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静寂之地的染血者（上）

    平静的会议

    血色的归途

    真相是……

    配点

    火星的莫瑞斯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非常喜欢待在温暖的地方，慵懒地享受着暖和之地带来的安心感；所以哪怕是贫民区，也有很多地方安装着空调亦或者是通过地热吸收器来提高环境温度。

    这种习惯并非源自于古老祖先的物种习性的传续，而是在许久以前莫瑞斯作为一个未开化星球的时候，在不断战争和环境恶化的情况下，迎来了一次寒冬时期。

    有的物种会想尽办法适应身处星球的环境，最后渐渐变得容易在该环境下生存下去；正如某些星球上的高原种族，他们惧怕寒冷，所以在血脉的延续下不断适应那种寒冷，比如说肺活量增大、毛增多、体内脂肪控制率提高等等，通过自己的改变来维持已有的生活。

    不过莫瑞斯却不同，他们比起去适应，更加喜欢让环境来贴合自己的特性，于是在某一段时间终止了战争，开始用各种手段驱逐严寒，最终在努力之下获得了成功。

    可能在某些人眼里是相当愚蠢的举动，毕竟付出许多代价、造成许多牺牲，简直就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莫瑞斯人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结果很简单，他们在统一之后过得还算是安稳、幸福。拼搏跟失去换来的成果并不是他们历史判断上污点，而是足以被称之为荣光的抉择。

    有句话是‘错的不是自己，是世界’，然而对于莫瑞斯人而言却是‘错的不是世界，是自己’，足以表明他们大多数人拥有自我改变的觉悟，绝对不会把罪责强行加在他人身上。

    “我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相信莫瑞斯一定可以借此真正的振作起来；接下来是银河修道院的会议，参加者们肯定是想要尽可能套出别人拥有的情报，既然如此我们就如他人所愿，把‘情报’交给他们好了。”

    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不是看你拥有多少兵力、钱财，反而是看你拥有多少确实的情报，要不然很可能在一场博弈当中失去自己所有的优势。

    “茉莉大人指的是欲擒故纵么？现有情报大部分都来自于安插在各处的眼线，相信其他国家也有派出目的一样的特工暗处活动，总有一些情报在某种程度上的十分相似，也就是说我们要先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慷慨以获取信任。”

    “就是那个意思，倒是肯定有一部分人会觉得我们愚蠢吧。叛教者在各个星球的行踪、宇宙海盗船队的装备信息、可能支持该恐·怖活动的组织、送情报给异教徒的可疑人员、提供援助的企业，以及期间产生的利益，这些我们都有调查到，相信总有会派上用场的东西。”

    “情报共享倒是不错，不过茉莉大人可不要忘记我们真正的目的了。”

    萨巴斯茉莉对面，还在使用终端查询资料的他轻声提醒道

    “银河修道院拥有的管理权，掌握着周边区域，甚至是各个城市的交易税收问题；政府一方面让教会自治一方面获取利益，还不用自己管理，殊不知真正的利益被教会握在手中。”

    “那些位居高处的政府官吏多半是想要在其他方面获取足够的力量吧？他们肯定不是笨蛋，知道让教会忙东忙西，自己则是享受的同时思考解决教会的手段，不过到底是谁在圈养谁呢？”

    “感觉就像是眼前有个炸弹的引爆按钮一样啊……到底是妄图借助教会管理世界的联邦政府笑到最后、还是扮演着提线木偶的统合教会走向成功呢？按下那个按钮的手，怕是早已在暗处蓄势待了吧。”

    “没人想要成为英雄，也没人愿意扮演恶徒；极端点来说这个世界没有正义，全都看作邪恶也未尝不可，毕竟大家都想着让自己、让国家永远存续下去呢。”

    “然而除了龙人种、幽灵种和所谓的神明大人，就连机械种、树人种都没有永恒的神明啊。”

    萨巴斯已然年迈，可他没有永远活下去的想法，因为对于他来说，若是不知死亡，那便不曾活着。

    看着茉莉长大的萨巴斯愿意继续照顾她，直至自己生命之火燃尽，那时候萨巴斯就心满意足了。

    比起永恒的生命，有意义的神明在萨巴斯眼中更为眼中；可他也清楚，自己这个糟老头的想法恐怕不会得到一些人的承认，死亡毕竟是意味着永远的终结。

    他想起茉莉喜欢的那名人类种神父，萨巴斯虽说嘴巴上老是抱怨那人类种的各种缺陷，却也知道那家伙跟茉莉很合得来。

    “萨巴斯，萨巴斯，你在想什么？如果是累了的话可以去休息哦，我可不希望你在这里倒下。”

    “不必担心，我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茉莉大人只要专心于眼前的事情就好了。”

    茉莉虽说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不过也知道接下来很重要。

    银河修道院的会议不仅仅是关乎到莫瑞斯未来的展，还跟解决此次宇宙中的争端有关。

    说到底那些异教徒会对统合宗教会所在的空间站起袭击，实际上就是一次对现有制度的不满，这也证明了现有制度拥有缺陷，可那个缺陷的真实却是……

    神明到底是邪恶的，还是足以被世人歌颂的伟大存在呢？相信不少人都陷入了此般迷茫当中。

    “说起来还有两人去哪里了？”

    茉莉放下资料进入休息时间，现车内少了两名护卫。

    “那两人先行前往会议的酒店勘察情况，在各处仍旧有袭击事件生的当下，必须提前排除隐患才行；就算那是银河修道院旗下经营的酒店，相信其他人也都会再派人检查一次安全情况吧。”

    “总觉得仅仅是因为一个麻烦，大家都变得越来越不信任对方了呢。”

    “我个人认为哪怕是在正常情况下也会有这种提前检查的计划安排，因为无论世界是否和平，自身的安全很多时候都在他人的手中。”

