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没有人懂他
司徒玉展面不改色,平头正脸的看着他:“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它是甜的了?” 糕点不都是甜的吗?司徒君尘带着这份怀疑,当着他的面,倒也乖乖的打开了糕点的包装。暗黑色的糕点他一看便没了食欲,更没有说去尝的念头,但在他眼睛一眨都不愿眨一下的注视下,他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拿了一小块放进嘴中。 霎时间,涩涩,苦苦,咸咸的味道溢满他的整个口腔,他为难的皱眉,那双好看的眉头都快被他皱成了一条线。 司徒玉展见他这隐忍的模样,不动声色的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滑腻柔软的头发,“这刘记桂花糕,也是有着几分的来历,听说过没有?” 在口中艰难的咀嚼几下,司徒君尘是真的没有再吃下的兴趣,倘若真的再吃,他非要被这难闻,难品的味道,吐出来不可。拿出袖袍中的手帕,将它如数吐在那洁白的帕子上,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二哥净会取笑我,我自己连行动都困难,又上哪里去找那个闲心,关注京城里的事情。” 他黯然伤神的垂下头,望着那双没有知觉的双腿,眼底,有着难掩的苦涩。 司徒玉展当然知道他的苦涩来源于哪,感伤又来源于哪。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着有一双健全的腿,比任何人都期望着感受着,能够下地走路是何感受。而不是处处只能依靠着别人,才能办到所能力有及的事情。 司徒玉展将他的一切悲伤的神情尽收眼底,到了此刻,也只能摸着他柔顺,柔软的脑袋,“不要泄气,总会有治好的那一天。三弟你总说自己苦,但你根本就没有尝出这桂花糕的味道,也就说明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苦之人。”言致如此,你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收到他疑惑看过来的视线,他对他绽放出一抹温柔宠溺的笑:“我也是听人说,只有身有大苦大痛之人,每日形如行尸走rou之人,才能像平常人那样,把这桂花糕吃出别样的味道。我买回来就是想给三弟尝尝。”但结果,似乎并不是那么的不尽人意,但这也是一个好结果,以此激励他,别人尚且如此,自己又有何不可。 闻言,司徒君尘垂了垂他那双星月的眸子,“二哥的意思,是我没有别人苦吗?” 他从小失去的快乐,失去了此生下地走的能力,失去作为男人该有的一切。他身为司徒家的一份子,空有一身医术,却唯独医治不好自己的双腿。母亲和父亲口上虽说是为了他好,不让他参与一切有关朝廷中的事,其实他也想像二哥他们那样,可他们总会借着他行动不便,不忍心他过度的劳累奔波,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再生出其它不可弥补的症状出来。
每会如此,他们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难过,他不过是残了一双腿,他们却把他当作一个残废对待。他撇去双腿还有头脑,但他们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没有见证过外面的世界,他把自己封锁在狭隘的房间里,偶尔出现的地方,也就是在府上,由黑奴推着他,转几圈。他不敢出府,他害怕听到外面属于对他的议论声,和指指点点的声音。他不敢去听,甚至不敢去看,他怕被别人当作另类看待。 司徒玉展摇摇头,温文儒雅的脸,哑口无言。叹了一口气,知道他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也没有开口解释,从黑奴的手中接过他,“后院的荷塘里,荷花好像开了,我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