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河边之战
天空中，被侵蚀的月亮慢慢复原，天地渐渐明晰，漏斗似的倒悬在天边的龙卷红云慢慢消散，天上薄云层层，清辉四射。 褚玄明、石原与其他村民一起沿河而逃，初始走得急，走了多时也没见丝毫异样，也都懈怠了，更有人心思松动撺掇着往回走的。百多余村民有快有慢在河边拉开长长的队伍。 这时，云端一团黑红魅影朝褚玄明等人疾飞而来，是那群往东飞来的怪鸟，它们越飞越近，“咕呱”之声越来越响，只听有一人喊道：“是冲咱们来的！”四散的村民不明所以，急忙奔逃。 刹那间，怪鸟群扑飞而下，纷纷扎进后边的村民队伍之中，如狼群跳进了羊圈一般。 褚玄明听到后边一阵凄厉惨叫，知道有人遇险，急中生智大喊道：“快快跳河！”自己拉着石原边喊边往河边跑，行至河边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仆一进河水之中，只觉得河水冰冷异常，黑水洞洞，感觉如同跳进了九幽冥渊，这哪里是自己游玩多年的暖水河！褚玄明入水不一会，就浸泡得手僵脚麻，只得奋力回游又爬上了岸，看看四周，刚刚跳水的诸多村民也都游回岸边。 褚玄明刚刚站定，“扑啦啦”一个黑影带着劲风扑飞而来，他也顾不得去细看扑来的是什么东西，急忙侧身一趴，爬进了泥里，险险躲过刚才一击。 那东西一击未得手，打了个旋儿又掉头扑来，褚玄明闻声知道危险又至，一个翻身，借着月光把那东西看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拿东西竟然是一头长着貌似猪脸的巨大蝙蝠，蝙蝠两翼展开足有半丈有余，其身黑翼红，头部奇大，要不是张开的大嘴中锯齿交错，凶光闪闪，真以为是rou身大鸟脖子上接了个rou嘟嘟的猪头！ 巨蝠扑来，褚玄明躺在泥里避无可避，灵光一闪，抓起一把淤泥，左右开弓，掷向猪脸巨蝠。那蝙蝠闪开一团泥弹，却被另一团正好打中眼睛，“呱呀”一声叫，扑偏了些，猪头扎进褚玄明身边的泥浆里，炸起泥浆四溅。 褚玄明见机不可失，翻身一跳，骑到巨蝠身上，双腿夹牢蝙蝠下身，两手抓住巨蝠毛茸茸的脖子，拼命死掐。猪脸巨蝠呼吸受阻，拼命挣扎翻腾，带得褚玄明一起在泥浆里滚来滚去。淤泥迸溅，褚玄明不管其他，只是咬牙合眼，拼命用力掐，猪脸巨蝠挣扎的越来越缓，直到再也没了动静，才松开双手，不住的大口喘气。 褚玄明心跳有如鹿撞，刚刚稍定，忽觉蝙蝠又隐隐蠕动，大惊之下，抓起巨蝠的脖子又要狠掐，这时只听一声低呼： “我的娘呀，别发狠了，快让让！” 不是胖石原的声音又是何人！ 褚玄明赶紧一个打滚，离开巨蝠尸身，只见那巨蝠身下钻出一团泥球，若不是那泥球还在眨眼，哪里还认得是一个人！ 原来，四周蝙蝠乱飞，见人就扑，扑倒就咬。石原被褚玄明拉到河里，一入河中就冷的难受又跳了出来，又怕蝙蝠来咬，人急智生，他在河边淤泥里滚了几遭，闭上双眼，放缓呼吸，装作了一滩烂泥，心中祈求：但愿那群怪物不要对烂泥都有兴趣就好！倒是周围惨叫连连，自己落了个相安无事。褚玄明刚才搏斗，石原听声害怕，更是不敢睁眼，直到被恰巧被压倒在蝙蝠身下，气息难喘，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娘的，被你这胖子吓个半死！” “你以为我不是？！” 石原刚说完，又听到一阵劲风吹来，忙又躺回泥里，抓起两把泥巴，“啪啪”拍在脸上，低声道：“要打架，去别处！”然后眼睛一合，再也没了气息，真如泥塑一般。 褚玄明没心思理他，抬头一望，只见空中又一只猪脸巨蝠扑飞而来，只是这一只较前一只，大了足有两倍。 褚玄明故技重施，但这次掷出的泥弹却被蝙蝠一一闪开，蝙蝠两抓及至身前，褚玄明借着滑不留手的软泥缩身向下一滑，堪堪躲开巨蝠锋利双爪的扑抓，随后又伸手一探，抓住巨蝠爪子与rou翼的连接处，巨蝠振翅欲起，却被褚玄明拖拽得只能贴地而行。 地上土石咯得褚玄明腿脚、背脊疼痛难忍。巨蝠也不好受，几次趔趄，猪脸差点扎到地里。