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耀眼的天才
当聂枫静静站在青田石壁面前之时，主考官仍旧未有丝毫的特别留意，不疾不徐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以开始了！” 随着主考官声音的落下，聂枫盯着青田石壁的双目，忽然冷肃了许多，手中菱木长剑缓缓上举，丹田之中的剑气圆环在嗡嗡几次振动之下，快捷无伦的旋转起来，而伴随着剑气圆环的转动，一股rou眼可见的剑气波动，渐渐由黝黑的菱木剑身散发出来，继而这股波动迅速感染了整个剑身，一道白芒仿佛巨蟒喷吐的舌尖，缓缓由长剑剑尖之处伸展了出来。 剑芒，一寸三。 一旁的主考官，此时才不由得微微凝了凝目光，旋即便仔细打量起眼前略有些消瘦的黑衣少年来。 黑衣少年，长相颇为俊朗，只是异常陌生，主考官仔细思考了半天，也未曾想起，眼前这位到底是哪位长老或执事的子孙或弟子，看少年的年龄，也就十五六岁左右，难道是木府下等人出身？ 主考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旋即便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相信，而是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性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一名下等人出身，要资源没资源，要指导没指导，只会一门最为普通不过基本不过的基础剑法，想凭借一己之力在如此年龄晋入剑者，实属难比登天，他可不相信，眼前的少年会是那种百年不遇的天才。 “是了，肯定一个新来的执事的子弟，不然我该认识才对！” 主考官如此安慰了一下自己，旋即便面带微笑的看了看仍旧一脸沉着冷静的聂枫，眼神中不禁露出了赞赏之色。 “爷爷，他就是那个聂枫，那个该死的家伙！” 站在三长老身旁的木青此刻弯腰悄声对自己的爷爷说道，而随着木青的声音落下，木雷原本略带点赞赏的双目，不由得微微一阵愕然，旋即赞赏之色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肃然和阴寒。 一时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孙子，被人压迫着钻过胯下的事情来，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他，简直就是一种奇大的侮辱，三个月前，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低贱之人，好好饱尝一顿严厉的教训，才能慢慢缓解他心中的这口恶气。 但没想到，那个在他心里惦记了三个来月的可恶家伙，竟然就是眼前的这位年龄似乎比木青还小的黑衣少年。三个月前他交代下去的事情，今天也该实现了吧。 木雷心中想着，扶着椅子的手指不由得紧紧按了按。可这番细微的动作，却落在了一直表面不在意，而暗地里却仔细无比的木霖大长老眼里。眉头难以发觉的微微皱了皱，旋即一丝淡淡的忧虑出现了精湛的目光中。 他可是很清楚这位三堂弟的脾气，那是个气量狭窄、睚眦必报的家伙，难道眼前的聂枫曾得罪过自己的这位堂弟不成，这下倒有些小麻烦了。 不过即便这样，于情于理，他也会尽最大可能的帮助聂枫度过这次的麻烦，毕竟这种性格坚韧冷毅的下等人出身的少年，这般小的年龄竟然修为达到了剑者一重天境界的少年，他可是实在不多见，尤其想起当年那位同为下等人出身的传奇人物，木霖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保全眼前的少年，并好好培养，或许自己的未来，甚至木府的未来，都扛在了这位普通的少年的肩上，他相信他的眼光绝不会错。 聂枫的长剑已然蓄势完毕，继而在众人满布期待的目光中，黝黑色的菱木长剑，吞吐着一寸三的雾白剑芒，裹挟着凌厉的剑风，狠狠刺向眼前的青田石壁。 “嗤！” 又一记短促而清脆的声音响起，但似乎这记声音持续的时间，比前面的已经通过考核的几位，略微长了那么十分之一次眨眼的时间，难道说，眼前的这位能刺出更深的痕迹来不成？ 众人急忙将目光转向石壁之上，此刻，聂枫手中的菱木长剑已然缩回，而原本除了刚才留下的几处痕迹之外，几乎仍旧光滑平整的青田石壁，此刻忽然多出了一个幽深的剑痕，那副模样，显然比之红裙少女的一寸五深度，还要更深一些。 “一寸八！通过！” 裁判平静如初但却清朗无比的声音响起，台下近千观众，在一瞬间都陷入了片刻的宁静。继而一道满含激动之情的欢呼声响起，人群的目光这才从平台之上迅速挪移到欢呼之人的身上。 那是一名身着剑仆衣服，表情略带沧桑，此刻则是兴奋的双目放光的中年人，看起模样与平台之上的黑衣少年，倒有几分相似。很快，众人便在下定结论，此人定是黑衣少年的亲人之一。 没错，那正是聂枫的父亲，聂铜。 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式通过了晋升剑者的仪式，自此便算是彻底摘去了下等人的帽子，而他与妻子也必将因儿子的原因，正式成为木府上等人群中的一员，这是他自打年少之时晋升剑者失败，而多年积攒下的心愿，没想到竟然在此时一朝达成。 