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四方云动
“小郎中，你那是什么药啊，这么邪门，我看那被请进去的郎中一个个出来的时候都是愁眉不展的，肯定是瞧不出病因来。”樊山尧将打探的消息告诉众人后，好奇的向计无药问道。 计无药得意洋洋的在光秃秃的下巴上摸了一把，眯着眼睛，一脸神秘的微笑：“天机不可泄露，说了就不灵光了。” “樊山尧，你还要继续盯着驿馆中的动静，一有情况马上回报。计先生，你这法子真能要了福王的命吗？”能够不动刀枪就解决了福王，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计无药的法子虽然初见成效，但是还得再等等看。 “姜老大，你就放心吧。这天下除了我没人能够救得了小胖子。若是再耽误上几日，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无济于事了。”计无药自信满满道。 姜飞熊本来觉得计无药长的跟女人似得，说话也有些不靠谱，对他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知不觉间已经从计郎中变成了计先生。 要是朱成知道他们用这种法子，估计会觉得有些阴损的。哪个人受到了一天到晚下面淅淅沥沥的，就是大猩猩都给折磨成小猴子。他并不是对福王起了怜悯之心，而是更喜欢给人家来个痛快的。 不过姜飞熊几人丝毫没有觉得什么，对他们来说如何完成任务才是应该考虑的。 樊山尧出去之后，计无药又提醒姜飞熊：“姜老大，我那日看那福王身边的侍卫统领李子达颇为警惕，心思深沉，恐怕他会将这事怀疑到汪谦德身上去。咱们不怕他，但是却也不能让人家受无妄之灾，我建议应该派人去保护汪谦德。” 姜飞熊思忖片刻道：“言之有理。我派两个人去汪家别院附近守着。想必过上几日，将军也该到南京了，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去南京汇合。” …………………………………… 钱谦益赶到张慎言府上的时候，听说张慎言被急忙从扬州赶回的史可法请去了，知道很可能是和崇祯的事情有关系，心中迫切，恨不能立刻赶到史可法府上去大声宣告自己的主张。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在籍的身份，去了身份不合，只好耐心的张府等候。 直到黎明时分，张慎言才一脸倦容的回来了。看到钱谦益很是惊讶，急忙拉着他进了书房。 “金铭兄，史道邻找你去可是为议立新君之事？”关好门，钱谦益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正是此事，只是牧斋在常熟如何得知？”张慎言一脸诧异，神色古怪。 “此事容后再说。那你们议出结果来了没有？” “诸公骤然得知陛下已经殉国，心中悲痛，心绪混乱，也没有什么结果，只是大家提了几个藩王作为人选，今日再召集众臣相议，早日定下了。” “可有福王在列？” “自然是有的，福王乃神宗之孙，陛下之兄，按照皇家伦序来说自然是首选。”张慎言摸着胡子道。 “万万不可立福王啊！”钱谦益急声道。 “为何不可？若是不立福王该立何人？”张慎言不解道。 “老兄糊涂啊，你莫非忘了当年万历朝的三大案了吗？”钱谦益跺脚道。 “自然记得，可是这与立福王有何干系？”张慎言说完，突然一拍手道：“老夫明白了，若不是你提醒，差点铸成大错。” “那福王若是继承大统，日后朝堂上便逐渐无我东林一脉立足之地，因此，福王万万不可立啊！”钱谦益道。 “福王若不可立，当立何人？” “潞王身为穆宗之孙，血脉虽然较福王稍远，但是谦逊温和，待人有礼，素有贤王之称。如今避难在杭州，当立。” “潞王虽贤，可桂王，唐王等血脉却比潞王更近，若是立潞王朝中其他大臣恐怕不会赞同。”张慎言思虑片刻后皱眉道。 “如今桂王、唐王远在广西梧州，而潞王却近在咫尺。若潞王以远支而立，我东林一脉坐拥定策之功，日后必定为新君所倚重，东林一脉发扬光大，正人君子赢朝的盛景指日可待。到时候，金铭兄入阁拜相也非难事。因此，潞藩非立不可。”钱谦益循循善诱。 张慎言与钱谦益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的为人秉性，很快就听出来他的意思了。钱谦益自己想依靠定策之功重返朝堂，而且还想着入阁拜相，只是碍于情面却不好说太白，只好拿自己说事。 不过钱谦益说得也确实有道理。东林党人多年来一直以清流君子自居，梦想着打造一个正人君子盈朝的盛世场景，认为只要有他们这些君子主持朝廷大局，天下定然能够实现老子所说的大同社会。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确实不容错过。张慎言也是东林党人，心中也有入阁拜相的政治诉求，自然能理解钱谦益的用意。 