猪脸巨蝠不得已，“呼呼”猛振红色rou翼，随即，带着褚玄明一起腾空而起。 月如白色圆盘，云似银灰棉絮，褚玄明、巨蝠在团团星云之下，犹如滴在天边的一滴墨汁，划过夜空，投向一片漆黑树林。 猪脸巨蝠带着褚玄明在纵横交错的树枝间飞上飞下，想借树枝来甩脱这个粘得死死的“包袱”。褚玄明将脚埋在蝙蝠退后，任它怎样横冲直撞就是不撒手。巨蝠也被带的撞了个七荤八素，不得已再次飞高。 褚玄明抓了多时，被树枝划得多处流血，手臂发麻，全身绵软无力，心忖在这样下去不给拖死，也得坠下去摔死。 晃眼一看，看到一根卡在巨蝠rou翼上的树枝，树枝婴儿手臂粗细，断裂处形成一个尖尖的头，褚玄明发狠力抬起双脚夹在蝙蝠身上，双手一松，头下脚上，倒悬在空中，又顺着晃荡的势头抓住那根卡住的树枝。 巨蝠飞动，褚玄明也被晃得晕头转向，他定了定神，用出全身力气抬起手中树枝，尖头对着猪脸巨蝠就是一阵乱捅。刺空两次后终于在巨蝠肚皮上捅出一个鸡蛋大的血洞，瞬间，血洞处鲜血横流，抛洒在空中。 巨蝠吃痛，折腾的更加猛烈，褚玄明失了准头，再也捅它不着。好在巨蝠血流如注，翻腾一阵便力气越来越小，虽是上下翻飞，但终究是离地面越来越近，马上降到地面时，巨蝠一声凄厉绝伦的怪叫，声震四野。伴着叫声结束，褚玄明与巨蝠擦着地面翻滚一会，停落在实地上。 褚玄明幸得有巨蝠的rou身垫着，除了浑身多处擦伤，并无大碍。 他看着死去的巨蝠，登时对自己佩服不已，心想：若是爹和娘知道自己徒手搏杀这么大个怪物，该会多么引以为傲。但是心中念及自己的父母，不禁一阵黯然。 兴奋消退，疼痛之感便爬满全身，树枝的划伤，地面的擦伤，土石的磕碰之痛，一起涌了上来，此时，褚玄明只想倒头呼呼大睡。 不过苍天像是不想给褚玄明这个机会。 天际又是一声尖锐的“咕呱”怪叫，一只等同刚才大小的猪脸蝙蝠飞临而来，直奔褚玄明所在之地。 褚玄明心中直骂娘，筋疲力尽的他实在再难起身抗争。 那只怪鸟叫声刚毕，自其后边又传来一声怪叫，之后两声，三声。竟是同时有四只巨蝠同时飞来！ 褚玄明看得两眼发黑，心道：“看来明年今日便是我的忌辰了，可恨刚刚死去的那只巨蝠，最后一声极尖锐的叫声，定是‘呼朋唤友’了。” 四只珠帘巨蝠缓缓合围，将褚玄明困在中间。 求生的**让褚玄明慢慢站起，他拄着刚刚发挥大用的树枝，在月色下，真如战场上厮杀到最后一刻的败北英雄。 只是这英雄刚刚站起，却被眼前景象骇得差点又跌坐在地。原来，四只巨蝠有秩序地让出一条“出口”，当然，“出口”这个想法只是褚玄明一厢情愿。片刻之后，自那“出口”处走出一个人头马身的男子，一个蝙蝠羽翼的女子。男子面容倒算英俊，女子更是肤如凝脂，纤腰细腿，丰胸圆臀。不过两个怪物似的人儿配上马身、蝙蝠羽翼显得不伦不类。褚玄明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世间还有这等怪物。 那女子拿起一只玉笛，轻轻一吹，音调侧耳，四只猪脸蝙蝠伏地而拜，竟然通些人性。 只听那男子当做没看到褚玄明一般，道： “蝠儿，可曾查出什么？” “回建马大人的话，那山峰处的红云劲势非常强大，我的蝙蝠孩儿们折损了大半，也没冲进去一只。” “哼！天狗食月、鬼云倒挂，如此异象发生在老祖辖区之内，你的血蝠对鬼物最为敏感，若是查不出个究竟，恐怕咱俩都得受株连！” “蝠儿知罪，望建马大人能看在属下兢兢业业的份上，能为属下美言求情。”女子说完，玉臂环抱马身男子，吐气如兰，娇声连连。 褚玄明看得不禁一阵恶心。 马身男子正襟道：“咳，好吧，到时我会向应龙大人替你说项。”说完上下其手，自顾自得跟女子乱摸起来。 “咳，咳”褚玄明实在看不下去，不由一阵咳嗽。 那个叫建马的男子似乎才想起身边还有人，抬头望天掩饰道：“看来今夜此地像是出了个大人物啊！” “呵呵，是呀，异象齐聚，真不简单！不过眼下，还有一个小人物要处理一下呢。” 女子妩媚异常，柔软的小蛇一般缠绕在建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