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变化
老实说，许若语完全没想到唐林会如此提议：“怎么突然这么说，我不是有什么意见，可你之前不是嫌麻烦吗？还说你父母那边很难搞定。” 唐林一时不知该怎么跟许若语解释，但他选择带走唐小语是有理由的。理由也很简单，既然吴涯说他是通过这孩子找到自己的，那么现在的她无疑就是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考虑到许若语可能对此还不知情，唐林认为继续把唐小语放在她身边会给她带来别的麻烦。 而自己，反正吴涯最开始也是将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有没有唐小语的存在都没有关系。 就这个理由，唐林却无法说出口。自从昨天遇到吴涯之后，唐林的对他人想法的感受就越来越明显。 他能清楚地知道，许若语是那种天塌了都争着去顶，绝对不会将麻烦推给别人，而且还死要面子的人。 要是告诉了她实情，反而会引起她的拒绝。冷漠到了极端，反而会在某些时候以一种特别的新式表达出一种扭曲的热心肠来。 唐林抑制住了心中的想法，表面上却摆出了一副原来那有点死皮赖脸还不识好歹的模样：“我之前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我想了一下，你这儿的条件也太委屈人家了。我看你毛手毛脚的，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而且你不是受伤了吗？反正你不是也口口声声地吵着要我负责吗？呐，这不我就来负责，还有啊……” “行了，说了这么多……你出来一下。” 许若语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唐林那如洪水般倾泻而下的话语。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状。 唐林还想继续装蒜：“干嘛要出去，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嘛，又没有……外人。” “出来。” 冷冰冰地抛出一句话之后，许若语转身就走了出去，仿佛是给唐林下的最后通碟。 结果唐林还没动，唐小语却好奇地跟着许若语，准备跑出去。 没想到许若语，直接用身体就挡住了门口：“你回去，自己看电视。” 这是唐林第一次见到许若语用这种语气跟唐小语说话，显得怪可怕的。 唐小语估计也是习惯了许若语之前对她的态度，现在这一突然的转变看来是让她被吓着了，只得默默地退了回去。 唐林对此颇有微辞：“干嘛突然凶别人？” 许若语没有回话，只是见唐小语乖乖回去之后，便又面无表情地向外走去了。 唐林原本还带着些随意的神情忽然阴沉了下去，他知道许若语在想什么，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 唐林稍微哄了一下唐小语之后，也立即跟了出去。 “有什么事，刚才的提议，你觉得不好？”唐林刚出门，还没站定便隔着挺远的距离对着许若语问道。 “没什么不好，反倒我应该说，这样真是太好了……一个危险的家伙从身边离开的。” 唐林略微一惊，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原来你知道的啊，什么时候？喔，是我……” “行了，重点不是这个。”许若语凌厉地截断了唐林的话语，“重点是你。” “我？我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说话开始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义凛然了？坦白地说，我不喜欢你现在说话腔调。” 唐林松了一口气：“这个啊，好好好，不喜欢的话，我改就是了。” 没想到这一妥协并没起到好的效果，反倒把许若语的脸色给弄得更难看了。 “我直说了吧，你现在是谁？你的事，我多少也调查了一下，关于神格的。不仅是能看穿别人的内心吧？” 唐林见许若语戳中了核心点，便不再马上回话了。 “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吗？完全了解一个人的话，那可是连对方的行为举止都能毫无二致地模仿下来。说吧，你现在是谁，叶无辛，史十七，那个变·态杀·人狂？哼，不会是我吧？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感觉还不错吗？” 唐林没料到许若语竟然对此了解得如此之深，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找不到什么话来进行反驳，只好避重就轻，小声抱怨道：“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你在东扯西扯些什么？” “是啊，好像是多管闲事了，那随你怎么样好了。” 许若语看上去不想再深究这回事了，她一贯都是如此，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尽量都不去碰。刚才她能额外地说出这么多话，已经是对唐林的特别优待了。 然而，当许若语做出不予理会的态度之后，唐林这边的态度却又软了下去：“你觉得这样不好吗？你觉得我就跟以前一样就好了？你手上的伤，你上次住院，不都是因为我吗？你难道就不想因此骂一句，啊？唐林你这废物，离我远一点！你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吧！” “是这样又如何，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反正别人的心思都藏不住。” 许若语也是带着有些不满说道，但是她的语气并不强硬，不如说是觉得有些理亏：“我心里这么想也没什么错吧？” “嗯，没错。而且我没资格阻止你怎么想，而且也不是你一个人这么想，所以，我能做的只有改变自己。” 许若语依旧是一副无趣的模样：“这不像是你该说的话，免了吧。” “我知道的，唐林是个什么人我是知道的，不管外界怎么刺激，他都不会去改变的，他只好不断地找‘替身’来替自己开脱，不断换着面具来洗掉以前的劣迹，老实说，我都觉得恶心，而且已经厌烦了。” “那你……” “所以啊，‘唐林’什么的，抹杀掉不就好了？我发现，我现在似乎有这个能力。既然改变不了，毁掉重来。替换掉。” 许若语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一处稍微颤了一下，却又说不清楚究竟具体是什么地方：“你这话，还是唐林说的吗？” “谁知道呢，重要吗？唐林这个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了一会儿，其实什么意义都没有，不过只是一个会思考的生物而已，说不定只是一种现象，我消失了不会引起任何波澜，这就是证据。存在就好，不用在意是谁，不用在意是什么方式，独特性，也许灵魂会有吧，若那灵魂本身就是肮脏粗俗的，再找它的独特性就没有必要了，是吧？” 许若语脑子是装得很快，可通过她的嘴巴表现出的东西，就有些笨拙了：“你这话挺让人讨厌。” 唐林没有表示出任何反驳的意思：“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惹你不高兴的。你喜欢别人做什么，我也是知道的。老实说，我现在终于才明白，对于我来讲，加入死神集团能得到些什么。可能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吧，但至少得到了一个最宝贵的权利――杀掉自己，并还能存在下去的权利。” “说了这么多，但我怎么看，你都是像是在迷失自我呢？像是得到那种超越自己意志能控制的力量，劝你最好还是不要了。” “嗯，确实如此，果然还是不要了。”唐林意外地顺从地回答道，“还是说说唐小语的事吧，我还是把她带到我那边去？” 许若语盯着唐林看了好半天，有一种说不上的脱力感：“我看还是算了，就留在这儿，挺好的。” “没问题的，相信我，唐小语放在我哪儿不会出什么事的。”唐林沉稳地说道。 许若语听到唐林的话，莫名地点了下头，但是回答却是完全相反的内容：“还是算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不过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以后再说吧。” 许若语莫名地想要反对，但是却不知道反对什么，本身唐林的这句话就是顺着许若语意思说的。 “那就这么……” 正说着，唐林的手机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