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情深
慕容嫣道:“阿齐,孤星的目标是我,你放下我,和神曲走吧。” 钱齐逃跑起来比兔子还快,在这样的围攻中,想逃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神曲虽身受重伤,可有轻功在身,不象她,一点轻功没有,只会成为钱齐的拖累。 钱齐猛地摇头,大声道:“嫣儿,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丢下你的,明白吗?” “你放下我,我要自己突出包围。”慕容嫣道。 背着慕容嫣,钱齐也发挥不了多少功力,钱齐只得放开慕容嫣,紧紧保护在她周围。 不远处的山头上,容欢放下手里的千里眼,迎风而站。 “皇上,我们要出手吗?”青粤问道。 “不用。”容欢道。 “属下看慕容六小姐快支持不住了。”青粤举起手里的千里眼朝战斗的双方看了看,然后说道。 “青粤,她的身边,太多不相关的人了。”容欢道。 青粤立即明白了,容欢是想借夺魂阁的手铲除钱齐及钱齐身边的人,还有慕容嫣身边不明来历的暗影,皇上不想慕容六小姐身边跟着别的男子的人。 这一边,慕容嫣三人已经失去战斗力,逐渐被逼到山涯边。 山涯下,就是万丈深渊的涯层,退一步粉身碎骨。 绵羊拍着双手,一步步走向慕容嫣,冷笑道:“陆曼,走投无路是什么滋味?” 慕容嫣不语,退了一步便站定,只是死死盯住绵羊手中的枪。绵羊能成为暴龙的得力助手,枪法自然是百发百中的,她要如何才能将枪夺过来呢? 钱齐也死死盯着枪口。这玩意儿的可怕威力他刚刚见识过了。 “哎哟,血流了少呀!”绵羊夸张地嘲讽着慕容嫣。 慕容嫣紧咬着唇不语,钱齐则心痛地看了她一眼。 “你喜欢它?”绵羊将对着慕容嫣的枪口摆了摆。 “少废话,要杀要剐随意。”慕容嫣寒着脸冷喝道。她已经计算好了,身后是万丈山涯,她的唯一生机,就在绵羊发枪的一瞬间。就算没有生还的机会。也要把绵羊一起拖入万丈深渊。 绵羊冷笑道。“陆曼,你这**,受死吧。” 绵羊扣动板手。子弹向慕容嫣的心脏飞过去。 慕容嫣身前人影猛地一扑,然后站直身子,慢慢地倒下。 “公子!”神曲惊叫。 鲜血喷了慕容嫣一脸。 “阿齐!”慕容嫣木然地看着倒下的身子,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她慢慢俯下身子。颤抖地抱着钱齐逐渐冷却的身子。 “你为何要挡?”慕容嫣道,为何要挡在我面前? “嫣儿。你伤心的眼泪,是为我……而流吗?”钱齐的声音已经微弱下去。 “阿齐,是的。你为何这么傻?”慕容嫣咬着唇道,该死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怎么如何止也止不住? “嫣儿,别、别哭!”钱齐道。“看着你为我伤心,我心里真的好高兴。可高兴完后。我又不开心了,我不想看到你伤心……”钱齐留恋地看着慕容嫣,用颤抖的手摸着她的脸。 这个他看了一眼就爱上的女人,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多看她一眼了。 “阿齐,你不要死,我们说过要做真正的夫妻的。”慕容嫣道。 “傻嫣儿,好好……活着!”钱齐微笑着道,“回到凌锦身边,他能……保护好你!” 钱齐的生命迹象在逐渐消失,慕容嫣捂着脸摇头。 “公子!”神曲泣不成声。 钱齐散涣的瞳孔看向神曲,“奉、奉她为主……保、保护她……” “是,公子!”神曲流着泪重重地点头。 钱齐被慕容嫣握在手中的大手最后一点热度彻底地消失,无力地垂下。 慕容嫣的泪水汹涌而流,她放开怀里的钱齐,站起身子来,充满杀气的寒光穿过泪雾看着绵羊。 绵羊朝她举起枪,瞄准,发射…… 慕容嫣不躲不闪反而朝绵羊扑上去,左边绣花针甩出的时候,右手的白绫已经卷向绵羊手中的枪。 绵羊大惊,绣花针竟然不畏他身上的磁石,依然按照不变的方向向他袭来。 “砰”的一声响,枪声在山谷中回响,绵羊手中的枪,连同慕容嫣手中的白绫,被甩向万丈深渊。 