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归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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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武雀对此自然是非常不满，正是由于他出身小族，才明白巫民在蛮荒之中生存不易。如果这是巫民自己不争气，那当属活该，可事实却是有人暗中作梗，硬生生将大好时局给败坏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山谷外，战鼓擂动，杀声震天，漫山遍野的巫族子弟，在夏武雀的带领之下，为复仇而来。 血色旗帜鲜红刺目，山洞中族人的累累白骨，在这些穷桑部的巫民心中燃起了名为复仇的火焰。 强烈的复仇之心，然所有人都忘记了归墟的恐怖，忘记了这里曾是整个大荒的统治中枢。 群山绵延，河谷幽深，参天巨树鳞次栉比。 而在这时，喧嚣鼎沸的人声，淹没了一切。 夏武雀身后，是复仇心切的穷桑部族人，几乎倾巢而动，集结起来足有五十万之巨。 五十万大军是何等概念，百里之地，无论高山峭壁，还是巨树之巅，都挤满了涌动的人头。 他们精赤着上半身，手里拿着兽骨磨制的长矛，无穷无尽的巫力弥漫在空气中，连绵成片，当真是气壮山河。 但归墟也非弱者，虽说看起来人数只有穷桑部的一半，但高端战力却极其强大，不愧是五帝之后，雄霸东夷的庞然巨兽。 两军阵前，划开一条足足有五十里宽的缓冲地带，即使是以普通巫族战士的力量，这点脚程也不过是片刻功夫。 夏武雀身后，是穷桑部的数十位大巫，其中就有周北关的身影。他原本是打算抱大腿的，哪知道现在居然被人群裹挟着参与到与归墟的冲突当中，当真是让他好生郁闷。 周北关的心情，夏武雀一无所觉，他现在要面对的是强势无比的归墟。 神器落日弓被夺，让他实力下降了整整一个层次，因此在面对归墟的时候，亦不得不小心翼翼。 双方摆足阵势，大战似乎就要一触即发。 但夏武雀却并不惊慌，双足微动，胯下骑兽晃悠悠地起身，踏步向前。 这骑兽虽外形似豹，实则是罕见的异兽狰，五尾一角，音如击石。原本是萧正宇的坐骑，现在却便宜了夏武雀。 归墟一方，白甲小将也单骑出阵，与夏武雀在一条十丈宽的河流前隔河对望。 白甲小将手执长戟，威风凛凛：“你们穷桑部活得不耐烦了，真的要与归墟为敌么！？” 声如金玉，暗含杀气，若是一般人，早被这先声夺人之势吓破了胆，有败无胜了。 但夏武雀经历重重生死劫难，岂会被对方一句话就给吓倒。 只见夏武雀在河对岸，哈哈大笑：“你自己就是五帝之后，应知道先有穷桑部，后有归墟，现在居然不思恩义，难道是想忘恩负义，反客为主么！？” 无论如何，都抹杀不了归墟是少昊大帝臣子的这段历史，夏武雀现在这样大声说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要在道理上占据制高点。 而且他心中其实并不愿意与归墟冲突，穷桑部看似人多势众，其实现在根本不是归墟对手。 但归墟也有顾虑，杀光穷桑部的巫民，归墟以后在大荒之中，当如何自处？ 更不用说，穷桑部一旦覆灭，东夷势必危若累卵，届时无论是蛮荒还是大荒，都将有无数人觊觎这里的财富和土地。 既然都不想打，现在这样摆明车马的对峙，无非就是想要在谈判中获取优势，给己方增添砝码而已。 谈判的过程很快就有了结果，而夏武雀也终于知道了白甲小将的姓名——嬴玉城。 嬴姓得传至少昊大帝，与穷桑部萧氏可谓同宗同源，因此才会愿意与夏武雀达成意见。 到了夜晚，篝火盈盈，双方对峙仍在继续，但局势已稍有缓和。 为了表示诚意，嬴玉城孤身来到穷桑部的军阵大帐中，面见夏武雀。 经过一番交谈，夏武雀也知道了更多关于归墟的情报。 嬴玉城望着英武不凡的夏武雀，心中暗暗感叹对方气势不凡，而嘴里却说道：“萧族巫，不瞒你说，在对待穷桑部的态度这件事情上，即使是我们归墟内部，也存在分歧。” 依旧假装成萧莫图的夏武雀，因为落日弓的事，对于归墟的情报自然也十分在意：“愿闻其详。” 