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b城再见（上）
定机票，收拾行李，我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利落。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就冲出了门，甚至忘记了脚疼。 “廖敏浩，我不管你出了什么事，请你等我。” 我已经在失去子聪的黑暗里痛苦了三年，我不想再因敏浩而再一次遗憾。 机场，来去匆匆的行人穿梭在各个路口，扩音器里不停播报着各个航班的起飞情况，我的航班还有半个小时才能起飞。我等在侯机厅的椅子上，心急如焚。发了条信息出去：“我晚上到，等我！”却同样没有回音，不过我相信袁晓燕应该看到了。 敏三打了电话来，询问我的伤势，要我晚上过去吃饭。我简单的谢绝了，告诉他我在机场，去b城。我没有注意到，他听到这个地名的时候，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淡淡的问我：“出什么事了吗陌桑？”我说“没有，突然想回去走走，顺便看看子聪。” b城，满街陌生又熟悉的街景。我到达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空气中冷冷的湿意，风吹得人后背发凉。 “靓妹去哪里？”一辆搭着篷布的电动载客三轮车停在我跟前，师傅cao着很不标准的普通话问我。在这里，满大街都是这种跑短途的三轮车，大街小巷，一溜的熟。 我报了地址坐上去，很快到达袁晓燕给的地址。 一栋略显老旧的八层建筑，楼道上没有灯，黑漆漆的有些瘆人。我心里面直打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家。硬着头皮上到七层，咚咚咚拍门，却是没人。 失望、失望、无尽的失望，还有着急，害怕。“廖敏浩，你在哪里？”我在心里喊，再一次拨打他的手机，同样关机。打给袁晓燕，却是不接。我站在门前，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楼下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漆黑的楼道，看不清来人，却能感觉楼梯传来的共振。脚步声越来越近，陌生的地方，黑暗的压抑，我禁不住恐慌。 “你在等我？” 微醉的声音传来，来人停在离我几步之遥的楼梯口。手机闪光灯白亮的光线打在我身上，这声线，非常熟悉。可邋遢的样子，却不像我认识的人。 我以为遇到了流氓，踉跄倒退几步，紧紧的贴在墙上，恐惧的瞪着前方不敢出声。来人几个大跨步窜到我跟前，明亮的灯光直晃我的眼，我不由得赶紧用手遮挡。 灯光灭了，黑暗里来人紧紧抱住了我。唇，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探索。大力的吮吸，像是惩罚。浓烈的酒精味，直冲我的鼻腔。我挣脱不开，吓得哭了出来。 闻声，来人再次打开手电。“呵，你哭了？”冷漠的语气像是嘲讽。 “敏浩？” 我终于在手电的光晕中看清了来人，不由得高兴万分。他毫发无伤，真好。 “对，是我。” “你怎么成了这样？” 他邋遢的样子让我万分震惊！冷漠的语气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嫂子？” 嘲讽的语气，在他微眯的眸子中显得更浓。闻言，我的身子一僵。 “嫂子？廖先生，你没病吧？” 他在发什么疯？我大老远火急火燎的找来，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谁知等待我的却是他的冷嘲热讽？我禁不住目光犀利。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尹小姐，真想不到你居然是这么的水性扬花。” 他不屑的上扬起嘴角，冷漠的目光更加咄咄逼人。对于眼前女子的否认，他且能相信？他亲眼所见，他们在沙发上接吻，他抱她进了卧房。 明明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为何还要在这暗夜里等他。在她被他哥哥抱入卧房那一刻，他深刻感觉到了自己的爱遭到她的践踏。他的自尊，他的高傲，可怜巴巴的被她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脚下。 “你在这里等我，是想暗示些什么吗？” “廖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想我是来错地方了。” 我的自尊，在他吐出“水性杨花”这个词后，哗啦啦的碎了一地。我心痛的扶住墙壁，脸上的表情自嘲到扭曲。呵，这就是我从千里之外追来的结果，我真是活该！泪，忍着不让滑下来。 转身，下楼。跌跌撞撞的步伐。走出两步，手臂蓦然被他扯住。 “尹小姐，既然都来了，不如，就陪我一个晚上吧！” 