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千金春色如花雨
另外有喜娘搀扶着她下轿,手中被塞入一个通红的苹果,一殷红的绢缎,她知道,绢缎的另一头是谢珩煦。 事实上,荣国公府将整条喜轿会路过的道路接铺上了红毯,但蒂莲并不知。 眼下下了轿才知道脚下是红毯,走在上面软软的。 司仪在一旁,一边走一边唱喝。 “新娘子跨火盆,红红火火!” 跨了过去没走两步又有一马鞍,“新娘子跨马鞍,平平安安!” 周围都是欢声笑语,议论声不断,气氛实在和睦喜庆。 待到谢珩煦因着蒂莲进了喜堂,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蒂莲都是蒙着盖头满目红,只能两耳听着周围人的吆喝打趣。 直到被引入新房,被人扶到喜床边坐下。 低低轻轻的交谈与笑声中,还能听到小孩子的欢闹,其中谢长臻那混孩子的为突显。 “莲姑姑做二叔的新娘子啦~,臻歌儿有二婶咯~!” 蒂莲正自抿唇失笑,视线里便出现一支抱着红绸的鎏金喜秤,盖头被挑起,顿时眼前一亮,屋内有一瞬间的缄默,蒂莲眼睑轻掀,入目满满皆是人,面熟的面生的。 片刻,叹息惊艳声纷纷骤起。 “好个美丽的新娘子!” “哎呀,真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啊。” “子煦有福气...。” 谢长臻才不理大人们的话茬,他领着四五个小不点扑上前,眸子笑的弯弯好似只小狐狸,“二婶每日皆好看,今儿最好看!”,夸完了又嘿嘿笑道,“我要红包子!” 满屋子人被他这句话逗的一阵哄笑。 “别闹了,回头给你个大红包!”,谢珩源一脸无奈笑意,拎着儿子的后领提小鸡仔似的拉到身边。 蒂莲背着喜庆的氛围感染,轻轻侧看向安静木然端坐在身边的谢珩煦,丹红朱唇微扬,清丽妩媚的面容瞬间盛放了辉芒,美不胜收,看的人眼珠子都直了。 正此时,世子妃白氏接过喜娘奉上的鸳鸯酒盏递到二人手中,笑语柔和,“合卺酒。” 蒂莲清柔一笑低‘嗯’一声,侧看向谢珩煦,纤臂柔软轻巧绕过他端着酒杯的手臂,低柔哄道,“子煦,饮尽了。” 谢珩煦静静看着她,神情木然,深邃的凤眸却仿若漩涡,见蒂莲将酒盏送到朱唇边,自己亦跟着一口饮尽。 这一幕换作别人成亲,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起哄,可换作面前这两人,除了让人赏心悦目,还有莫名的惋惜心酸。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却嫁给了神智尽失的男人,骤然让人喜悦不起来了。 不管旁人如何想,此时的蒂莲却是前世今生头一次心口猛烈‘咚咚咚’的乱跳起来,这种感觉来临之前毫无征兆,她微微一怔,却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才觉得紧张,明明两人早已和成了亲没什么分别,也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啊,这会子倒是紧张起来,未免反射弧太长了。 接着又吃过半生不熟的子孙饺子,喜娘笑问,“生不生?” 蒂莲心下越乱,面上倒是越平和,浅笑道,“生。”,静默的气氛这才又起了几声笑。 又是长寿面,寓意,‘子孙万代,长寿万年’,按照礼数这面是不放盐的,喜娘又问,“咸不咸?” 蒂莲垂目含笑,清柔道,“不嫌。”,这是暗喻问嫌不嫌新郎官。 “不嫌什么?”,有人大笑起哄。 握着她的大掌紧了紧,蒂莲睨了谢珩煦一眼,清扬道,“什么都不嫌。” 这位新娘子却是一丁点的羞恼都没有,众人顿时叹的大笑起来。 在‘早生贵子,夫妻和睦,百年好合’的一通赞语后,众人纷纷退了出去。 事实上,谢珩煦如今的状态,谁会强求他去敬酒,屋内自然是剩下了夫妻二人。 没了观众,装了一日的谢珩煦终于动了动,先是晃了晃脖子,随即看向蒂莲,隽朗的面上浮现灿烂笑意,两排白牙齐整整白灿灿的露了出来。 蒂莲见状亦忍俊不禁,嗔了他一眼,“迎亲便罢了,骑马亦忍了,怎么还射箭去!平白招人猜忌。” 谢珩煦不以为意,他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既欢喜又得意,牵着蒂莲起身到北窗下的妆镜前,亲自为她拆去沉甸甸的凤冠。 “是我要娶新娘子,如何能让他人插手?”,言至此一顿,微微俯身对着铜镜看蒂莲,轻柔道,“真美。” 蒂莲温浅一笑垂下目,因着桃红的双颊,瞧着甚是娇美羞涩。 谢珩煦看的心口热烘烘,自定下吉日那日起,至今已是一个月多,他想念她,想的心焦,想的闹心。 这一刻二人终于成为夫妻,谢珩煦恨不能将蒂莲藏入心口,每日近身带着,也不让旁人看,再也不与她分开。 将九九东珠并蒂冠放在妆台上,谢珩煦俯身自后将她拥入怀里,柔软清香的身子在怀,他不由眸色一沉,俯轻吻她的面颊,玉颈,流连不去,最后含住珠玉般的耳垂。 