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官道露宿
这厢蒂莲和谢珩煦当然不知道蛮西和海云珠又斗了一番气。 事实上今日出门不止是为了闲逛,而是昨日蒂莲收到雪域自星陨带回的书信,知道他们要远行游历,皇后非要让二人回星陨去看她,三个月后是三哥姮长裕大婚的喜日,皇后恳切要他们一定要参加。 这是大喜事,蒂莲当然没道理不去,所以趁着近日还不能启程,打算在城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独特的礼物来恭贺三哥。 要知道,姮家的男儿着实对情之一字看的极重,若非自己真爱之人是断然不会求娶的,姮长裕如今与谢珩煦的年纪一般大,终于要成婚,这的确是只得举国同庆的大喜事,蒂莲不想错过,也不想马虎。 陪蒂莲,无论是做什么,谢珩煦皆十分有耐心。 二人将锦州的铺子转了个遍,一个上午的功夫,依旧没有寻到什么满意的物什。 眼见着到了午膳时,自一家珠玉铺出来,谢珩煦握住蒂莲的手,清笑道,“先用膳吧,用过膳,不如我们到附近的城镇再走走。” 蒂莲闻言眸色一亮,是啊,谁规定她们非要住孙府,一定要呆在锦州呢? 这几日整个锦州城她都转遍了,早就呆闷了,只要在这附近就好,这样拘着着实憋闷。 月眸笑弯,蒂莲挽住谢珩煦的手臂颌,“等回府收拾了行李,咱们就出去玩儿,反正有雪域在,不会和骆伽断了联系就是了。” 只有他和蒂莲两个人,不带那几个碍眼的,这主意着实深得谢珩煦的心,这下连饭也不用吃了,直接返回孙府收拾行囊。 此时正是午膳时,众人皆在饭厅用膳,等知道谢氏夫妻俩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时,已经是没了两人的踪迹。 蛮西对此很是耿耿于怀,一定是谢珩煦那个有心机的,拐走了莲jiejie,居然扔下她一个人在这儿,真讨厌! 骆伽对此更无语凝噎,这两个没心肝的,就这么舍下他们在这狼窝里自己逍遥去了?还有没有点良心。 而谢谦则只是又气恼又无语,然而自家爷分明就是想出去过和夫人单独亲近亲近,他才不会那么没眼色去找人呢。 剩下的众人自然心思各异。 然而被众人在心里问候了数遍的蒂莲和谢珩煦,眼下已经骑着玄光离开了锦州,不过因着启程时间晚,夜里只得停在官道上露宿,好在七月里的夜天气还并不寒。 没有旁人在,夫妻两个静静依偎在一起烤火,赏月,也着实清静温熙。 夜色里耀目的火堆旁,宽阔的黑袍男子将清素裙衫的女子护在怀里,二人低言笑语耳鬓厮磨,远远看了很是令人艳羡,不忍打扰。 然而眼下这情况,若是同为赶路夜宿的,就难免要有些交际。 “呃,这位公子,姑娘,余某多有打扰...” 谢珩煦本是垂着头在蒂莲耳边低喃言笑的逗她,听到有人打扰,不由侧头看去,此时他心情不错,唇边还带着明显的笑意,缓和了面上那面具带来的森冷。 五米外这行人有十数个,大约半个时辰前停在此处开始折腾,只不过谢珩煦和蒂莲皆没有在意。 “同行也算是缘分,不止可否借二位个火,在下等带的火石皆潮了。”,见两人纷纷看过来,那老伯连忙温善一笑,十分有礼的开口。 本不是什么大事,谢珩煦没有说话,蒂莲便已含笑应声,“不过是小事,老伯请取便是了。” 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那余老伯连忙躬身一礼,笑盈盈摆了摆手。 他身后的灰色武服护卫便拿着手中的柴火上前,蹲到火边放进去半截,静等燃起。 其实只要自这火堆里取走一截便是了,可这些人显见是极严谨的,居然连这截柴火的便宜都不肯占。 心知这是一行来头不小的人,蒂莲和谢珩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谢珩煦伸手取了架在火堆上的剑,晃了晃上头烤的焦黄的野鸡rou,单手抚了抚蒂莲的玉臂,低头笑语,“再等等,放凉些便可以吃了。” 明明瞧着是个十分冷峻威戾的人,但这句话却满溢柔情,可见对怀中女子十分怜爱。 余老伯与那侍卫不由纷纷扫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让二人看清被男子护在怀里的,是一个姿容怎样绝丽的人儿。
心下难免叹息,也难怪了,这样的美人本该生在红墙朱宇的高墙里娇贵着,如今却跟着他露宿这荒野,换了谁能不掏了心去爱惜。 实际上他们见蒂莲和谢珩煦二人只是轻装简从,独独有一匹马,便以为这是一对流浪天涯居无定所的夫妻,怎么能猜到面前这二人不菲的身份呢? “好了嘛。”,不管这两人心里怎么想,蒂莲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些谢珩煦的袖子眼巴巴的瞅着剑上的鸡rou,娇声低语,“我都饿了。” 谢珩煦凤眸笑意温柔,毫不避讳的轻吻她鬓,单手越过玉颈环抱住她肩头,低哄道,“再等等,有那么馋?一会子烫着了,又要怪我。” 蒂莲嘟唇,昂着头看他,“我好饿...”,这语声娇柔低糯,听得人心都化成了温水。 谢珩煦怎么还舍得她等?将她护在怀里,双臂伸长将剑上的鸡徒手扯下来,随手将剑扔在一旁,撕了个鸡腿递到她唇边,还不忘无奈的叮嘱,“小口吃,别烫着。” 蒂莲伸手要去接,却被他躲开,微微肃穆瞪了她一眼,低柔训道,“说了别烫着,我来拿着,放凉了就给你。” 蒂莲双眸弯成月牙,也不跟他争,就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用贝齿撕下一条rou,一边嘶着气嚼了,一边低声呼‘烫’。 那副心急的娇憨样,不止余老伯和那侍卫忍俊不禁的垂下眼,就是谢珩煦也难掩愉悦笑出声,“让你心急,这下子还着急么?” 蒂莲吐着舌头呼气,清澄的月眸瞠大轻轻白他一眼,一脸的幽怨。 见她这副小女儿娇态,谢珩煦心下实在舒朗,曾几何时,这个比一般的千金闺秀还要金贵的人儿,尤其是在吃食上最是挑剔矫情,可眼下也跟着他在这野外露宿,还不嫌弃这寡淡的野味了。 真好啊,跟她单独相处,走的越远,心下便觉得越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