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性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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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你放心,这局爸肯定赢,放心吧。” 地中海男人笑嘻嘻看了看我:“小兄弟,继续下注吧。” 这一刻,我的目光和戚瑶对视在一起,在她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浓郁的敌意,可就是那敌意之中,却包含着无尽的委屈和乞求。 我冲着她微微一笑,抽出一百块,放在牌堆之中:“我开你!” 说着,我掀开了手中的牌,456顺子。 看到我的顺子后,地中海大叔有些不满的瞥了戚瑶一眼后,哈哈一笑:“不好意思了,小兄弟,jqk。” 将牌亮出来后,他就开始收拾桌牌上的上千元现金,厚厚一沓,混乱的布满了半个赌桌。 在地中海大叔收钱的一瞬间,戚瑶的神情轻松的许多,不过,要让她失望了。 我一把按住大叔的手:“喂大叔,收钱这么快,也不看清牌吗?” 在我的呼唤下,所有人的目光才仔细关注到我的牌,红桃一色345,钢托牌! “钢托啊,这小兄弟还是年轻,要我有这牌,一定跟到底,毕竟豹牌的几率太小。” “jqk遇到钢托,还真是倒霉。” 周围人议论纷纷,地中海大叔却傻眼了,他用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吧。” 不过这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一局,我赢了! 我收起桌面上的钱,目光却不敢看戚瑶一眼,我想,此时她的眼中应该都是对我的仇恨吧! 我拿出五百五十块钱递到陆凯的手中:“本金和利息,一分不少。” 陆凯接过钱后,递到了放高子的男人手中。 接过钱后,他们将目标放在了已经瘫坐在椅子上的大叔身上:“戚文龙,还玩不玩了,不玩赶紧把借条签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地中海大叔的名字,戚文龙,这个让我感到十分耳熟的名字。 “玩,继续玩,急什么!”很明显,仅仅一局,戚文龙已经上头了。 如果我想,今天放高子的人能借他多少,我就能赢多少,但我已经不想赢他了,因为戚瑶,也因为一点良知。 “爸,别玩了,你不是答应就玩两局吗?求您了,别继续玩了,咱家没有钱了。”戚瑶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但对于已经上头的赌徒,任何感情都无法枷锁他们蠢蠢欲动的疯狂:“闺女,刚才只是意外,你相信老爸,老爸一定能将钱赢回来,你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赢回来我就不玩了,咱们就回家行吗?” 戚文龙不管不顾,再次下注。 我知道,今天不把他的钱赢光,他是不会甘心的。 所以我继续下底,上一局是我胜利的,我坐庄,牌是我洗的,在我刻意的安排下,短短数局,就将戚文龙手中的钱,全部赢光。 “时间不早了,我不玩了!”赢光他手中的钱后,我点燃一根芙蓉王,淡淡的吸了一口烟。 “小弟兄,别走呀,继续玩,我还有钱!”戚文龙十分焦急,又朝着放高子的人说道:“再给我拿五百。” 放高子的人又不是傻子,能够叫出戚文龙的名字,想来和他也是熟人,应该戚文龙在他们这里借过钱。 “你家什么情况我们都了解,还借?你能还的上吗?” “赶紧回家凑钱,把这五百还上再说吧,一天一分利,你承受不了几天的!”放高子的人厌恶的看着戚文龙,呵斥道。 听到对方不借,戚文龙连忙反驳:“我有钱,今天我就拿五百块出来,我老婆那还有一千块多,放心,一定能还的上你们的,再给我拿五百,玩完你们跟我回家取。” 还不等放高子的人开口,戚瑶整个人的身体都不自主的颤抖,哆嗦了起来。 脸色也极差,她阴沉着脸,眼中充满了怨恨:“爸,你拿的是我妈给我准备的学费出来赌,对不对!” 语气冰冷,让周围的赌客都闭上了嘴,就连放高子的人,都没有插话。 戚文龙双手握住戚瑶的胳膊,不断的乞求:“闺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放心,在让爸借五百,爸一定能赢回来......” 那样子,就差一点给戚瑶跪下了! “够了!”戚瑶用力甩开了戚文龙的手,她指着戚文龙,双眼通红,牙齿由于情绪的过分激动,都在不停的打颤。 “你....我,我以后没有你这个爸!” 戚瑶咆哮一声,转头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放高子的混混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慢着,钱没还呢,你们爷俩谁都走不了!” 戚瑶已经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抬手一巴掌就甩在了混混的脸上:“滚开。” 所有人都被戚瑶的举动给震慑住,包括挨巴掌的混混,而震惊过后,则是凶狠。 能够放高子的人,他们早已经泯灭了善良,他们不会怜香惜玉,我知道,小混混一定会对戚瑶动手。 “吗了个b,敢打老子,臭婊,老子弄死你!” 再混混动手之前,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但我不想让戚瑶受到伤害。 挡在戚瑶的面前,目光盯着混混,死死按住他挥舞的手:“兄弟,和女孩子计较,失了身份,男人要大度一点。” 说话的同时,我快速数出了六百块钱:“五百五是我帮戚文龙还的钱,剩下五十,就当我替她给你赔不是了,买两包芙蓉王,给个面子。” 陆凯也走了过来,他不理解我的举动,但还是帮我说话:“小伟啊,彦秋是我的兄弟,给我个面子,这事算了。” 拿到钱,混混自然没什么意见,挨一个巴掌,赚五十块钱,已经是很不错的买卖了:“没事,凯哥的朋友,就是我小伟的朋友,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本以为我的仗义出手,即便换不来戚瑶的爱慕,但至少会有一点好感,可当我看向她时,她的目光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冰冷。 瞪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去。 戚文龙对我道了声谢后,却还在墨迹小伟,乞求着,能够从他那里再借一些钱来:“小伟,再给叔拿些钱好不好,算叔求你了,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能还上你的钱。” 不过这次,小伟并没有再借钱给他。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理解这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为了赌,对于亲情不管不顾,对于尊严和脸面弃之不管,拿着女儿的学费去赌。 直到后来,见过的世面越来越多,才明白,当一个赌徒陷入赌博深渊的那一刻起,尊严,责任,情义,家庭,都只是不值一提的换钱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