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人渣败类都去死

    “爹不肯让我嫁你，舅舅不肯让我嫁你，师父不肯让我嫁你，仅有两次谋面的郡王殿下也不想让我嫁你，难道你真的不值得我嫁？”

    师父？

    萧明熙面上微惊。

    难道程蕴的所谓靠山就是她的师父？

    围观群众也吃了一惊。

    萧明熙这种渣男还有人愿意嫁，简直就是老天不长眼！

    除了散布流言的宁国公府的喉舌们，在场的围观群众齐刷刷点头肯定程蕴的疑问，口径一致声讨萧明熙：

    “十一小姐不要嫁他！”

    “你能将初光境九层的季岚两招打落演武场，这实力建牙开府绰绰有余，何必嫁入宁国公府活受罪！”

    “这年头果然是长得好看做什么坏事都能原谅，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衣冠禽兽的败类给占了便宜，天道不公！”

    “阿蕴，你到底嫁不嫁他？你要是嫁给他，姬望大人会失望的！”这是绯雪又一次被程蕴的演技误导。

    程蕴心道：“不嫁，绝对不嫁，你做事专心点，别人可以不管，陌留殇一定要针对。”

    幻境宝石通过吸收负面能量制造幻境，也可以将储存的负面能量释放出来，使人们变得冲动易怒。

    才一小会儿，人们的话越说越难听，这是他们的情绪遭到了影响。

    萧明熙面皮薄，被说得愧天怍人，连忙挽救自己的名声，深情款款地凝视程蕴，将她设想为叶凝月，承诺道：“我愿娶你，永不纳妾！”反正老宁国公不允许他纳妾。

    “真的吗？”程蕴破涕为笑，随即又哭了，“师父不许我嫁你，我不能嫁。”

    萧明熙这话说得挺漂亮，听着似乎诚意满满的样子，但对他生了厌的人们不会觉得他是如意郎君，只会觉得“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娶到美娇娘，居然还想纳妾”？

    于是，有人说：“萧三公子好大的一张脸，有天空那么宽，我眼拙，看不到边。”

    又有人说：“就你这样，十一小姐还喜欢你，愿意嫁给你，我觉得她妥妥的就是个痴傻儿，跟传闻中的一模一样，除了脸！”

    还有人说：“我要是程十一，回来雪花城的头一件事就是拿着剑去定国公府，把你的头颅砍下来，做成凳子会脏了屁/股，煮了喂狗可能狗都不吃！”

    定国公府的喉舌藏在人群里煽动，恶毒的话起了个头，顿时被词汇量更丰富的人们发展壮大，一句句谴责滔滔不绝，尽数倾泻到萧明熙身上。

    往常时候，被他们拿来发泄的对象多半是程蕴。

    萧明熙没经历过这些，越听，脸色越阴沉，几乎要动手杀人。

    程蕴嘤嘤哭，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凄凉，心里却在催促绯雪将幻境宝石的负面能量进一步释放。

    陌留殇受了重伤还没好，对负面能量的抵抗不高，听着程蕴的哭声，只觉得越来越心烦意乱，带着杀气的眼神就像刀子，全都甩在萧明熙身上。

    然而，就在萧明熙按捺不住、陌留殇的忍耐程度达到顶点，即将暴起之际，程蕴忽然出声哀求：“不要说了！求求你们不要说他！”

    她不住地向周围人见礼，哀求说道：“我知道我很蠢很没用，就算死过一次也还是草包废物，烂泥扶不上墙。你们的那些话，他听不惯，我不想他生气，不想他不高兴，你们要骂就骂我吧……”

    幻境宝石储藏的负面能量被放空了一半，气愤的人变得更气愤，内疚的人变得更内疚，羞愧的人变得更羞愧。

    程蕴念完台词，演武场内负面能量的浓度迅速攀升，所有人都炸了。

    萧明熙的愤怒演化为对程蕴的亏欠，口出恶言的人捡回了自责，觉得萧明熙无耻不要脸的人泛起杀意，唯有怜惜的情绪不曾被改变。

    “我……”面对如此伤心如此喜欢自己的程蕴，萧明熙胸中怀着千言万语，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亏欠你了。”

    一只散发臭味的鞋从观众席上打下来，有人怒骂：“你什么你！亏欠个鬼！打着深情的旗号却左拥右抱的人都该死！”

    又一只鞋被扔下来：“对！人渣去死！”

    这次砸下的是半块没吃完的烧饼：“败类去死！”

    陌留殇的情绪与观众一般愤慨，嘶声下令道：“打断他的一身骨头！”

    程蕴冷眼瞧着他脸上的神情，心里对绯雪说道：“能不能将释放出来的负面能量吸收进幻境宝石里？”

    “可以，但是展开幻境有可能被发现。”绯雪说道，“这里是赵国国都，卧虎藏龙，我觉得你的行事应该以小心谨慎为上。”

    程蕴不再出声，先将幻境宝石送入传承之地，后把蝶舞、许宽、金猊和韩野四人从负面能量的感染中解救出来，免得他们失去理智。

    自第一只鞋子扔向萧明熙开始，演武场注定发展成群殴现场。

    萧明熙能躲得过鞋，躲不过被挑拨的群情激愤的人们，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下雨一样向他砸下，其中不乏小刀匕首短剑等武器。

    为免殃及池鱼，人们纷纷远离他。

    距离萧明熙较近的几个武者自忖实力不低，都挽起袖子，想在他身上活动拳头。

    陌留殇身边的侍卫都拔出刀，目光森冷地盯着忙于躲避杂物袭击的萧明熙，如看死物。

    此时此刻，除了极少数人，大家都忘记了冷静。

    对上他们那一双双充满了厌恶的眼睛，萧明熙开始慌了。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一旦遭到他们攻击无法脱身，便是侥幸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萧明熙当机立断，马上捏碎随身的一块佩玉，告知老宁国公自己遇到了危险，再摆开姿势施展家传拳法将人们含怒砸来的东西挡掉，身上同时闪现一道微微泛红的护身禁制，这是老宁国公给他保命用的。

    然而演武场里的观众何其之多，每人扔一颗鸡蛋都能把萧明熙给活埋了，更何况鞋子、武器等物，更何况他们含怒出手。

    仅是四五个呼吸，萧明熙就被埋在垃圾堆里，再也看不到人。

    人们扔完鞋子和武器，开始扔别的东西。

    陌留殇身上小玩意不少，一股脑全部砸了出去，但见团团光芒闪耀，杂物堆被天地元气直接湮灭，萧明熙的护身禁制闪烁不定。

    遭殃的人不仅是他，还有那些喜欢造谣的，喜欢谩骂的，他们内疚，不想加入到群殴萧明熙的行列之中，而是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减轻内心的沉重负担。

    才是短短片刻，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演武场上演一幕幕好戏，就像绘在壁画上的众生相全都呈现在这里，人间仿佛成了地狱。

    隔着泪眼，程蕴冷漠地看着，心中没有丝毫触动。

    造谣辱骂她的，该得到报应。

    把她的一颗真心扔到脚下踩的，也该得到报应。

    故意接近她、妄想用男色诱惑获取好处的，还是该得到报应。

    她辛辛苦苦把自己塑造成脑残花痴女，老宁国公不来现场瞧一瞧，委实浪费她的好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