首批大帐内，灯火暗黄，两人围着一个炭盆席地而坐。 嬴玉城再次开口：“神将和七子，态度较为强硬，他们认为归墟力量既然强于穷桑部，那么反客为主亦属应当。而数千年来，归墟不断于穷桑部各族中招募郁郁不得志的年轻巫人，因此这种声浪其实渐渐成为主流。” 神将和七子，自然指的是归墟神将和归墟七子。 归墟当了一辈子的跟班，有朝一日想要翻身做主，这也是人之常情。其实作为旁观者的夏武雀，对此并没有偏见，但谁叫归墟抢了他的落日弓呢。 更何况这次的事，归墟确实犯了众怒，竟然暗中指示巫民发动叛乱，推翻族巫，这已经超过了能够容忍的底线。 因此夏武雀便出声反驳：“一夜之间，死伤十万，不少部族更是折损了近半大巫，岂是一句情有可原就能揭过的？” 嬴玉城脸色大变，认真盯着夏武雀双目：“萧族巫，这正是我想要说的，我们没有打算要杀穷桑部各位长老大巫，甚至据我所知，归墟之中并没有出动高手，我们最多只是唆使和纵容而已。” 听了嬴玉城这句话，夏武雀顿觉不妙。 对方没必要骗他，跟何况一直以来，无论蛮荒还是大荒，局势之中总给他一种阴谋重重的感觉。 因此自然而然的，夏武雀也感觉到了发生在山洞里的事情，很不同寻常。 而就在此时，大营中忽然传来喊杀之声，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归墟不顾道义，夜间偷袭！ 夏武雀怒瞪嬴玉城，却看见对方脸色骇然，同样被这件事情所震惊，并非作假。 两人略一沉思，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大喊：“不好，是拓拔野和杨子婵他们动手了！” 嬴玉城脸色苍白，眉宇间尽是惶急的表情，呐呐自语：“恐怕还有五圣峰的轰天大圣！不可能啊，谁给他们的胆子，就不怕惹怒归墟么！” 而此时，大山之巅，五人并排而立，遥遥望向下方。 这四人中，分别是手执铁杖的杨家族巫杨子婵，腰别长刀的归墟真传弟子拓拔野，目光呆滞的卫虎山，以及背负大枪的五圣峰轰天大圣。 最后一人，双手空空，气势却凌驾于其余诸人之上，不是以及失踪的萧正宇又是何人？ 五十万大军，营寨连绵，原本堪称固若金汤。可现在却是火光炸裂，惨叫不绝，可以看见一群黑影在营帐之间快速穿梭，见人就杀，不由分说。 血腥之气，冲天而起，种种惨状，让人不忍。 但拓拔野望向山下，却是一脸享受的表情，贪婪地呼吸着浓重的血腥气味，他对着‘卫虎山’咧嘴而笑：“你的族人在惨死哦，你就一点都不心痛？” 话语间目光似有挑衅意味，拓拔野出身寒微，性子桀骜，对战斗和杀戮充满渴望。 因此当他感受到‘卫虎山’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之后，非但不畏惧，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面对如此挑衅，常人定会恼怒非常，但‘卫虎山’不是常人。不，现在的他，甚至算不上人。 只见他表情冰寒，语气淡漠：“欲成大事，岂能没有牺牲，只要我的目的能够达成，他们的死自然就有价值。” 望着穷桑部族人死伤惨重，此刻的‘卫虎山’却是如此冷漠，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何人敢犯我穷桑部！” 夏武雀破帐而出，跃向半空，居高临下而吼。此时的他，巫力透体而出，耀眼金光幻化成火焰的羽翼，有焚山煮海之势。 和谈刚刚有了眉目，就被人这样偷袭，是个人都会恼火。 此时的夏武雀，身后浮现三足金乌虚影，金色光焰横亘天空，天目悄然睁开，睥睨大地。 顿时让躲藏在黑夜中的阴影无所遁形，那些卑劣的偷袭者！ 强横的巫力，沿着双臂灌输到夏武雀手中宝弓之上，之间原本不过四尺半的长弓，这时居然猛地膨胀，恍如巨鹰伸展羽翼。 虽非神器落日弓，但已是难得一见的优质良弓，足以让夏武雀施展射日神技！ 嘣！ 弓弦震鸣，粗如臂膀的巨矛，激射而出，去势恍如流星。 轰隆！ 坠地的那一刻，金光璀璨，直冲天际，炽烈的火焰在黑暗中盛开，犹如繁花。 这些怒放的火花，是夏武雀的巫力所演化，借着金乌之力才能达成。 金乌乃上古神兽，曾经的天空霸主，就算只是一缕残魂，经过夏武雀这番时日的不断祭炼，已然具备了滔天之能。 “啊！