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丈母娘，给我闭嘴！
筹备装修队的人手有了，真正麻烦的，还是装修材料。 没有启动资金，材料只能靠赊。 九十年代末，产业兴盛初期，很多行当没什么规则。 好多经商的人，因为要不回赊欠款项，最终倾家荡产！ 没有些面子上的硬实力，还真赊欠不到！ 苏家倒是有钱。 向他们开口？ 只怕钱要不到，还会自取其辱！ 秦晨穿着身迷彩服回到家。 刚进门，马梅迎了上来：“出门人模狗样，回来的时候像个农民工，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农民工咋了？”秦晨回了一句：“没有农民工，城市只能脏乱差！” “还敢顶嘴！”上门女婿敢在她面前说硬话，马梅怒了，摘下拖鞋就要往他脸上抽。 秦晨一把给拖鞋夺过去：“别闹了，行不？” 他把拖鞋往地上一丢，扭头回卧室去了。 头一回在女婿面前吃瘪，马梅愣了好半天没回过神。 等她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天杀的！吃我们家、住我们家！现在连丈母娘都敢骂敢打！吃白食的白眼狼！天杀的畜生！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见马梅嚎，苏婉仪赶紧跑出来：“妈，怎么了？” “瞧瞧那个废物！”马梅嚎啕着骂：“一点人性都没了！让他滚！带上他的东西，现在就滚！” 扶马梅在沙发上坐下，苏婉仪回了卧室。 秦晨正拿着笔，在一摞纸上画着什么。 “你把我妈怎么了？”苏婉仪问他：“真动手了？” “怎么可能！”秦晨头也没抬：“只是要她消停点！” 苏婉仪很清楚马梅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秦晨以前是什么样子。 换成之前的秦晨，拖鞋挨到脸上，也不敢放一个屁！ 他今天是怎么了？ 竟敢对丈母娘表现出硬气的一面！ 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些欣慰。 或许他真的有骨气了？ 凑到秦晨身后，苏婉仪看到他画的东西。 那是一间房屋的装修效果图。 整个装修风格简约大气，看一眼就想立刻搬进去住！ “你画的？”苏婉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结婚两年，她从没见过秦晨展露这些才华！ 秦晨继续画着他的装修效果图。 上一世，他就是凭借这些赚到了第一桶金。 那个时代的装修效果，已经趋于成熟。 想要异军突起，必须有新意、有创意！ 身处九十年代末，他随便画张效果图，就能让人惊叹不已！ 带着这些图，再弄几张公司简介，捯饬一下自己，皮包公司就算正式成立了！ 画了几张图，秦晨打开柜子翻找。 “你在找什么？”苏婉仪问他。 “西装。”秦晨回道：“最贵的那套！” “你哪有什么贵的西装。”苏婉仪叹了口气：“自从到了我们家，一直就那么几套衣服。结婚的西装，还是我堂哥借给你的。” 秦晨有点想笑。 他闹不明白，以前的秦晨是怎么活的。 名贵衣服没有，每个月两三百的零花钱，他竟能像犭句一样，被人呼来喝去随意羞辱！ 那得卑微到什么境界？ 揣上效果图和写好的装修公司文案，秦晨起身出门。 “你又出门？”苏婉仪问他：“到哪去？” “做事！”秦晨头也没回。 通过接触，他对苏婉仪倒没什么恶感。 小丫头三观还算正！ 只是丈母娘，确实不怎么样！ 必须捞到第一桶金，然后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搬出苏家！ 至于苏婉仪…… 以后的生活有没有她，完全看她如何选择！ 秦晨来到客厅，马梅腾的站起。 刚要开口骂，秦晨抬手一指。 马梅都不知道为什么，竟把到嘴边的脏话又给咽了回去。 苏婉仪跟着追出来。 “闺女，你过来！”马梅朝她招了招手。 “妈，您又怎么了？”苏婉仪问她。 “他怎么了？”马梅问：“难不成是中了邪？” “许你天天劈头盖脸的骂，还不许人有点脾气？”苏婉仪说她：“闹了两年，也该够了！” 马梅被她闺女数落的愣了半天没回过神。 等她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要嚎啕，立刻又想到，女婿和女儿出了门，闹破天也没人看见。 她只能气鼓鼓的坐回沙发生闷气。 秦晨出了门，没走多远，一辆大众桑塔纳追上来。 九十年代末，桑塔纳二三十万一辆，不是一般家庭消费的起。 苏婉仪打开车窗：“要去哪里？我送你！” 秦晨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先找家复印社，然后去建材市场、沙场和水泥厂。” “你要做装修？”苏婉仪满脸疑惑：“从来没做过，你怎么敢？” 秦晨才不会告诉她，自己上辈子就是靠着做装修发家致富，成了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 “什么都不做，总不能混吃等死。”秦晨嘴角牵起一抹怪异的笑：“再混下去，老婆都要给别人生孩子了。” “你叫我什么？”苏婉仪手上一滑，汽车跑偏，差点撞上路旁的防护绿化带。 九十年代末，老婆这个称呼还没在全国流传开。 秦晨突然这么叫她，苏婉仪有些不适应。 “注意开车！”秦晨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不想做个废人罢了。” 酒醒后的秦晨，一言一行都让苏婉仪感觉她的丈夫和先前不是同一个人！ 先前的秦晨，心甘情愿做个废物！ 即使她苦口婆心，甚至以不肯同房为要挟，也不曾改变半分！ 宿醉一场，他居然像是转了性！ 主动提出要做事情，而且根本没打算依靠苏家，说做就做！ 尤其装修效果图，做的漂亮！ 不敢说全国独一份！ 至少淮城肯定没有！ 汽车停在一家复印社门外。 此时的复印社，不像几年后遍地都是。 店里坐着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 俩人进店的时候，胖男人正低头在看画报。 “老板。”秦晨拿出那份写好的装修公司简介：“打印一份，能不能做个排版？” 胖男人瞥了他一眼：“打印一块，排版五块。” 秦晨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他。 胖男人打开586电脑，秦晨站在他身后，提出修图要求。 “你行你来！”他的要求过于精细，胖男人推开椅子站起来：“电脑都没摸过的人，指手画脚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