杀手们向慕容嫣袭来,她不管不顾,发了狠只攻绵羊一人。 不过短短一瞬间,慕容嫣已经浑身是血,脸色却白得象一张纸,她迎风挥舞着手中的连环尖刀,有如来自地狱的罗刹。 孤星被缠得无法脱身,又惧她身上的毒,更恨她夺了他的枪,还有前世的夺命之仇,一时两人竟然也打得分不开。放在前世,绵羊不会是她的对手。可此刻的慕容嫣,已经到了力尽心枯的地步,体力严重透支不说,再加上钱齐的死令她心神大震,一时竟也打不过孤星。再加上杀手重重,别说想杀孤星,就是想脱身也难。 慕容嫣产后本就失血过多,现在又拼命搏杀,每使一分力,下身的血就流得更凶,再加上杀手们刺在她身上的剑,她不用别人动手,都会失血而死。 可她象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只想杀孤星。 “少夫人……”神曲泪水横流,少夫人这是不打算活了,要为公子报仇。神曲也存了死志,步步紧跟慕容嫣身后保护她,遵照钱齐的遗言,奉她为主。 这个女人! 太可怕了! 青木香在杀人群中,手中的剑却慢了下来,她刺出不少,却没有一剑刺中慕容嫣。此时此刻,她盼望南宫泽快得出现,将这个可怕的女人救走。只是她怕孤星怀疑,发出去的消息迟了。南宫泽能在这女人死前赶到吗? 不远处的山头,容欢放下手中的千里眼,轻声道:“青粤,去将她带过来。” “是,皇上。”青粤带了侍卫,迅速向这边奔过来。 一直受暴龙之命暗中保护慕容嫣的苍术和必卜却纠结得要命。 这女人不要命了? 他们再不出手,这女人必死无疑。 这女人死了。他们也无面目去见龙哥。 苍术必卜相看一眼。加入博斗中要带慕容嫣走。 慕容嫣杀红了眼,手中的绣花针向苍术和必卜射去。苍术必卜无奈,只得在她身边护着与她一起杀敌。心里却暗暗叫苦。这种时候何时到头呀,这样下去,不是被人杀死,就是杀死别人。 正在这时。一架滑翔机从远处俯身冲来,一把捞起慕容嫣。向万丈深渊的山崖下冲去。滑翔机扫过与慕容嫣打斗的杀手,将三名杀手撞下山崖。 孤星瞳孔狠狠一缩,奔向山崖边,密密麻麻的树林中。哪里还有滑翔机的踪影? 孤星眼中杀气更盛,满目残忍的凶光望向层层山涯。 苍术必卜对视一眼,夹起重伤的神曲边打边逃跑。 慕容嫣身子已透支到极限。被滑翔机这一荡,立即失去知觉。晕死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在晕过去的那一刻,她分明看清了怀抱的主人轮廓分明的脸。 &&& 乾清宫内,丝竹声绝不于耳,衣香鬓影,美酒醉人。 “皇上,大事不好。”百部苍白着脸,匆匆走到凌锦面前,忘记了君臣礼仪。 凌锦拿着酒的手一顿,杯中酒已洒了出来。 凌锦虽然不理会百部,但他知道百部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百部一直对他失诺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时刻关注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你好歹是我身边的红人,稳重一些!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凌锦放轻呼吸,漫不经心地问道。 “六小姐……她死了!”百部哀痛出声。 凌锦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夜光杯碎开成片,美酒洒了一地。 “百部,你开什么玩笑?那个女人会死?”凌锦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强自镇静地压着声音问。 可百部分明看到,凌锦瞪着他的目光,变了,眼底的颜色,也变了。 “皇上,千真万确!六小姐产子,被夺魂阁围攻,钱齐为救她而死,钱家已经设了灵堂。”百部道。 “她人呢?”凌锦颤着声音问。 凌锦怕,怕百部说出,她已经躺在灵堂里的话。 “六小姐与夺魂阁孤星博杀时,连同三名杀手被一只大鸟撞下山涯。”百部道,“山崖下是万丈深渊,野兽凶猛。”就算没摔死,也被吃个连骨头不剩。