颈间灼热的呼吸着实烫人,环在腰际的大掌目的明确扯开她的衣扣,贪婪的游走进去。 耳际一阵湿热,激起蒂莲浑身战栗,她扭转身子推拒低唤,“子煦,子煦别...。” 见她羞的恍了神,谢珩煦低声失笑,就势将她抱起,几步踏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 这才弯身扶住她纤细的肩头,戏谑笑道,“想什么呢,总该将这身累人的嫁衣换下来。” 蒂莲羞恼至极,月眸清澈瞪着他,“我自己换!”,言罢一把推开他,自行站起身解开嫁衣,一层层褪下来。 谢珩煦低笑两声,站在她身后,俯身将扔在地上的一层层衣衫拾起,踱步到南窗下的软榻前,随手放下。 她头上的簪子头饰已被谢珩煦取尽,待到褪的只剩内衫,蒂莲侧目白了他一眼,扬声唤人。 如今天尚未黑,新人自然并未就寝,青篍姑姑还带着人守在房门外,听她唤便推门而入。 “姑姑,我要净面沐浴。” 青篍看了眼规规矩矩坐在软榻上的谢珩煦一眼,颌轻应,转身吩咐丫鬟们去准备。 卸了妆容沐浴过,蒂莲换了一袭樱粉色内衫,舒服的抻了抻腰。 谢珩煦一直木木然坐在榻边,见她这副没形象的模样,不由唇角翘了翘。 青篍已为二人铺好了床榻,转身时又看了谢珩煦一眼,她毕竟是近身伺候蒂莲的,早先便明白二人有了夫妻之实,因此看谢珩煦的眼神才有些奇怪。 “姑姑去歇着吧。”,蒂莲浅笑示意。 看着房门被掩上,未等蒂莲回头,身子便骤然离了地。 英红的烟萝纱流水般滑落,徒劳无功想要遮掩住屋内明红的喜烛。 蒂莲心慌,不由侧目看了一眼,洗去胭脂的莹唇轻启,却被谢珩煦以指抵住,他的神情温柔似水,一双眸子好似淬了精光,声线低磁暗沉有些魅惑。
“嘘,洞房夜的喜烛,可不能熄灭。” 被他猜透心思,蒂莲素美的小脸儿上染上红霞,不屑的嗔了一声,“这会子知道守规矩了,往花轿里塞点心的也不知是谁。” 谢珩煦不以为意的挑着眉梢低笑,“你这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说着修长的指节伸出,颇为悠然惬意挑开樱粉内衫的每一颗缠花扣。 蒂莲的确紧张,因着这次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她清楚知道会生什么,不像上一次那样毫无预兆,反倒在之后才有些情绪。 相对于谢珩煦的沉稳与悠然,蒂莲搭在他肩头的素手都在颤抖。 “别怕。”,他低沉柔语在她耳边,溢出的气息自颈侧的肌肤侵入全身,蒂莲只觉失了力气,仿若沉在了水中。 “子煦,...我们成亲了。” 清柔的凤眸含上笑意,谢珩煦低柔应道,“嗯,今日起,天下人皆知,江蒂莲是我谢珩煦的妻子。”,大掌游走着轻易钻入肚兜边际,轻轻一勾便扯了下来。 玉白的面颊烧的通红,蒂莲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眸子,“不许看!” 任她遮着视线,薄唇便笑意漫不经心,谢珩煦点点头顺着她,“我不看。” 蒂莲贝齿轻咬,“闭上眼!” “嗯,闭上眼。” 素手犹疑着收回,见他真是闭上了眼,蒂莲不由皱着鼻子哼了一声,“贪色鬼!”,一把扯了锦被遮在身上。 谢珩煦失笑,猛的俯身精准的噙了她莹润的耳垂入口,一字一句沉笑道,“食色,性也。” 蒂莲猛的缩起肩窝,伸手推他,轻呼道,“痒痒...。” 大掌轻易便制住她,谢珩煦闭着眼亦悠然自得,寻着她额际眉心面颊朱唇一一吻下,唇瓣厮磨间又叹笑道,“娘子,你这是欲拒还迎,为夫与娘子小别一月,可是久旱逢甘露,你便从了我吧。” 颇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不正经,蒂莲被他气笑,二人你追我赶闹得甚是有趣。 “你小声些,被人听到,别闹!别闹!” 谢珩煦无语失笑,“这话是该为夫说吧。”,言罢猛的扯开被褥钻进去,凤眸兀然睁开,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娘子一会子可小声些,莫要被房外守夜的丫鬟听着。” 蒂莲气结,索性放弃了挣扎,瞪着月眸训他,“说了闭上眼!谁许你睁开了!” 谢珩煦呲牙一笑,利落的将二人剥了个精光,将她紧紧拢在身下,戏谑道,“娘子说闭上眼,可没说不许睁开。何况,周公之礼是何等妙事,不看着娘子,岂不是不尊重么。” 被中的大手目的明确游走着,轻揉慢抚力道不轻却也不重,蒂莲被他欺的身软无力。 不知多久,他猝不及防袭来,玉体猛的紧绷,随即飘摇落叶般失了神绪,只得攀附着他寻求依靠。 清柔月眸羞恼的红,视线里满目是喜红,还有他隽朗英武的眉眼。 “谢珩煦,..你..,你混蛋..。” “嗯,我混蛋..。” 蒂莲终是哭了出来,最后的记忆只剩面颊上他的轻吻与低喃,还有令人害怕难过不知所措却又舍不下的快乐。 夜里仿佛下了雨,蒂莲梦中满是各色的花朵,天女散花般将她溺入了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