这是什么！” “不！不要过来！” 火焰似乎有着灵智，在绽放之后竟然能够辨别敌我，专门找身穿黑衣藏头露尾发动偷袭的敌人身上烧去。 一时之间，夏武雀十箭连珠，横扫无敌，战局忽然又变得对穷桑部有利起来。 “看！我认得他身上的图腾！” “啊！那不是平顶山的祖灵图腾么！” “还有那个！分明就是五圣峰的标志！” “该死！杨氏一族也参与进来了！” 偷袭者身份败露，顿时引发穷桑部将士议论纷纷，他们愤怒地唾弃道：“无耻之徒，视我穷桑部无人乎！弟兄们，跟他们这群狗娘养的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本来就为复仇而来，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还被人打脸，是个人就忍不了。 在偷袭之后，穷桑部就立即回过劲来，顿时叫嚣着要杀光归墟叛逆。 就在这冲突将起的一刻，一道声音冲天而起，响彻云霄。 “大家冷静一下！” 说话的人是夏武雀，他靠着数日来绝世无敌的骁勇身姿，震住了在场近百万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住口不言，不由自主地停下来，静候夏武雀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我们都是大荒巫民，不要自相残杀，以免误中jian人计策。如果大家信得过我，就请让我调查此事，我萧莫图以少昊先祖的名义起誓，绝对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夏武雀根本不姓萧，他才不在乎什么少昊先祖的名义呢。 他现在只想以穷桑部为筹码，向归墟施压，然后伺机夺回落日弓。 不过在不知情的巫民眼中，夏武雀的保证还真是分量不小，局势眼看着就要平缓下来。 就在此刻，山顶之上，五道人影中的拓拔野，狞笑着望向夏武雀，对着身边的‘卫虎山’说道：“怎么办，貌似要打不起来的样子，这样可没有给你趁乱进入归墟的机会了。” 萧正宇没有说话，他把目光投向轰天大圣。 轰天大圣狞笑一声：“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助我突破族巫极限，位登巫侯！” 说完哈的一声怒嚎，平地顿起风雷轰天大圣本就昂然九尺，体魄雄壮。这一声爆喝，更是见他巫力透体而出，吞吐流转，化作一个个斗大的金色字符。 这些字符没入筋rou骨骼之中，让他整个人好似充气一般膨胀成五米高得巨汉。只见他体表肌rou肌rou虬结，坚硬似铁，泛着黑青色泽。 “哈哈！我五圣峰轰天大圣，今日特来杀你！” 既然叫轰天大圣，自然就有轰天之力。 碗口粗的铁枪，在他手中和轻飘飘的麻杆似的，如指臂使。 第一抖，枪尖处隐有雷光，电蛇环绕。 第二抖，枪杆上呼啸声起，风云搅动。 这一枪，气势如龙，横亘天际，向着夏武雀遥遥袭来。转眼就至，看似缓慢，实则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这一枪，速度迅若奔雷，声为至，招已至。 不愧是轰天大圣，但是看这一击，就知道他由此名号确是实至名归。 夏武雀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高速振动，无边气浪汹涌澎湃，天空居然被对方一人一枪，硬生生轰开一条通道，形成真空。 轰天大圣可是老牌族巫，实力非同小可，就在众人以为夏武雀难以抵挡，正要粉身碎骨之际，他动了。 没有地动山河的威势，没有虎啸龙吟之声威，他只是平平常常地举起手中的长矛，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 仿佛袭来的只是一阵微风，一缕微尘。 体内的金乌赤焰，古巫之力，在这一刻疯狂燃烧。夏武雀处变不惊，他的修为不可思议，修习早已失传的上古巫法，绝难以常理度之。 长矛与大枪对撞，刹那间，声音仿佛消失了，就连时空，都发生了短暂的停滞。 直到噼里啪啦的一声脆响，仿佛是什么破碎了一样，虽然短暂，但所有人的心灵，在这这一刻都被震撼。 