    “不过友好相处也不错哦，表面上的和谐也足够了，至少可以享受到阳光的温暖，才有空去想办法应对黑夜的寒冷呢。”

    世界和平？不存在的，只不过平稳的交流倒是可以做到。

    ————

    一下车便看到了提前到达现场的两名护卫，他们身穿西装在入口处等候着，多半是已经搞定了检查工作。

    茉莉说了一声‘辛苦咯’之后便朝着酒店内部走去，距离开始应该还有一些时间。

    刚才进来的时候茉莉便注意到了，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各种车辆，而舰船的停靠位也差不多被人占光，看来这次来的人并不少。

    将终端上的招待信息在检测器上一扫而过，得到一张名牌的茉莉几人经过安全门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成功到达现场。

    一路上碰到不少前来参加会议的人类种等等异族，他们个个身着华贵的服装，要不然就是穿金戴银的装扮，偶然也会撞见一些身着朴素的家伙，那种人大多数是片区人民的代表者。

    全员都穿着莫瑞斯自产自销西装的茉莉一行人在人群里面称不上显眼，问题在于茉莉由于混血而拥有的异常外形，让不少人对此议论起来。

    “茉莉大人，结束后务必让我们四个去教训那些私底下胡乱说话的家伙。”

    “不用啦，光是护卫已经足够辛苦了吧……再说很多人都知道我这个莫瑞斯的女王是混血种呢。”

    茉莉并不在意外人对自己的评价，对于她而言让国民开心、喜欢的人开心就足够了，其余都不过是努力附带的产物而言。

    而且聪明的家伙可不会凭借着外貌来评判他人，如果把茉莉这个混血种当做是不洁和不纯的象征，认为是莫瑞斯的笑柄的话，那么茉莉也没有跟他们合作的理由。

    道不同不相为谋，没必要强求别人对自己提高评价，因为最重要的是能够在一场博弈当中获得多少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会议场的位置在酒店负一楼，是一个跟多媒体房间差不多的地方，阶梯形式的座位由低到高，至少可以容纳下一百人。

    每个位置之间间隔至少有三米，不知道为何是这种设计，很有可能是为了在突情况下容易逃走吧。

    “萨巴斯，我们的位置在……在那边哦。”

    “请您尽快入座。”

    之所以这个酒店会拥有会议场，是由于以前经常有权势之人、王族富贾在该酒店吃饭，为了提供给他们一个能够自由交流的会议场所，修道院便斥资修建了多个大小不一的会议场。

    茉莉来到靠前的位置坐下，四名护卫和萨巴斯则是在她身后站着，多余的座位看来是没有了。

    刚刚做好的茉莉便看到6续有人入座，本来还算是空旷的会议场顿时变得拥挤起来，毕竟携带护卫的人并非只有茉莉一个。

    这时候一名身着朴素长裙的年轻女性在茉莉身边坐下来，虽然有三米的距离，对方还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您好，我是九号街区管理委员会的会长冰城·栗子。”

    “你好，我……”

    “我知道哦，您就是莫瑞斯的女王殿下吧，百闻不如一见，是个很漂亮的人呢。”

    “谢谢……冰城小姐也是来参加会议的么？啊，我好像说了一句没用的话……”

    假装糊涂的茉莉是为了跟对方打好关系，既然是街道管理委员会的人，肯定对最近生的事情很了解。

    “哈哈，不必在意哦。”

    “冰城小姐是人类种吧？我之前看到的很多都是异族。”

    “是的，最近来自于特区的异族们也有参加此次会议；因为各处都有出现袭击事件，人员伤亡也在不断增加，特别是爆炸袭击最为棘手，很多非人类种特区都出现了那样的袭击事件，为此还产生了一些矛盾，必须解释清楚才行。”

    这样啊……

    特区出现袭击，可是人类种区域却没有出现，异族们是开始怀疑人类种了么？

    等到所有人入座完毕，一部分参加者带过来的护卫由于各种原因而被拒之门外，不得不在会议场之外等候。

    没办法，像是巨人亚种、黏液种进入会场之后肯定十分麻烦，反正这次会议也有进行平台上的直播。

    过了一会儿明亮的灯光稍稍暗了一些，正面最低的讲台上出现一名年迈的老者，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说话声即便是被扩音器放大后仍旧有点模糊。

    “我是，银河修道院现任院长比斯特·德瓦尔·凡塞·亚多尔，欢迎各位远道而来参加此次会议，接下来将针对现在、未来会生的事情进行商谈，争取集中大家的智慧，找到一条正确的出路；宇宙中已经生了战争，信仰不坚定的愚蠢之徒已经离经叛教，我们也将会积极地去制裁那些亵渎神明的家伙，愿各位能够一同好好合作。”

    说到这里的比斯特院长停顿了一下，轻微咳嗽起来。

    “失礼了，现在让我们看看地球以及宇宙中的各处的情况吧，收看此次会议的人民们、友好异族们，你们也有做出决定的权利，登6银河修道院的官网便可以看到此次会议的意见提问室了。”

    于是比斯特身后出现一块液晶屏幕，先是地球各处的实拍画面。

    这个时候比斯特院长下台，换上了修道院的副院长跟几名主教担任主持。

    茉莉盯着眼前的生的一切，尽可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女王大人，您怎么看呢？”

    “不用那么称呼我，叫我茉莉便是；至于冰城小姐问我怎么看……我倒是觉得事态还在控制当中。”

    “我可不那么认为。”

    冰城栗子一边滑动自己的平板电脑一边说道

    “先我没有讽刺茉莉小姐的意思，其次是——袭击事件当中死亡的大多数都是平民，是普通人，可以打压记者报道的当权者们肯定不会在意吧，所以我才来到这里，为了说明一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