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一个高贵的灵魂？

    电视直播让全世界都在关注冲进虫洞的钢铁侠，而在斯塔克大厦的顶层天台，娜塔莎·罗曼诺夫可以说是距离虫洞最近的人之一。仍在激战的战场上，她也是所有复仇者里唯一有余暇关注托尼的人。

    “请问……”突然在耳畔响起的声音让黑寡妇悚然心惊，下意识地摆出攻防架势，一脸警惕地看着无声无息出现的向前。

    “请问，那个外星女人是被你制服的吗？”向前问，“她现在在哪儿？”

    “你是谁？”黑寡妇问道；宽大的兜帽遮蔽了黑寡妇的视线，让她认不出来人的身份。虽然大概猜到对方是卡玛泰姬法师，但她还是谨慎地戒备着。

    向前从身后拿出了短杖：“托尼·斯塔克先生告诉我，你们需要这个；我专程给你们送来了。”

    “太好了，我们正需要它。”黑寡妇欣喜地伸手去接，却不料向前把短杖一收，让她捞了个空。

    “抱歉；东西我送来了，但是不准备交给你们。”向前径自走到装载宇宙魔方的仪器前，将短杖的杖尖往能量罩上刺去。

    娜塔莎大惊失色：“等等，斯塔克还没有回来。”

    “我们必须在核弹爆炸前关闭虫洞，否则核辐射会传导回地球，曼哈顿可就完了。”向前口中说着，手上片刻不停，“至于斯塔克先生的安全，你无需担心。”

    杖尖刺上防护罩，发出强电流杂音般的“滋滋”声，防护罩应声而破；仪器的能量供应回路瞬间失衡，宇宙魔方立时黯淡下去。

    天空中的虫洞飞速缩小，但是迟迟不见托尼·斯塔克回来。

    在黑寡妇焦急的目光下，向前伸手往宇宙魔方上轻轻一按；一团幽蓝色的光芒如雾气般喷涌出来。

    “咣当”一声，从雾气里“吐出”一台喷涂着骚包红金配色的马克装甲，砸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躺着不动了。

    娜塔莎关切地上前，却对严丝合缝的坚固装甲束手无策；她用力敲打了几下面甲，不一会儿，面甲的双眼重新亮起，面甲下边传来托尼油腻腻的声音。

    “嘿，美女，是你把我吻醒的吗？”

    黑寡妇哪会怕这个调调，微笑着反击：“我倒是不介意吻你，就算是当着佩珀女士或者詹姆·锡安的面也行。”

    托尼乖巧地对佩珀避而不谈，义正词严地说：“当着詹姆的面怎么了？詹姆……咳咳……”

    中年花花公子看着慢悠悠出现在视线范围里的卡玛泰姬法师，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

    黑寡妇认不出来，托尼可认得出来。

    两兄弟心照不宣，绝不招惹对方已经上手的女人；托尼没想到吹个牛还能被抓现行。刚才飞进虫洞那一遭太刺激了，托尼居然忘了向前既然过来帮忙破坏仪器，那就肯定会出现在这里。

    “法师先生，抱歉，我没注意到你。”托尼语无伦次，“我是说，谢谢你能及时赶来，帮了我们大忙了。”

    “义不容辞。”向前瞥了一眼娜塔莎，刚刚托尼的异常反应全都落在这只黑寡妇的眼里，怕是已经引起她的怀疑了。

    所以，向前需要亡羊补牢：“斯塔克先生，上次见面我就向你提过建议，卡玛泰姬的魔法可以帮你解决血管里的炸弹残片问题。”

    托尼跟向前之间那绝对是默契十足，虽然不明白对方突然挑起话头的用意，却很自然地接着说下去：“不，我依然拒绝；不止一个人劝过我，但是我觉得，这些弹片对我有着特殊意义。让它们继续留在这儿，能让我保持清醒。”

    “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们。”向前一手持杖，一手捧着宇宙魔方，说完就准备走。

    黑寡妇赶紧阻止：“等一等，法师先生；宇宙魔方是神盾局的财产，你应该把它留下。”