凌锦扶着龙椅的把手,如此坚固的把手竟然断裂开来。 “皇上,你节哀……”百部低声道。 “你闭嘴!她不会死的。”凌锦吼道。 “属下已经命人下山崖去寻。”百部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凌锦慢慢道。 百部沉重地点点头,人,是不可能见着了,就是尸,见着又能如何?再说,也不一定能见着。 “她不会死的,你的人肯定找不到她的尸体。”凌锦肯定地道。 百部看着压抑着情绪的凌锦,难过地点点头,“是,皇上,六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百部,可有幸存的人?”凌锦问。 不,他不相信,她就这样死了!她还欠着他的东西! 她欠他一颗心! 她怎能就这样死了呢? “皇上,钱家的侍卫全死了,一个不剩。属下在密道里找到两个产婆,已经带回来了。”百部道。 “带过来。”凌锦挥手道。 两个产婆被带过来,一个姓许,一个姓何。 “贵人,老奴是在三个月前被钱公子高价请到钱家别庄照顾少夫人。”许氏道,“钱公子甚爱少夫人,日夜陪伴在少夫人身边,老奴还未曾见过如此好的相公。少夫人话不多,神情冷冷的看着有些可怕,可对我们很好。” 百部看凌锦一眼,喝道:“说重点。” “少夫人这一胎看着轻松,可生了两日两夜没有生下来,少夫人那么坚强的人,竟然痛得晕过去。后来杀头的来了,老奴二人被钱公子叫去挖地道,少夫人躲入地道产下女儿,听那个玉竹jiejie说,还是少夫人自己接的生。”何氏道。 “痛了两日两夜?”凌锦问道,“她为何在这个时候产子?”一声少夫人,凌锦是如何也不肯唤出口的。 “贵人,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孩子再不生下来,就会胎死腹中,大人孩子都有危险。”许氏道,她不敢抬头看凌锦,心中却暗暗奇怪,这贵人问的是什么话!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是自然定律,就是贵人,也改变不了的。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凌锦心头一震,急声道,“她明明只有六个月的身子。” “贵人,少夫人是足月产子。”何氏道。 “足月产子?”凌锦猛地站起来,吓得何氏不小心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呆呆的不知所措。 凌锦已经握紧何氏的肩膀,声音颤得几乎不成语,“她真是足月产子?” 何氏感到自己快被勒死了,脸色紫涨地看着凌锦。 “公子,别急!让她慢慢说。”百部忙道。 凌锦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缓缓放开何氏,一旁的许氏也吓呆了。 何氏咳了几声,这才说道,“少夫人确实是足月产子。老奴听别庄附近的人,少夫人与钱公子成亲不足五个月,少夫人却足月产子……足月呀,少夫人定在成亲前,就与钱公子有了首尾,真看不出,少夫人居然是那种不干不净的女子……” 凌锦看了何氏一眼,眼内的杀气一闪而过。 一旁的许氏生生打了个冷颤。 “你跟我走,公子重赏!”百部朝何氏道。 何氏喜滋滋跟着百部走了,只是她始终没有走出乾清宫。 “贵人,老奴cao着产婆的贱业,收了钱公子的钱财,为少夫人接生是老奴的本分,其他的老奴不清楚也不理会。少夫人确是足月产子,少夫人痛了两日两夜,老奴没有本事助她生下孩子,老奴于心不安,也没脸再做这个行当。”许氏流下伤心的泪,她心里清楚何氏去了哪里,也只有那个蠢货,以为眼前的贵人会重赏她。 许氏清楚看见,何氏说少夫人不干不净时,那贵人眼内闪过的寒意。 “少夫人在痛晕时,还叫老奴不要自责,她难产不是老奴的错。”许氏抹着眼泪道,“少夫人这样坚强的女子,当真叫老奴佩服,她这么好的女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