轰天大圣如遭雷击，吐血而退，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疾声惊呼：“不！这不可能！你居然能粉碎真空！我不信！这不可能！” 就连夏武雀自己都没想到，他有感而发的这一招，竟然结合了上古巫法、金乌之力以及射日神箭种种技巧，打出了匪夷所思的粉碎真空！ 原本还想着失了落日弓要怎么办，却未曾料到，在这一刻，与轰天大圣这等强横族巫的战斗之中，居然福至心灵，顿悟出了属于自己的神技。 这一招给夏武雀的感觉，有点像当年在识海中感悟后羿落日神箭这一神技时的味道，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而在场诸人，原本还以为至少会有一番龙争虎斗，哪想到一招之间，胜负就已经分出。 顿时欢呼声在大营中响成一片，夏武雀的强势，让穷桑部上下喜极而泣！ 这是他们的族巫，是战无不胜的战神！ 蛮荒之地，向来强者为尊，能出一位绝世强者，穷桑部的复兴指日可待，让他们这些巫民如何不欣喜若狂？ 山顶上，原本还胜券在握的杨子婵和拓拔野相顾骇然，他们可都被夏武雀那惊世骇俗的一招给吓住了。 堂堂轰天大圣，东夷一只手数得过来的族巫级高手，转眼就败了！？ 连一只板着脸的‘卫虎山’都动容了，赞叹一声：“却不想还是因缘际会之下，让这小子悟到了神技精髓。不，这已经不是后羿的落日神箭了，他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赞叹归赞叹，萧正宇却没有丝毫动摇，瞄了一眼身旁明显在打退堂鼓的拓拔野和杨子婵，萧正宇冷笑一声：“现在才想着脱身，是不是太晚了些？” 破坏议和，等于同时得罪穷桑部与归墟，就算现在跑得掉，也难免秋后算账。 拓拔野终日与野兽厮杀，也是个狠角色，这时经萧正宇提醒，马上就狠下心来，要干到底了！ 而杨子婵深思熟虑一番，同样也知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更何况现在他们并非完全没有胜算。 “我要深入归墟，你们帮我引开外围的守卫，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说完之后，萧正宇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带着始终不发一言的卫虎山向着归墟总坛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归墟，传承万年的巫族圣地，每一个时代都强者辈出，奠定了他们在大荒中无人可以动摇的超然地位。 五帝升天，已有万载，无尽的岁月流逝，归墟始终如故。没人敢于进犯此处，挑战归墟的威严。 但是在今天，终于有了第一个人，敢于向归墟发动挑战。 不，不能说是挑战，应该说是屠杀才对。 山谷深处，黑色铁门，到处弥漫着焦灼的烟熏气味。地上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首，而造成这一切的，只是一个人。 卫虎山，不，萧正宇背负双手，望着四周如临大敌的归墟子弟，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面孔，甚至犹有余力地调侃道：“一万年过去，你们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话语中带着居高临下得蔑视，在此时的萧正宇眼中，在场的人不是什么让人艳羡的归墟子弟，而只是一群学艺不精的不肖子孙。 “可恶！你这恶魔！” 一名归墟子弟无法忍受这等侮辱，手持铁矛扑杀上前，怒喝一声，浑身巫力澎湃，矛身赤光闪烁，实力居然堪比大巫！ 但面对这一击，萧正宇只是轻描淡写地反掌，淡金色的辉光不知从何处聚集而来，化成一柄小剑。 嗡！ 小剑无风自动，震颤着向敌人飞去，空气中传出可怕的低沉剑吟。 噗呲一声，在那名归墟子弟回过神之前，他的喉咙就已经被利刃划破，一命呜呼了。 小剑如同飞蝗，嗡嗡嗡地乱飞，每一次鸣叫，都带走一条性命，眨眼得功夫就杀光了在场所有人。 地上鲜血如同溪流，萧正宇浑不在意地踏过这些尸体，向着更深处前进。 