    “神盾局的财产？”向前的声音飘忽而悠长，“据我所知，宇宙魔方虽然是霍华德·斯塔克从海里打捞上来的，但是最早它是在红骷髅的手中。”

    “美国队长和咆哮突击队击败了红骷髅，所以魔方理所当然成为同盟国的战利品。”

    “哦……战利品该怎么处置呢？胜利者可以随意据为己有吗？”向前将手里的魔方颠了颠，貌似随意地问道。

    黑寡妇眉头微蹙，她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潜藏着陷阱。

    魔方曾经被洛基抢走，然后在神盾局束手无策的时候，卡玛泰姬出面摧毁了仪器并关闭虫洞。从某种角度来说，魔方似乎变成了卡玛泰姬的战利品。如果战利品可以由胜利者随意处置的话……

    “当然不是。不论当年的战争，还是现在的国际法则，战利品首先都应该归还它的原主人。”黑寡妇觉得自己的回答十分缜密。

    兜帽下发出两声不明含义的冷笑：“所以，宇宙魔方也应该归还给原主人？”

    黑寡妇隐约感到不对劲，眼下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当然。”

    “那么它的原主人是谁呢？”兜帽朝黑寡妇这边微微偏斜，阴影下有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性感的俏脸，“我指的是，在红骷髅抢夺魔方之前，它的原主人是谁呢？”

    “……”黑寡妇一时语塞。

    红骷髅是根据北欧一带流传的神话传说找到了封存魔方的地点，而神话中封存魔方的人不就是……

    空气中传来“呼”的一声风啸，一道披着红披风的高大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天台上。黑寡妇看着落地的人影，脸色很僵硬。

    “哦豁，看来是魔方原主人的儿子来了。”向前转头看着雷神。

    托尔一头雾水：“什么原主人？你们有谁知道洛基在哪儿？那个克里女人，她招供了吗？”

    黑寡妇被向前一番话逼到墙角里，正找不着措辞呢，一听雷神的话赶紧岔开话题：“不，还没有；我没来得及问她。你要一起来吗？法师先生，洛基下落不明，还有一个我们的朋友也是。我担心他会继续给我们造成威胁，你要来一起审问那个克里女人吗？”

    向前很清楚这只黑寡妇的打算，不过是用借口先把人和魔方留下，等尼克·弗瑞或者其他能做主的人来了，再掰扯魔方归属问题。

    “不用紧张。”向前悠然道，“洛基现在被关押在卡玛泰姬，他很安全，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危险。”

    托尔愕然道：“你们什么时候抓到他的？”

    “严格来说，并不是我们抓到的。”向前的瞎话张嘴就来，“我们追踪他到了纽约，可没想到当我们赶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制服了。说实话，雷神阁下，虽然我知道你弟弟没什么本事，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输给一个普通的地球人。”

    向前过去几次与阿斯加德人的会面，全程都戴着兜帽，最多只露出过下巴和嘴；以至于雷神和恶作剧之神从来没见过向前的真面目，更不会把卡玛泰姬亲传弟子和亿万富豪詹姆·锡安联系起来。

    于是，托尔面对“一个普通地球人”的嘲讽顿觉无地自容；哪怕他自己也不大看得上洛基的战斗力，可是堂堂阿斯加德二王子，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打得全无还手之力，也太丢人了。

    哪怕你输给史蒂夫·罗杰斯或者托尼·斯塔克，再不行输给鹰眼或者黑寡妇这种精英战士，都更容易让人接受。

    雷神闷声闷气地说：“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卡玛泰姬。”

    “大可不必，雷神阁下。”向前往半空中瞥了一眼，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空中就打开了一道传送门。

    伴随着一声凄厉而又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浑身绿油油的洛基从天而降，脸朝下重重拍在地板上。他一翻身，就看到自家老哥和那个天敌般的卡玛泰姬法师站在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

    旁边还有钢铁侠和黑寡妇。

    恶作剧之神顿时变成了最老实的鹌鹑。没等他露出个讨好的笑脸，托尔面无表情地过来，把妙尔尼尔往他胸口上一放。

    洛基当场躺平了——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而后不等他开口说话，向前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会保持安静。”