这种突然被幸福砸中的感觉，很多年没有出现了，不只是他，也包括一旁的妻子，都几乎压抑不住的高声欢呼起来，这种欢呼，是压抑多年终于得到爆发时的兴奋，是发自内心的对儿子的骄傲，也是对过去一度贫贱凄寒的生活的告别。 聂铜的声音刚落下不到两秒钟，反应过来的人群，顿时也高声叫起好来，他们看中的，是这名少年应该是下等人身份，但却做出了连同龄的上等人都无法做到的事，这种少年值得他们为之激动为之兴奋。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红裙少女，微微一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 而一侧的木青，目光早已从红裙少女身上，转移到了青田石壁之前的少年身上，略有些白皙的脸色此刻则是阴沉无比。 “小兄弟的名讳还请告知！” 主考官一直平静的脸上，竟然带起了一丝微笑，他略微有些高兴，眼前的这位黑衣少年，取得了今天到目前为止最好的成绩，但自己竟然不知他的身份和来历，这不由得让一向自以为对木府上下无所不知的他，略微有些汗颜。 “聂枫！耳双聂，枫树的枫！” 聂枫平静的回答到。 “哦？”主考官颇有些意外，“不知小兄弟的长辈，是咱木府哪一位执事或长老呢？” 忍了半天，主考官还是不禁问了出来，这是自打刚才一直闷在他心里的一句话。 “我是名剑仆的儿子，家父聂铜，现于大长老手下做事！” 聂枫仍旧一脸的平静，但此刻明亮的目光中却带起了一股自豪！一股只属于他的自豪！ 聂枫的声音不大，但挨近平台的观众里仍旧有耳朵极其灵光之人，于是在那些人一阵愕然之后，很快便将这一条信息传达了起来。顿时，人群之中仿佛吹过了一层气浪，惊讶声、感叹声，由近及远的缓缓散开，在即将到达人群的末端之时，忽然仿佛化作了一股龙卷风，带着犀利的呼啸声狂奔而入，风眼处正是人群的中央。 人群在数次呼吸之后，便轰然喧闹了起来。 “他……他是下等人出身？这怎么可能！” “莫非他是在故弄玄虚？但好像不像啊？” “不可思议啊！这么小的年龄，剑道修为竟然比上等人的子女还厉害！这简直就是咱木府的天才！”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天才，缺乏指导缺乏资源，竟然能赶得上甚至超过那些上等人，真给咱们下等人争气！” “对，他简直就是咱下等人的榜样！唉，可惜没将儿子带来，否则也给他看看，让他从小就树立自强的决心，长大了也晋升剑者，为我长长脸，争争气！” “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名剑仆的儿子，看来咱们木府要出大人物了！” “呵呵！我活到这把年纪，竟然又一次见证了天才的诞生！唔，上一次的那个，好像也出身在下等人的家庭里吧？唉，人老了，有些事也记不清了！” …… 平台之上，由于人群的喧闹声、嘈杂声过多，主考官正好借机缓缓压抑下了自己的无比惊讶和愕然，待得人群的声音缓缓降低了下来，这才满面微笑的向着聂枫道了声恭喜，顺便还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 “小兄弟，本人不才，一连主持了四次剑者晋升仪式，你是其中最让我惊讶的一个！我叫木轲，就在剑阁三层工作，此次仪式过后，有机会可一定要来啊，我会帮你寻一个最合适的剑招秘籍的！” 以他的眼光看来，聂枫的表现并不算是太突出，但是若加上其他的因素，可就不得不让他也惊讶万分了。 首先，聂枫是一名剑仆的儿子，出身是无可置疑的下等人； 其次，聂枫理应没有机会接受真正剑道高手的指导，以及拥有让人艳羡的财富和资源； 再次，聂枫现在也才十五六岁，竟然已经达到了剑者一重天的境界！ 这种种因素都在指向一个结论，那就是，眼前的黑衣少年是一名天才，一名真正的天才。 原本他也曾听说过，当初的木府出现过一名传奇人物，据说也是下等人出身，而且同样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成了剑者，甚至现在在那些真正的大型剑派里，都是非常有担当非常出色的人物，但几乎每次，他总是微微笑笑，继而转身离开。 他不是不相信天才的存在，但他很明白，真正的天才无论在哪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木府成立到现在也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偶尔出现一两个天才也算常理，而天才被人传诵也并不意外。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传说中的天才竟然真的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一个略显油头粉面、装扮颇显俗气的下等人家庭的少年，这如何不让他惊讶万分呢！ 与此同时，他也十分清楚，与真正的天才交好，绝对是最为直接、也最为有益的前期投资，当天才真正变成耀眼的明星之时，便是他真正开始收获之时，想必那个时候的收益，会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