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醉酒之后
尘香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想起昨晚的事，再看看时间，十二点过一刻。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刚急冲冲地起床，见床头柜上一张纸条：会帮你请一天假，好好休息。落款是离跞。 尘香一下子就头大了，这可怎么办？昨晚到底怎么回来的？离跞又怎么会留下纸条，等等，他帮我请假？那同事们会怎么想？重点是梦萸会怎么想？看来醉酒误事一点也不假。 尘香起身去了卫生间，看到收纳筐里有梦萸的衣服，满心狐疑，忙打了电话给梦萸。 “终于醒了，你可真能睡啊。”电话那端梦萸调侃道。 “昨晚，昨晚我怎么回来的？”尘香试探道。 “还提昨晚，没酒量就算了，还那么没酒品。”梦萸鄙夷地说道。 “怎么啦？昨晚我很失礼？”尘香心虚地问道。 “反正是在我们几个人跟前，失礼倒也算不上。一会要我陪你喝，一会要杨博陪你喝，喝了酒就一个劲的傻笑，后来又扯着离跞，指着自己一个劲地叫疼，都以为你胃疼呢，离跞要给你吃达喜，你却偏不吃，一个劲指着心脏嚷疼。” “这也太丢人了，离跞没生气吧？”尘香懊恼地说道。 “这会才知道丢人。离跞拿你没办法了，索性又灌了你几杯，才消停些，后来又说好困，好在一会就睡着了。” “还好，还好，没什么过激行为。”尘香松口气，生怕自己昨晚提起了貊远之，讲了不该讲的话，他可是梦萸的姐夫呀。 “不知道你后来吐了离跞一身，算不算过激行为。”梦萸笑着补了一刀。 “啊？” “啊什么啊，我都跟着遭殃了，早上换了你的衣服，我的在你家卫生间里。一会给我洗干净啊，算是昨晚照顾你一晚的报酬。” “那离跞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吐也吐了，还能怎么办。” “对不起啊梦萸。” “你又没吐我身上。” “离跞生气了吧？” “生没生气我不知道，反正就说了句：一点酒品也没有的呆女人。” “唉，随便吧，只要没生气就行了，反正我也没指望给他留下什么好影响.” “你很担心离跞生气？” “不是担心，是他这种人一生起气来，什么事也做得出。” “可没人能让他生气的啊，除了除了……”梦萸顿了顿，一改嘻笑，认真地说道：“尘香，我不知你昨晚为什么一反常态，你不用告诉我，我也不会想知道。我楚梦萸绝不会痴缠地去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所以你大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梦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尘香呆愣了一会说道。 “有些事，你现在看不透，可是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我认定的朋友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你只要明白和记住这一点就行了。”梦萸说道。 “梦萸，你觉得我对离跞有情？你误会了。”尘香问道。 “好了，咱们别弄得这么狗血和矫情好吗？我要回去上班，不早了，你自己也做点吃的填填胃吧，别真的犯了胃病。拜拜。”梦萸说完挂了电话。 尘香收了电话，心里突然更憋闷，显然梦萸认为自己跟离跞是有感情了。虽然梦萸误解了，可自己不正卑劣的依恋着她的姐夫么？这和喜欢离跞有什么区别？都是同等的伤害。 离跞下班时，特意去打包了砂锅粥，送去尘香家。按门铃许久没反应，离跞有些心慌，忙拨打了电话，半晌才听到尘香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来：“喂，什么事？” “还在睡觉啊？起来开门，我在你家门口。”离跞语气不善地说道。 尘香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开了门。 离跞见尘香一双眼又红又肿，进门一看，沙发一片零乱，茶几上也是一片狼籍，牛奶盒，吃到一半的面包，头疼宁，达喜，纸巾…… 尘香见离跞到处打量，忙说：“我先去洗漱，马上出来收拾，你放心，我会爱护你师兄的房子。” 这个女人的思维与旁人就这么不同？转念间离跞又想到，这大概与小时候的境遇有关吧，才会养成如今这敏感谨慎的性子。 