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森罗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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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呆滞之后，拉弥娅那在眼中打转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但她也不闹，只是任由两行清泪静静地流着。 一时间气氛略显诡异。 尽管森罗想让拉弥娅情绪崩溃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的最终目的可不是将她弄哭，而是想要在她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进行询问，在那种状态的回答才有较高的可信度。 现在这种安静哭泣的状态说实话他找不到话题的切入点。 “可以不哭了吗？” 换上稍微温和一些的语气后森罗笑着说。 “我，我要被抓去当奴隶了，还，还不让我哭一下吗？你这家伙太没人性了！” 拉弥娅的眼泪继续流淌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就是，就是，森罗你也太没人性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女孩子？” 一旁看着的艾斯也适时插嘴，然后他靠到拉弥娅旁边，一副女生小团体间互相抱怨的语气说， “你是不知道，他居然不准我在船上喝酒。” “不要装了！” 拉弥娅却对艾斯露出了极度不信任的表情， “我，我知道的，你们这些海贼就喜欢这样通过装好人来博取信任。我，我可不是那种会被轻松欺骗的无知小人鱼。” “你别来添乱了。” 将添乱多过帮忙的艾斯推到一旁，森罗继续开始了和拉弥娅的交谈，“你放心好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贩卖人口这种事还是不会做的。” “真的吗？” 拉弥娅暂时停止了流泪，但看了一眼森罗那亲和力不是很足的脸之后又继续任由泪水流淌， “我不信。” “不信那就没办法了。” 森罗十分刻意地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今晚就吃蛇羹吧！” “说了多少遍，我不是蛇！” 在本能地怒而反驳之后拉弥娅的大脑才终于理解了森罗话语的含义， “你说的‘蛇羹’应该不是指我吧？因为，因为我是人鱼不是蛇不是吗？” 但森罗这一次并没有回答，只是眯着眼露出了让拉弥娅毛骨悚然的笑容。 “不，不要吃我，我身上没有多少肉的，只有骨头，我，我一点都不好吃的。” 拉弥娅极力地别过头去，似乎是以为只要看不到森罗他就并不存在。 “诶？真的要吃吗？” 艾斯极度震惊地说， “这，这，这不行啊！” “吃个鬼啊！” 森罗怒喝道。 要不是怕攻击艾斯会被元素化的他烧伤，森罗高低得给他一拳修正一下他的智商。 “原来不吃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森罗你是食人族的。” 艾斯轻轻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你在骗我！” 拉弥娅嘟起嘴，十分不满地看向森罗。 但是森罗却笑着怼了回去，“怎么？还真想被我吃掉？” “不用了。” 拉弥娅有些害怕地侧过头去，不再敢直视森罗。 在要被吃掉的恐惧刺激后她的情绪状态稍微缓和了不少。 同时她也终于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经历。 她在离开鱼人岛后就被一只海王类吞到了肚子里，之后她拼命地想要逃出去，但最后却因为氧气的稀薄而失去了意识。 根据尾巴里所剩无几的养分，拉弥娅算出现在离自己被吞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又看了看在斯佩迪尔号旁边飘着的海蛇海王类躯体，她总算弄明白了当前的状况。 “是你们救了我？” “看起来你还不算笨。” 森罗不知是夸奖还是贬损地说。 “那为什么又要把我绑起来？” 拉弥娅不解地问。 “因为我并不相信在大海上遇到的陌生人。” 森罗理所当然地说， “特别是在你很可能是与人类关系并不怎么好的人鱼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大海作为远离常理人类世界的“法外之地”，在海面上道德与常理对于人们的约束力往往更加薄弱，所以在海上比起故事更容易发生一些人为的事故。 在森罗看来想要预防事故的发生，那么就必须警惕在海上遇到的每一个陌生人。 同时他也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一些人类对于人鱼犯下了何等的罪孽，哪怕人鱼全体憎恨着人类都不奇怪。 所以就必须要避免她第一时间暴起伤人导致双方都不好收场这种情况的发生。 “明明我们人鱼才是受害者，你却在一个劲的害怕，还真是可笑。” 