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莫问前程（上）

    “灵幡，不要问了！既然你已经检查祭坛封印的所在了，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百里柳生无奈的摇摇头，眼角已经湿润。

    “大哥！这到底是为什么，从前你一直告诉我世道险恶，人心难测，乱世之中自己存活才是重中之重。可是现在的你呢？为那个乳臭未干的鎏沙承受了多少煎熬，为了在众阁老面前作秀，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孩子掉包，亲手摔死。”百里灵幡止住话语，抬起头闭住眼睛，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滑落。“那孩子，还没有记住世间的模样就夭折了，你这个做父亲的当时又是怎样的心情呢？别人不知道，我却看在眼里，那时你谎称紧急事情要去处理，实际上是自己偷偷跑到了你那襁褓之中的孩子的坟前痛饮了两天两夜。酒醒后又强忍着心里的疼痛回到部落。这么多年了，你处心积虑的想瞒住着一切而承受着部落阁老的压力，为那个六岁了还没有觉醒殊能的废物默默地付出了这么多真的值得吗？”百里灵幡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了，抓住了百里柳生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这么长时间了我已经麻木了。事到如今，我只有好好保护他！倒是你，不要再惦记几十年强的那些成词滥调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就没有一点判断力吗？”百里柳生端起了茶杯，只是捧在手里。可是看的出来，他双手释放出来的力气很大。

    “大哥，你到了这把年纪，再生一个不容易，六年前大嫂好不容易怀上一个。都是那个孩子，如果不是他，我那小侄子也不至于早早夭折，小七也不会被连累，真是个孽畜。”百里灵幡抽身径直走向门口，百里柳生迅速从椅子上直起身子了，椅子退后在地板上滑出“嗞”的一声。茶杯早已经被巨大的掌力揉捏为齑粉。右手拖住了百里灵幡的手臂：“在我有生之年你若是伤那孩子一根汗毛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拂袖转身不再说话。百里灵幡目光怔了一怔，放下双手：“事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小七我是不会放弃的。他爹是为了救我才陨落的，说什么我也要保存他最后的血脉。”语气铿锵坚定，态度强硬。这么一个直率的人，是丝毫不会顾及后果的，反之，如果狗急跳墙反而会选择不择手段的去争取，哪怕是明知道自己会被他人利用。

    百里灵幡丝毫没有逗留，化为一道黑色的流光眨眼飞逝。径直飞向了距离百里王府八百里的暗夜之森。

    一个人早已经在哪里静坐守候，两鬓斑白，身材佝偻，正是百里王府的老管家——百里峡。

    “峡叔，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暮灵了吧！你走吧！我是不会同意的，要小七的性命，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加入你们的！”百里灵幡佯装着星目炯炯，眼神低却已经动摇了，心里的天枰早已经偏向了代表空和妥协黑暗的哪一方面，唯一还没有拿开的秤砣就只剩救命恩人的遗孤——百里小七了！现在的他只是在谈判。

    然而这一切都逃不过扮作百里峡的暮灵尖锐的厉目，眼神之中的狡诈之色一闪而过，故作深沉：“这个，这个，是有些不好办！但是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以您的能力，一定会比我拥有更为崇高的地位，届时，那只不过是您一个口令的事情。”眼神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一副巴结的样子，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百里灵幡的身上，心底却在碎碎念：一介没脑子的武夫，哼！

    一听说百里小七有回旋的余地，心底的天枰就已经破碎了：“我同意，快带我去见你的头领。”

    “那可不行，仅凭你一言怎么可能信任你，万一……”暮灵心底已经开始窃笑，嘴巴上还在继续打哈哈。

    “这个你大可放心，百里柳生为了那个畜生甚至不惜与我断绝关系，他不仁也休要怪我无义。”百里灵幡紧紧的攥住了拳头轰击在身旁足有百年树龄的巨木上，拳头上的劲道贯穿了树木，冒起丝缕青烟。

    暮灵诡异的狞笑着，带着百里灵幡离去。

    与此同时，百里柳生也开始了行动，他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不得不加强防范。双手合十，口中颂出密咒，引动虚空产生共鸣打开了通向预言之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