尘香出来时，见沙发茶几上一片整洁，讪然的对厨房门口的离跞说了声谢谢。 “过来吃粥吧。”离跞提着一袋垃圾边出门边说道。 “你买粥了啊，我已经闻到了，还是周记的。”尘香边说边迫不及待地奔向了餐桌。 “记性挺好么。”离跞说着出门去扔垃圾。 一整天就吃了两块面包，闻到粥的香味，一下子觉得饿了，一碗粥下去，却觉得更饿。又盛了一碗，正吃着，方想起离跞，忙抬头，见离跞正坐在自己对面盯着自己。 “你还没吃吧？”说完便起身，欲拿碗盛粥给离跞吃。 “我吃过了，你慢慢吃。看你厨房的样子，你一整天就吃了那几片面包？！”离跞说完起身去了沙发。 “还行，就这会觉得饿。”尘香一边吃一边说道。 尘香一下子吃了四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确定自己是再也吃不下了，才起身洗了碗，见离跞正在翻看自己下午翻过的《勇敢的心》。 “吃得太撑，我想出去走走。”尘香低着头说道。 “饱食无度，你以为自己是三岁孩子吗？”离跞抬起头说道。 “小区里外环境不错，也挺宽广的，走吧。”离跞说着起了身。 尘香见离跞似要陪同自己，本想反对，想起离跞可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人，便把要说的话吞回了肚里，不情愿的跟着出了门。 晚上八点多，正值散步高峰区，离跞走在前面，尘香心里打着小九九，跟离跞一起散步吧，尴尬怪异，不跟着吧，又怕他一生气，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思来想去，尘香便远远地跟在了离跞后面。 “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就算散步，老人也没你这么慢的好吧？”离跞停下步子，回头不满地说道。 尘香只得加快了步子，随在离跞身后。 “你就这么怕我？”离跞边说边随手抬起一株茂盛得探出道路边的树枝，待尘香过去，便放了下来。 “没，没有的事。”尘香尴尬地说。 “貊远之是梦萸的姐夫。”两人沉默地穿过小道，站在一个亭子边，离跞开口打破了宁静的夜。 尘香心里一惊，忽然想起离跞上次在家里看到过貊远之和朵朵的照片。“你别误会了，我们只是以前认识。” “是吗？那我就不懂你之前所气愤的珍贵何在了。”离跞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没兴趣听你以前的故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实。” “我知道了。”尘香择了张靠柱的长凳坐了下来。 “难道你以后和他见了面，都打算像昨日一样惊慌失措，落荒而逃吗？” “谁说我昨日惊慌失措，落荒而逃了。”尘香想起自己昨日种种行为，这话确实太没说服力了，离跞又似乎把自己的一切都看透，尘香瞬间xiele气，靠在柱子上，没了说词。 “以往种种，都已过去，他是梦萸的姐夫，你是梦萸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你只要抱着与他初相识的心态，一切就简单些了。”离跞说道。 “当然，如若你不甘心，要跑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并且还要昧着良心、鼓起勇气去伤害一个疾病缠身的无辜女子，那就另当别论了。”离跞继续认真地说道。 “谁说我要破坏他的家庭了？”尘香不满地说道。 “那不就成了，既然不想伤害别人，那就只能克服自己内心的感情，平静冷静地对待他们。面对貊远之不必惊慌无措，面对梦萸也不要刻意让她开心，只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 “我能做到吗？”尘香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对自己都没信心，旁人又怎么会相信你？你啊，别总是沉不住气，自乱手脚，你平时在医院不是挺稳重，挺通透的吗？” “哦？我有吗？” “你觉得我在哄你开心？难道我还有这嗜好？”离跞挑挑眉问道。 “好吧，没有。”尘香低声说道。 “勇敢的心是不错，可用尽勇气去追随的自由，也要尽量合乎情理。”离跞似对尘香又似对自己般说道。 秋夜渐凉，有风夹杂着桂香轻轻抚过来，月光旖旎，洒落在离跞身上，离跞整个人都显得异常柔静。望着离跞，尘香忽然觉得莫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