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书有毒

    《天师道》并不厚，虽然只有一百多页而且还有配图，但是因为字特别小，又写在配图上，洋洋洒洒也有二十多万字。

    符泽发现炎蛇这家伙看书的时候非常不老实，除了阅览着关于风水这一块的记载，其他内容也是翻到哪看哪。

    符泽也不是处处防范之人，折腾了这么久，渐渐也有了些困意。

    打了个哈欠后，符泽就靠在沙发上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当符泽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炎蛇那张异常兴奋的大脸。

    “这……这《天师道》就是一本奇书啊。”炎蛇双眼通红，明显是一直看书看到现在。

    符泽揉了揉眼睛，一脸懵逼。

    炎蛇兴奋的说道：“就凭着这一本书，咱俩找个地方自立山门，别说炎黄峰了，咱都可以弄个炎黑峰炎白峰，你老大我老二，到时候再弄上百个小弟，啊不，是上百个弟子，以后就可以横着走了，怎么样？”

    符泽望着双眼冒着红光的炎蛇，一脸无奈的说道：“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一本书吗。”

    “那是你没参透，我在炎黄峰上学艺至少二十载，不及书中百之一二，这书……哎，落你手里真是暴遣天物啊。”

    符泽吓了一机灵，直接从炎蛇的怀里把书抢了过来，望着一脸失望的炎蛇如同防贼一般的说道：“你还是打住吧，我可没工夫和你瞎折腾。”

    炎蛇挠了挠头：“也是啊，开宗立派太麻烦，又要资金又要管理的，咱还是当个打手来的容易点。”

    符泽根本就没当真，炎蛇这么说的原因估计是因为第一次接触《天师道》太过兴奋了，不像他，从小就将这本书当做课外读物，根本没多大感觉。

    不过想来也是，上面关于各种奇门、鬼怪、异事几乎全有涉猎，而且说的有板有眼的，炎蛇本身就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兴奋成这样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炎蛇刚刚说的一句话符泽却是记住了。

    学艺二十载，不如书中百之一二！

    现在看来，要不就是《天师道》太过玄奥而且知识面广，要不就是炎蛇根本没好好学艺。

    刚醒来的符泽发现屋子里的烟味很大，看向烟灰缸，发现里面早已堆满了烟头。

    “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符泽站起来将窗户打开，皱着眉头问道：“还有我睡了多久？”

    “不知道啊，这本书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还挺入迷的啊，都看什么了。”

    炎蛇如数家珍：“奇门、五行、阴阳、乾坤、八卦、观星、青囊……青囊……青……”

    炎蛇说着说着声音就逐渐变小了，双眼也渐渐失去了焦距，不断重复着：“看了什么，看了什么，我看了什么？？？”

    符泽微微皱眉，看向愈发不正常的炎蛇问道：“不是你怎么了，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

    炎蛇根本没搭理符泽，回到床上躺着后来回扭动，就跟身上长了蛆似的，而且还在那自言自语。

    “世间万物存在必有其规律，不可多，不可少，乃是平衡，乃是法则。”

    “对对，有鬼怪，才有我炎黄峰子弟。”

    “不对，若是除尽天下妖魔，还要我炎黄峰子弟做什么？”

    “也不对，若是天下妖魔除永除不尽，那我等存在又有何意义？”

    符泽苦笑的摇了摇头，看着如同魔障了的炎蛇也没当回事。

    谁知炎蛇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满身绷带的又从床上爬了下来，一瘸一拐的在病房里打着转。

    “妖魔也好鬼怪也罢，皆是人心！对，都是他妈的人心，人心才是最大的妖魔，最大的鬼怪！”

    “不不不，若是这样的话，如何才能除尽天下妖魔，难道要杀了所有人？”

    “对对，画虎画皮难画骨，时间大奸似忠大假似真大恶似善之人何其多也，分辨不清楚，识别不出来，全杀，全杀之这个世界就清静了。”

    炎蛇如同暴躁不安的野兽一般，不停的在病房里来回走动着。

    “不能杀，杀不得，太多无辜之人如何杀？”

    “不杀不如不知，对，什么都不要知道，无知，知也不知最好不过。”

    炎蛇自言自语了一会，突然坐到了地上，双手抱着头极为痛苦。

    “杀还是不杀，知还是不知，知！杀！”

    符泽望着双眼赤红的炎蛇，突然有点害怕这家伙和疯狗似的在跳起来咬人。

    小时候他家邻居的大黄狗也是这样，被他二大爷下了毒之后也是自己一边转圈一边叫唤，最后突然暴起给邻居咬了。

    炎蛇就跟狂躁症似的，一会哭一会笑，一会趴在地上一会又站起来手舞足蹈的，着实将符泽吓的不轻。

    符泽小心翼翼的问道：“炎蛇，你，你怎么了？”

    炎蛇先是一脸迷茫的看向符泽，随即面色一变突然暴起，单掌劈向了符泽的面门。

    速度太快只是刹那之间，符泽来不及躲闪，眼看着带着如同带着风雷之势的手掌距离符泽额头不足半寸却停住了。

    符泽后背激起一排冷汗，炎蛇又露出了一脸迷茫的神情，面目痴傻的看向符泽问道：“我……我炎黄峰子弟的天职，是斩尽天下妖魔，我问你，我们能斩尽这除不尽的妖魔吗？”

    符泽结结巴巴的说道：“能……肯定能。”

    “不！”炎蛇暴吼一声：“妖魔除不尽，我们如何斩尽？”

    符泽连忙摆手道：“对对，你们除不尽，肯定除不尽，老祖宗都除了几千年了不一样没处尽吗。”

    “不！”炎蛇又暴吼一声：“除不尽，那还要我炎黄峰子弟做什么？”

    符泽都有点急眼了，这特么不就是上帝悖论吗，怎么回答都是错，这他妈都是逗傻子呢。

    这次没等符泽说话，“噗通”一声，炎蛇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的存在，没有意义，先人的足迹，并不正确！”

    “他们除不尽，我又如何能除尽，不对，既然除不尽，那要我炎黄峰子弟做什么。”

    “不，还是不知道的好，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便没了信仰，没有信仰，又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自己在那叫唤半天，炎蛇嘴角突然流出了一丝鲜血。

    没等符泽搀扶，炎蛇连滚带爬的从床下抽出了木剑铸错，然后盘坐在地，木剑放置在两腿之上，念念有词。

    “炎黄峰子弟，站尽天下妖魔！授予我炎黄之剑，如同千斤重担！”

    “行走于黑暗之中，匡扶光明正义！”

    “我为错，剑为刃，铸错斩尽天下之错！”

    符泽有些傻眼的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天师道》，一脸冷汗。

    这书，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