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分手⑤
时隽迷迷糊糊的醒了，翻了个身，手伸到旁边，却扑了个空。 他缓了缓神，意识才完全清醒过来。转头去看，果然没有看到明媚的影子。 伸手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刚刚过了7点。这么早，按理说她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就出门上班去了。 时隽穿上拖鞋，起身前往客厅。 拉开房间门，一眼就看到了明媚。她又像昨天那样，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出神。 明媚听到动静，回过神，抬头看了过来。 “怎么起这么早？”时隽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眼睛里仍残存着柔情。 明媚对他笑了笑，敷衍道：“生物钟，改不了。” 她拿起手机示意了一下，对他说：“去洗漱吧，我叫的早餐外卖应该快到了。” 时隽不由多看她一眼。她明明看起来神色如常，可是却又分明像是有心事。原本昨晚想和她谈谈的，结果后来……不在他预料中的温存，打乱了他的计划。 想起昨夜，他心中一暖，这份暖意一路直冲上脑门去。 他的耳朵红了。 还好清晨房间并不明亮，他迅速转了身，走进卫生间洗漱。 明媚此时和他的感受却是完全相反的。 门铃响起，外卖准时送达。这个点能点到餐的，也就只能是那种24小时营业的快餐连锁店。 东西自然不会有多好吃，但应付一顿早餐还是可以的。 时隽已经洗漱完毕，回到了客厅来。 明媚在餐桌旁招呼他：“早餐送来了，快来吃吧。” 时隽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无声观察着她的表情。 明媚已经自顾吃了起来，她拿起油条啃了一口，有点嫌弃：“炸的太老了，不好吃。”随即放下了，转而进攻碗里的粥。 “这粥的味道倒是不错，你尝尝。” 她真的很反常，反常的平静，反常的话少，反常的，眼神里没有平时的那份神采飞扬。 “你今天还上班吗？”他迂回着打开话题。 “不上，今天有别的事。” “所以，是什么事？”他试探道。 明媚睫毛低垂，语气寻常的回道：“咱俩去趟民政局。” 时隽一时没有跟上思路，追问一句：“去民政局做什么？” “离婚。”她还是眼都未抬一下。 …… 场面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时隽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明媚闭了闭眼睛，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望着他，字句清晰的说：“我们，离婚吧。” 这种时候，若能做到情绪不失控，那该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时隽给出的反应，是再次让人心慌的沉默。 明媚不敢看他，也不想看。他的眼神一向是她的软肋，只要他眉眼沉沉的望着她，不用说一个字，她就已经从中读出千言万语。 她避开了他的目光。 “理由。”时隽越是心绪翻涌，越是冷静得可怕。 “我们原本就是协议婚姻，现在只是稍微提前了结束的时间而已。” “这不算理由。”他声音很冷，不接受这么敷衍的说辞。 “我失去了兴趣，对你，对我们这段关系。”为何非要逼她讲决绝的话，简直是在强人所难。她又不是演员，本来就没有演戏的本事。他再继续追问下去，她恐怕就要穿帮了。 而她的这句话一出，时隽果然良久都未再出声。这句话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她当然清楚知道。 “你难道一直都认为，我们只是协议结婚？”时隽问得字句清晰。 明媚沉了沉眸，抬头看他：“一开始不就是协议假结婚。后来你说我们试试看，现在试过了，我觉得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偏要追根究底。 “哪里都不合适。我的身份，不能忍受一个天天给我带绿帽子新闻的丈夫，偏偏你们娱乐圈，最拿手的可不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绯闻。我们才结婚多久，你已经传过几次桃色新闻，想必你心里清楚。我想告诉你的是，因为你，我已经成了家人朋友还有公司股东眼中的笑话。” “所以，此前种种，难道都是假的？”时隽闭了闭眼睛，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像在做梦。他知道自己的绯闻一直给她带来困扰，也知道这个问题像个定时炸弹，随时会爆发。可是他想过无数种结果，却怎么也没想到，结果却是，她要选择结束他们的关系。 “也不能说是假的吧。我是真的喜欢过你，只不过我一直没弄明白，对你的喜欢到底是出自对虚幻偶像的痴迷，还是对你本人的动心。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我更多喜欢的，还是屏幕里的那个你。当虚幻破灭，现实中你给我带来的，完全是一地鸡毛。” 她看了他一眼，避开目光：“还要再刨根问底吗？我并不希望撕扯得太难看。” 时隽许久都未再出声。 空气仿佛凝滞了，时间也停滞了一样。 终于，时隽的声音再次响起。若论语言的杀伤力，他的修为毫不逊色，讲出来的话字字如刀。 “原来明总这么快就对我失去了兴趣，那我是应该识趣的滚回自己的位置去。毕竟金主的喜怒，轻易就能左右我以后的发展。” 他冷冷一笑，努力压制声音里的颤抖，质问她：“所以昨天晚上又算什么？” 明媚努力表现得满不在乎：“昨天晚上也是你情我愿，谁都不算吃亏吧。” 时隽点点头，好，好得很。这过山车一样的反转，真是比他演戏还要刺激。她说的对，他跟她当初只是协议假结婚，既是假结婚，就要随时做好结束的准备。 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当初协议结婚，确实是我连累了你，我也说过，你随时都有权利喊停。” 他演过那么多角色，到底是没能将现实中的这个丈夫角色，演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你的意思我清楚了，我若多纠缠一句，都显得自己太不识趣。那就如你所愿吧，我们……”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