黑铁门前，尸横遍野，唯有他负手而立。 抬起头来，看着这巨大的铁门，萧正宇喟然长叹。 “多少年了……” 他身上气息暴涨，强大的气势有如实质，朝周围扩散开去，席卷一切。 “开！” 他暴喝一声，随着一声巨响，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萧正宇往前一步，踏入进去。 在他的正前方，是一条通道，看不到尽头。他豪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随后，卫虎山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这里面就好像是迷宫，一条一条的道路，错综复杂，到处都是分叉路口。但是，萧正宇却似乎对这里万分熟悉，如闲庭信步一般在其中穿梭。 这里，归墟最神秘的禁地，无数年来，没有人有资格进入这里。 终于，他来到了这里的最中心位置，在那里，是一片连绵成片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群，而在这正中，是一个方圆百丈的高台，台子正中有一巨大石像，石像手中，高举着一把斧头。 萧正宇仰起头来，看到这斧头，身子竟然有些颤抖。 “刑天斧，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他飞身向前，准备将这斧头给拿下来。 正在此时，一道七彩光华，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裹挟着无比恐怖的力量，若是萧正宇再向前，必然会被直接绞杀。 萧正宇心中一惊，顿时放弃，后退几步，避过锋芒，面对着空旷的高台，惊疑不定地道：“是谁？给我出来，少装神弄鬼。” 他的话音刚落，虚空之中，顿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萧正宇一看这七人，顿时冷笑：“归墟神将！” “不错，你竟敢来拿刑天斧，真是好嚣张。”归墟神将，手指着萧正宇，愤怒地说道。 萧正宇笑道：“这刑天斧与我有缘，我如何就拿不得？” 归墟神将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你身上竟会有少旻大帝的气息？” 萧正宇有些不耐烦，道：“聒噪，我为何要告诉你？今日这刑天斧，我势在必得，如若阻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归墟神将心思一转，再看那萧正宇，似有明悟。 “你，少旻大帝，刑天……” “既然你已知晓，自然留你不得！” 萧正宇脸色一凝，竟先下手为强！ 正在这时，又有七道光芒射来，随后，七人到达，竟是那归墟七子。 萧正宇却面不改色，对于他来说，一个，还是八个，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与此同时，外面激战正酣。 在帮助萧正宇进入归墟总坛之后，大战终于一触即发。 那拓拔野跟杨子婵二人深知此战不可避免，心中想着又不是没有胜算，在护送萧正宇进入归墟总堂之后，竟主动出击，朝穷桑部攻来。 而夏武雀，在顿悟出了属于自己的神技之后，心思还沉浸其中，陡然听见那震天的喊杀声，他才醒悟过来。 他看了看身后族人，见他们脸上毫无畏惧之色，顿时微微点头，随后双手高举。 你要战，便战! 若是在不久之前，穷桑部还势单力薄的话，现如今，却有了嬴玉城化敌为友，力量更壮大几分，便是与归墟一战，也有信心！ “战！” “战！” “战！” 无数人的呐喊，如同音浪，响彻天地之间。 双方终于战在了一起。 就在刚才，夏武雀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变得更加精进，此时，见那归墟子弟冲来，更是不惊反喜。 “来得正好，可以拿你们来练手！” 他一马当先，跨出一步，这一步，却似缩地成寸，只不过刹那间，便到了队伍最前面。 