    “……”洛基冲所有人露出一个无声的笑脸。这两位大哥他一个都惹不起。

    “所以你们也带走了詹姆·锡安？”这个时候托尼也琢磨过味儿来，知道自己看见向前时的失态有可能引起怀疑，这个问题算是聊胜于无的弥补。

    向前微微颔首：“我们预见到曼哈顿的危险，所以也请他去卡玛泰姬避难；他很快就能回纽约。”

    哥俩一问一答，又是一次无需交流的默契配合。

    这个时候，其他复仇者成员也陆陆续续赶到；连理查德·理查兹的团队也都聚集到楼顶上。不过有的人老老实实坐电梯上来，有的飞上来，最狂暴的是浩克，一路连蹦带跳地从外墙爬上来的。

    令人称奇的是，一向以狂暴状态示人的绿巨人浩克居然保有一定的理智，虽然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依旧鹤立鸡群，却没有过去那种给人以致命威胁的感觉。

    向前环顾一番，所有人都带着满身硝烟。曼哈顿这一战，这些人势必成为美国乃至全世界的英雄，获得无与伦比的声望；他当着这些人的面将宇宙魔方塞到雷神托尔手里。

    “神王奥丁曾经将魔方封存在地球，现在你应该把他带回阿斯加德。”向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魔方继续留在地球，只会不断招来灾祸。”

    托尔可不会照顾神盾局的利益和面子，将魔方拿在手里，一派理所当然的语气：“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来米德加德的任务，带回洛基，还有宇宙魔方。”

    其他人对这个结果无可无不可，鹰眼和黑寡妇互相交换个眼神，都保持了沉默。

    这里的情况已经通过通讯频道传回空天母舰，尼克·弗瑞那边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没想好怎么回应，一直保持着沉默。

    反倒是罗杰斯队长对这个决定表示了赞同：“你说的对，这个东西还是远离地球上的某些人来得好。当初神盾局就不该把它从海底捞上来。”

    向前朝罗杰斯点头致意：“罗杰斯队长，久仰大名。你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传奇，却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的你。”

    史蒂夫·罗杰斯看着向前的兜帽，微微蹙眉：“可是我却没能见到你的脸。过去，我们可不会对并肩作战的战友遮遮掩掩。”

    “很抱歉，罗杰斯队长。卡玛泰姬的法师虽然常年与异维度入侵者作战，但是很多人在世俗社会也有公开的身份。”向前淡然道，“我们不希望因为卡玛泰姬担负的职责，而影响到在世俗的生活。”

    史蒂夫不解：“为什么？你们是英雄，理应让世人都知道你们付出的牺牲，你们也理应获得世界的尊重。”

    “卡玛泰姬的法师并不是为了获得尊重才付出牺牲的。”

    史蒂夫闻言大为触动：“你们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很多战友。”

    “那是我的荣幸。”向前不无诚恳地说，“你和你的战友为世界所付出的牺牲，以及你们的贡献，尽人皆知。世人都说，罗杰斯队长有着……”

    说到这里，向前的话音微不可查地一顿，但是很快就不着痕迹地接了下去：“……最高贵的灵魂。”

    史蒂夫有些尴尬地自嘲道：“我知道……这是我……他们认定我战死之后，在纪念活动中给我下的定语。”

    “但确实很贴切。”向前平淡的语气中隐藏着无人可知的意味深长。

    一旁的托尼忍不住了：“COMEON，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着兜帽；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两个不露脸的家伙互相吹捧？我肚子都饿了，我要吃烤肉；过两条街转角有个很不错的烤肉店，你们谁要一起吗？”

    “那这两个怎么处理？”黑寡妇和鹰眼把超巨星也拎了过来，双手用电磁手铐铐着，跟洛基扔在一块。

    托尼悻悻然：“那好吧，再等一会。谁给尼克·弗瑞去个电话，让囚车快点过来？”

    向前没理会一群人的吵吵嚷嚷，更没打算参加这个烤肉聚会，他淡然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在托尼“你这就要走”的嚷嚷声中，走进了传送门。

    回到卡玛泰姬的向前没有丝毫停留，把心灵宝石往禁室一丢，立刻开门回到纽约，找到自己私人飞机的机组。

    “立刻准备起飞，我要马上去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