他的侮辱，无疑是在我的心房上又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我很想赏他一个巴掌，却无力的站在那里干瞪着他。泪，再也忍不住…… “尹小姐，如果你觉得用泪水可以打动我的话，那你就错了。” 他步步紧逼，移至我的身前。冰冷的目光，没有半分我熟悉的温度。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欺近我身。 “廖先生，如果你是想找个人陪夜的话，那你找错对象了。” “哦？尹小姐这是害羞吗？你的身子，我早就已经看过了。” 他决心不放过眼前的女子，他痛心的，他要她加倍痛回来。看着她漂亮的面孔惨白一片，他尝到了报仇的快感。 “廖敏浩，你就是个流氓！畜牲！” 我心痛得身子忍不住的颤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何必要来？他冷漠的面孔，字字句句犀利的话语，让我揪心、痛恨。 “对，我是流氓，你知道的啊！” 他低头，邪恶的眸光俯视着我。耳畔，属于他的气息不断延伸。他的身影，在手电筒的光里显得更加阴郁。 “让开，我要走。” 他纹丝不动的站在我身前，酒精的气息，浓烈得让我想吐。闻言，他又向前贴近一步。我们间仅有的距离，在他的移动之下更加接近。他的手环上我的腰间，顺势一拉将我贴近了他的身前。 “尹小姐，难道你就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得到你？” 他邪恶的眸子，红红的让我厌恶。 “廖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有多么无耻，但是，你够了，请让我走。”我推开他的怀抱，抬步要走，却又被他扯了回来。 “尹小姐这是想去哪里？” “当然是去陪我的男人——睡觉！” 千里寻他，只为放心，却没想到，我得到的是痛心。他的不留情，他的尖刻，在我心里，刻下一道又一道深不见底的伤痕。这一刻，我知道，我错了。原以为他会在乎我，他见到我后会高兴。然我现在明白，我的一切担心，不过都是在自作多情。 听到我的回答，他的眸光更加深郁起来。眼前女子越加犀利的话语，像一笼加了硫磺的烈火，不停的灼烧着他几近崩溃的内心。他的恨，如同他的爱一样来得浓烈。他的痛，亦随着他的尖刻一样越来越深。 “尹小姐是要收钱吗？包夜多少，你开个价！” 我的心颤抖到了极致，我们间具体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才要这样一次接一次的侮辱我？我已经不会哭，愤怒取代了一切理智。毫不犹豫的抬手，使劲全身力气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手在抽回的那一刻被他大力嵌住，他愤然的再次欺身把我压到走廊的栏杆，拿着电筒的手箍在我的脖子上，唇在肆掠，另一只手开始不遗余力的撕扯我的衣服。 楼下再次响起上楼的脚步声，我呜咽的呼喊回荡在近乎漆黑的走廊上，悲凉而又恐怖。 “放开，你个神经病！” 我无力的咒骂，委屈、愤怒…… “呵，你在这里等我，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吗？” 他冰冷的眸子近在咫尺，凑在我眼前的脸庞散发着油光，没有半点我所认识的样子。我扯下手上那串一周前他送给我的施华洛世奇手链狠狠地扔到地面。“啪”的一声，水钻四分五裂。 “廖敏浩，我是疯了才要这样被你践踏。今生今世，我定与你势不两立！” 我的怒气环绕在走廊里，震耳欲聋。 闻言，他僵化了一般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身前女子踉踉跄跄的逃离。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她怎么可以说要与他势不两立？他爱她，爱到发狂，所以也才嫉妒得发狂。 我摸索着漆黑的楼道尽可能快的走下，后面站了个疯子，他随时会再追上来。迎面射来的白光，将我从黑暗里扯出。 “陌桑？”她喊。 熟悉的声音，是袁晓燕。 我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更不愿抬起面孔与她对视，披散的黑发罩住了我凄惨的面孔，我不屑让任何人看到我一脸的痛心。脚步不停，迅速与她擦过。 她的手电光一直照着我下了那一层楼，方才加快脚步蹬蹬蹬的上楼去。 “表哥！”她喊。 敏浩痴了般的立在栏杆旁，两眼空洞的看着下楼的方向。闻言，他并未答她。 “你们这是怎么了？” 袁晓燕的追问，并未唤回他失落的魂魄。 “发什么神经！” 袁晓燕手电的光打到地上，掉落的手链反射着莹莹的白光。四分五裂的水钻，哀哀切切在各个角落。她弯腰捡起。大老远，她就听到他们的争吵，却没想到，他们竟闹到要绝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