当头一拳，轰在一人身上，只见那人，毫无躲闪余地，正中胸口，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到空中去，随后，那一拳的力道似乎还未曾散去，竟在他体内爆裂开来，天空中顿时撒下一片血雨。 如此凶威，当真震慑住了一群人，趁着这些人愣神的功夫，归墟部好男儿一拥而上，局面顿时变得有利起来。 那拓拔野跟杨子婵见状，深知让这厮任意出手的危害，不得不联手前来阻这夏武雀。 “你的对手是我们！”两人急速向前，不由分说，便朝夏武雀奔来。 作为归墟真传弟子，拓拔野平日里走到哪儿不是一方领袖？自然心高气傲，虽然夏武雀如今表现不凡，他却是不畏惧，不仅如此，更激起了他心底的好胜之心。 “萧莫图，休得嚣张，小爷来治你。”手中古刀高举，在此刻似有神灵加持，闪烁着寒光，气势大盛，脚步一错，人已朝夏武雀冲了过去。 夏武雀自然不惧，体内金乌赤焰猛烈燃烧，透体而出，手中一伸，长矛便握在手中，他不退反进，踏前几步，便与这两人战在一起。 虽然轰天大圣被夏武雀一击而溃让两人心中震惊，更何况身边也没了萧正宇做帮手。但是拓拔野跟杨子婵两人也明白，今日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于是也并不留手，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最强绝学。 三人气势暴涨，周遭方圆百丈内，所有人都被他们的气势逼开，夏武雀手中长矛上下翻飞，攻势凌厉，裹挟着古巫之力，威力无穷。 斗了几个回合，拓拔野首先败下阵来，被夏武雀手中长矛一扫，顿时长矛拍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杨子婵见了，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轰天大圣被这厮一击便打成重伤，如今拓拔野更没了战斗力，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来，今日恐怕敌不过这夏武雀了。 想到此处，他便没了战下去的心思，且打且退，最后寻了个破绽，竟朝后方逃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虽已得罪穷桑部，但天下之大，自会有我容身之处，用不着在这里搭上性命。” 拓拔野见杨子婵竟丢下自己逃跑，想要呼救，夏武雀竟不给他机会，长矛飞来，顿时将他钉在了地上，鲜血汩汩而流，只不过眨眼之间，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放弃自己的队友的人，本就不应该还存活在这世界上。”夏武雀冷笑一声，缓缓拉开了手中的弓…… 拓拔野跟杨子婵两个，本就是领袖，如今两个领袖一死一逃，下面这些人，一群乌合之众，见主帅都没了，顿时士气弱了不知道多少分。穷桑部的勇士们见状，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起身向前，爆发出更加强大的气势来。顿时，杀声震天，血rou横飞。 不过片刻，来势汹汹的归墟弟子，竟作鸟兽散，纷纷丢下自己的武器，转身便逃。 百万大军，逃跑的景象，更他们之前进攻的景象一样壮观。脚步声如雷鸣，哭爹喊娘的声音不绝，恨不得身上多处几条腿来，好跑得快些。 夏武雀见了，自然大喜，手中长矛一挥，霸气凛然地说道：“追！”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样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脚下的大地，突然之间震动起来，并且伴随着闷雷一样的声音。随后，好好的地面上，陡然出现无数条裂缝，这些裂缝越来越大，那些地上的尸体，纷纷掉落进去。 刹那间，大地震动，山川崩坏，一片狼藉。 终于，随着一声巨响，夏武雀看到，在归墟总坛所在的地方，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烟雾弥漫，遮天蔽日。 “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