张慎言很快与钱谦益就立潞王的意见达成了一致，两人又在书房中细细商议了半响，天色大亮的时候书房的们才打开。 两人都年事已高，但是此时眉宇间却是一片兴奋，义气昂扬，神情亢奋，丝毫不感觉到疲累。 吃过家人准备好的早餐后，两人又乘着轿子向姜曰广的府上去了。 古往今来，臣子对皇帝最大的功劳就是定策从龙之功了。崇祯虽死，京城虽失，可是却也将这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了他们眼前，摆在了东林党人面前，钱谦益有飘飘然的感觉，坐在轿子中竟然有些恍惚。 两人进了姜曰广的府中，过了半个时辰后，兵部侍郎吕大器、户部尚书高弘图的轿子也相继进入了张府。 这些人不仅是南京朝廷的要员，也是东林党人的骨干成员。钱谦益将方才对张慎言所说的理由又对众人说了一遍，众人听后都道有理，决定拥立潞王。 决定了拥立潞王之后，众人便开始商议如何将潞王推上帝位。议来议去，一致同意去说服史可法跟他们共同拥立潞王。 史可法是南京兵部尚书，是崇祯生前钦点的南京守备大臣之首。他虽然不是东林党人，但是一向却是倾向于东林党人，与各位东林党大佬都交情不错。若是有了他的支持，这事情基本就成了。 最后众人商定，由与史可法关系最好的姜曰广先前去探探史可法的口风。 …………………………………………………… 淮安城，总督府，淮安总督路振飞正着燕居常服在后衙院子中仰视头顶繁盛如盖的柳树，却被手下幕僚高凌天的一则休息给惊呆了。 “什么？陛下自悬煤山，以身殉国了？”路振飞大骇，急忙问道。 “正是，门下刚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敢相信，为了确认，找了好几个刚刚从京城逃过来的内侍问过了，都是这么说的。”高凌天点点头道。 “太子殿下呢？”路振飞来不及为崇祯悲痛，急忙问道。 “据说太子已经落入李自成手中。” 路振飞默然不语，眉头紧蹙，在院子中来回踱着步子，在凝神思索这什么，片刻后终于停了下来。 他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现在立马要去办，这不见关系着国家的命运前程，也关系着自己的命运前程。 “随本官却驿馆面见福王殿下。”路振飞急声吩咐道。 高凌风正举步要走，又听见路振飞道：“去找刘参将，让他带一队兵丁随本官一同前往。” 高凌风隐隐已经猜到了路振飞的意思，不敢怠慢，快步出去传令去了。 ……………………………… 不说江南诸位大佬因为迎立新君而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东林党的参选代表潞王殿下此刻却一手按剑，眉开眼笑的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没想到，真没想到，经过两次小小的战斗，如今黑犀城已经名声大震。解救莫干族让朱成的仁义之名传遍天下。而打败法吉利人和苍狼城联盟这一仗却让天下人看到了黑犀军的强悍的战斗力和朱成将军的英勇。 如今，每日前来黑犀城的商人络绎不绝。这些人来自于四面八方，贩卖的货物也是各式各样的。有女人的胭脂水粉，也有针头线脑，也有笔墨纸砚，衣帽鞋袜等，都是些小的生活用品。这些商人都算是小商贩，大多数就是孤身一人，背个包袱。有些生意做得大的，骑着毛驴或者骡子。 这些人的到来让本来萧条冷清的黑犀城市场一下子热闹起来，小饭馆和茶馆里座无虚席，喜的老板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心中大呼将军大人英明。 市场中道路两边都已经被商人们占完了，甚至有人已经将摊位摆到了市场外面。 看见这情形，朱成都在考虑要不要设置城管了。 只是如今黑犀城的百姓都是属于吃大锅饭，走集体化道路，所以暂时个人还没有什么购买力。这些商人基本上都是互相交换所需的物品，以物易物。 从各个土著部落交易来的皮货也被这些商人们消化了许多，换来的是仓库里的各种生活用品。 朱古力建议朱成向商人们开始征税，朱成考虑了一下决定暂时还是先不征税，等市场真正繁荣起来，百姓们有了购买力再说。 对于黑犀城来说，最欠缺的就是人口。 大量从北方而来的难民则是朱成没有想到的。 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口，大概目测了一下，最少也有五千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拖家带口的都拥向了黑犀城。 朱古力带着士兵们在维持秩序，朱成却在想到底北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了这许多难民的到来。 PS:感谢月心陨大大的打赏，谢谢你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