也许是因为森罗的发言听起来有些过于不讲道理，导致拉弥娅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原来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个不敢正面面对自己瞧不起的种族的胆小鬼。敢不敢放开我，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不敢。” 森罗十分果断且迅速地答道，然后又补充说， “而且我从来没有歧视任何种族，我只不过是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随后他打了一个响指，束缚在拉弥娅身上的藤蔓松脱开来，给了她自由。 经过几度撩拨人鱼的情绪，森罗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眼前的人鱼是个胆小鬼。 哪怕是在嘲讽森罗并约战的时候在她的心中都存在着一份占比不小的畏惧。 也就是说她只是叫的凶，并不太敢付诸行动。 拉弥娅立刻就将自己连带着尾巴有七八米长的身体从藤蔓中挣脱了出来。 但对于突如其来的自由，她有些不太敢相信。 “你？我？” 看着转过身去将后背对着自己的森罗，拉弥娅觉得这一切来得有些太轻松了。 犹豫了一会儿，拉弥娅抬起了握着武器长柄弯刀的右手。 毫无疑问现在在自己被背对着的状态是最好的出手机会（因为仇恨完全被森罗吸引的缘故，她自动忽视了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艾斯和埋头计算数据的丢斯）。 但她并没有下手，而是用手中刀柄的末端敲击着甲板，“转过身来，我要堂堂正正地击败你！” 但森罗并没有转身，他装高手地将手背在身后，“如果你要求堂堂正正的话，那你就不应该对我出手，因为你的命都是我救的。” 这一说让拉弥娅原本还稍微有点高昂的斗志给浇灭了下去，她消沉地低下了头。 这时森罗才转过身来，踮起脚拍了拍拉弥娅的肩膀（只看人类的部分森罗应该是略微高大一点，但是拉弥娅那黑色的尾巴却让她“站立”起来有两米多高）。 “现在知道错了改还来得及，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相处吧！” 明明应该是二话不说将拉弥娅绑起来的他有错在先，但森罗却毫无心理负担且厚颜无耻地将之全部推卸给了拉弥娅。 “好，好的。” 面对森罗的温柔关切，拉弥娅愣愣地点了点头。 她的这个反应让森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好骗呢？ 森罗不觉得自己的手段有多高明，甚至连最低限度的pua都算不上，但拉弥娅就是硬生生地上了钩 的亏森罗还算是有道德底线，不然她真的会变成被卖了还给人数钱的最好范例。 “艾斯，我们可以带上她吗？反正我们肯定要经过鱼人岛，可以顺路送她回家。” 对于明确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存在，森罗向来是不介意释放善意的，更别说拉弥娅还有傻得有点可爱。 “不，我不要回去。” 没等艾斯回答，拉弥娅便抢着说， “我想要找一个人，在找到她之前我都不会回去的。” “你想找的那个人是谁？” “她叫小白，是我唯一的朋友，从几年前起我就没有再在鱼人岛见过她了，我想她肯定是被人贩子抓走了。” 拉弥娅充满了决心地说， “我一定要找到她！” “是吗？那你知道她被谁买走了吗？” “不，我不知道。” 拉弥娅摇了摇头。 “那你还是得先去一趟香波地群岛，只有在那里的拍卖场你才能找到你朋友的去向。” 森罗的这番话当然是谎言。 香波地群岛的拍卖行可没有登记顾客信息的习惯，只要有钱就能进。 但是想要在偌大的一个海贼世界寻找一个被贩卖的人鱼完全可以说是海底捞针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明面上还是禁止奴隶交易的，所以买了人鱼奴隶的人不可能张扬出去。 森罗还没有好心到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就满世界去寻找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人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拉弥娅送回鱼人岛，以防她成为又一个被贩卖的人鱼奴隶。 “好，好的。” 森罗底气十足的发言让拉弥娅信服不已，她满怀感激地不停对森罗鞠躬道谢， “谢谢，谢谢……” “别……” 自知只不过是在欺骗她的森罗并没有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道谢，他抬起手指了指艾斯， “你能不能留在船上还要看我们船长的意见。” “是，是吗？” 拉弥娅有些拘谨地看向艾斯，双手合十祈求着， “船长，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艾斯本能地觉得森罗好像在说谎，但又感觉不到恶意。 于是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对拉弥娅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当然可以，我的海贼船永远不会拒绝想要乘坐它去往远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