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日常
“啪！”一只扫帚猛地扔到阿芫面前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都掉到了地下。 “师……师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自己腰身高的小……男童况冗，阿芫有些不好意思叫出口，据说这况风乃是青玉膏山⑴册丹上神的小儿子，拜在昆仑大弟子太华门下的三弟子西极大帝昱念长子凭风名下，比阿芫早一千年入昆仑，只有两千岁，是为阿芫的师兄，又据说他从一千年以前入门便开始日日和着其他侪辈打扫这昆仑仙境。 “根据昆仑山的门规，如今我已经扫了一千年扶云梯，现在该你了！” “哦，原来那两个仙童中有一人就是师兄啊，阿芫有眼……” “还不快去！”说完便拂袖而去。 “这些个大罗神仙脾气都这么坏啊，扫地……唉呀，这么说来我也是要扫一千年吗？可是这样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有能力去找白玉报仇啊？不行，不能这样……”虽是这样想得，可是眼下也不有办法再见到重夷，本想拜重夷为师，结果份位不够，竟然成了徒孙，只能先接过师兄的扫帚先扫着看。 “诶诶……你看，她就是他们说的那只刺猬精吧，真是……” “是呀，看她连地都不会扫还想学习仙法……” “哎哟喂，你们是没看见述乐上仙那张脸哟，啧啧啧。” “是呀，述乐上仙现在整天的发脾气，你们都要注意些才好，收这样一个徒儿也是够丢脸的了！” 那些小仙们并不忌讳阿芫是否能听到，只是三五一群地围着阿芫后面指指点点的，阿芫一个人也只好默默转身继续扫她的扶云梯。 “嘿！你就是那只小刺猬？”忽然晃过一抹淡淡的青色，眼前说话的女子看起来是十分年轻，眼角眉梢处都还没有长开，但也是清新非常，嘴角的一颗小痣，更添了一分可爱。 “我叫婉兮，是泮水神女的女儿，我来了这里比你早五百年了，我呢拜在你的二师叔扶蓬上仙的门下，今后就是我俩一起扫扶云梯的上一半啦！”这个女孩不同于其他的同门，对阿芫尤其的温柔，明眸善睐，温婉可人。 “我叫阿芫，你……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他们都不喜欢我的。” “我觉得你很好看啊，嗯……rourou的还很可爱，而且好勇敢，居然敢说出要拜师公为师的话来，其实我在泮水的时候还养过一只小刺猬玩的，所以见到你好亲切。” “呃……是这样的原因吗？”虽然原因好像不是那么能令阿芫接受，可是这样一位明媚善良的女子，叫阿芫在这昆仑山颠感到了丝丝温暖。 “你们在这儿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自己的事！” “述乐上仙！”众弟子纷纷向述乐行礼。述乐打这边过，见到这些小弟子们结成团儿地在一边指点，心里当下就明白了定是在说自己那个倒霉徒弟，述乐是个傲慢的性子，自己的徒弟纵然是自己再不喜欢的，再让脸上蒙羞的，也容不得这些小辈的在这里说三道四。 “她是我的徒弟，你们的师父们难道没有教过你们要友善同门吗？啊？” “是是是……”那些小童们便作鸟兽散。 眼见述乐就要离开，阿芫一狠心，提着扫帚就冲到述乐面前：“师……师父，阿芫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扫地上，求师父教阿芫修行仙术仙法，阿芫……” “你以为让你扫扶云梯就是你所想象地扫扫这么简单吗？我昆仑仙山每一位弟子都要在此扫一千年，包括我师父重夷神君，贵为天庭二殿下仍是如此，你一区区小妖还敢抱有其他妄想？这扶云梯的每一级上的尘埃都代表着天下苍生的贪嗔痴恨爱恶欲，你扫的不是简单的脏污，而是尘世的杂念，若是没有人去扫下这些，越积越多，邪念就会四起，天下定会大乱，你可知道？况，你每扫一级阶梯，就会增加一分修为，只有积累到了一定的地步，才可以修行昆仑的仙法。” 没想到傲气的述乐上仙竟然会如此耐心地给自己解释，让阿芫倒是对这位看起来不像师父的女孩多了一分敬意。 “是徒儿莽撞了，请师父责罚。” “嘁，你还是好好地去扫你的吧，别给……哼，为师的丢人了。”述乐听到阿芫俯首认错，倒也是十分受用的，虽然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态度，不过这为人师父的感觉还真是不错的，心里油然生出缕缕喜悦。 “是，师父！” 待述乐走远了，婉兮才凑上前来对阿芫道：“哎，阿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述乐上仙笑诶，看来她是挺喜欢你的啊，虽说是言语里凶了点。” “嘿嘿，可能吧！” 元辰殿上，雾蔼波前，俯看楼下，亭榭云海，错落有致，一条银光长道自下界通天而上，重夷面对着这扶云梯，沉默不语。 “那就是你的缘劫吗？” “师兄。” “我听玉璇说过了，原来竟是早就种下的。” “……” “我竟没想到过你的缘劫是一只妖，这下天条在上，恐只能斩断咯！” “……”重夷转身下楼。 “你为何要收她？” “不是师兄让收的吗？” “只觉得心灵澄澈，甚是可爱……哎，你别看着我啊，这是你的缘，我可没有其他心思……” 重夷没有听完，只下了楼去，紧握住手心，不觉得间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师兄，请务必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阿芫与婉兮扫完了自己负责的那部分扶云梯后便回到住处后面的浇柳园歇息，茸团儿因着阿芫要去扫地不方便带着它而被关在屋子里大半天，这会儿一放出来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发着疯般地撒欢儿，阿芫也就任了它去了。 “诶，阿芫啊，这茸团儿好可爱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啊？” “我之前受了伤，幸好得了西山神女沁水所救，然后神女见我与这只吼有缘，就将它赠与了我。”说到神女，阿芫神情有些落寞，不知道神女是否安好，流萤现在修行怎么样了，还有云浮，他过得又如何…… “啊？！这是一只吼啊？那不是和观音大士的坐骑一样吗？” “是呀，我家茸团儿是观音大士的金毛吼的同胞meimei，只是生情懒惰又贪吃不贪修练才会如今还是一只兔子原形。”阿芫说起茸团儿来脸色一改忧郁，满是自豪之情。 “呜呜……”正说着，茸团儿便被人扔了过来，狠狠地摔在阿芫的脚下，发出低低地呜咽声，阿芫赶紧心疼地把它抱起来。 “嗨呀，我当是什么没教养的东西，敢来偷我的金火鼠的吃食，原来它的主人也是只畜生，难怪没人教！”前面那棵繁茂的梧桐树后走出来一个着松花色纱衣，桃红色长裙⑵，头上别了一只粉色桃花形簪子的女子，高眉杏眼，流声悦耳，却是自带满满的骄横让人不敢有亲近这感。 ——作者的话：⑴青玉膏山：其实就是三大仙山的瀛洲仙山的别名啦。瀛洲，是虚构的仙境之地。出自汉东方朔《海内十洲记》 ⑵松花配桃红：松花色既是松树花粉的颜色，《红楼梦》中提及松花配桃红最为娇艳，小糖想这样的颜色是这样骄傲的女子所着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