’到底几时可到，莫不是让正主抓住宰了？”

    另一年纪稍长些的女子立即出言安慰道：“meimei莫急，千手郎君几时失手过？许是路上耽搁了，不多时便会到的，且自安心等着就是！”

    另一中年汉子也附和着道：“甚是！甚是！等着便是，林家妹子这般着急，莫不是属意那小子，急着相见以解相思之苦？哈哈……。！”

    见得中年汉子如此编排自己，还笑得如此夸张，林姓女子顿时怒火中烧。手往腰间一抽，一根丈长的皮鞭就势抽了出来，呼噜一抡就往中年汉子脸上招呼过去。

    这一鞭抽得迅猛，若中，必是血rou模糊。中年汉子见大意不得，立即将腰间未出鞘的刀连同刀鞘一同迎了上去。

    皮鞭有了着力点，历时缠着刀鞘就势绕了几圈，双方一时竟就这样僵持在哪里。楚欧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另一男子亦闭目打坐，旁若无人。

    年纪稍长的女子见闹僵起来，立时便要上前劝解。

    只这时，茂林深处一黑影穿梭而至，晃眼间已到得众人跟前，可谓轻功绝顶，让人好生羡慕。

    方才站定，便哈哈大笑起来：“董某方迟片刻，诸位就开始表演了，许是董某错过好戏了罢！哈哈哈！”

    代穆抬眼望去，只见此男子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胡乱的束于头顶，面目俊朗，一脸玩世不恭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