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黑云压城城欲摧
是夜，劳累一天的王第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然而今天没有看到自己母亲在门口等他，而且王家大院一盏灯都没有亮，黑压压的死静、死静。 黑夜像恶龙吞噬了所有的生气，王第志感觉自己回到了乱坟岗，寂静的、可怕的悄无声息，好像这里没有人，也不曾有人，好像这里没有生气。夜色如墨，一阵晚风吹过，一阵凉意从王第志头上脚下，全身冰凉。 “爹！娘！”恐惧吞噬了王第志的心智，大声呼喊着，像是驱逐他内心的恐惧，一丝惶恐，冷汗在脸颊流下，疲惫的身体压榨出澎湃的生命力。 寂静，寂静，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之声，只有他的声音在这空荡的院落不断地回荡。 碰！ 王第志冲向西厢房，双手推开所有阻挡他去路的东西，一路冲了进去。 “爹！娘！” “第、第志。”就在焦急的王第志转身冲向他小妹的小屋的时候，炕旁传来一身微弱的呻吟。 “爹，娘！你是这是怎么了，别吓孩儿。”王第志冲过去，抱住自己的父亲母亲，感觉着他们有力的心跳，一颗心放了下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幸好是夜晚，没有人看到。 “哎！没事，我们只是太困了，早睡了而已。”刘氏摸摸自己儿子的头，轻声安慰道，刘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他听出他母亲嘶哑的喉咙，气力不足。他母亲可是母老虎，那天有过这样的疲软，从来都是精神充沛。 “娘，发生什么事了吗？”王第志声音有点颤，但一颗心放了下来，只要人在，一切都好说。 王第志用手把火折子打着，但是手太抖，好几次都没有打着，让他更急，汗珠在他额头流下，擦擦汗，一滑，又脱手了。 啪！ “这什么火折子？”王第志气愤之下直接将火折子扔在地上，踩了几脚，一发泄他的着急之情，拿出另一个火折子打了起来。 啪！ “给，儿子。”刘氏点着火折子放在王第志手上。 “娘，你的手。”王第志看到自己母亲手腕处一丝鲜血流了下来，神情一愣，马上转为愤怒。“谁，谁干的。”王第志拿着母亲的手，上上下下看了看，是一点皮外伤，不是很严重，双眼很是愤怒，盯着母亲问道，滔天的愤怒如雷霆之怒，入地狱的恶龙吞噬万千血气，择人而噬的双眼如利剑一般刺人心魄，刀削的脸上带着无上天地之威，压迫着所有生灵。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父母是王第志的逆鳞，谁触要谁命。 刘氏看着自己儿子那愤怒，滔天的威势，心中一颤，这已不是以前的只凭意气用事的第志了，他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但想到对方的身份，刘氏心中一叹。“是娘不小心划的。” “娘，我不是三岁小孩。”王第志赤裸裸的双眼，让刘氏无法直视，撇过头，不在看。 “爹！这是怎么回事。”王第志这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躺在床上，跑过去看他父亲到底怎么了。 接过被子，就看到他父亲右腿软软地躺在床上。 “娘！这到底怎么回事。”王第志带着无上威严，大声质问刘氏，希望从她口中得知事情真相，但他失望了，刘氏咬牙不开口。 “哎！侄子，还是大娘给你说吧！”听到王第志回来，不安心的王大娘过来瞧瞧。 “怎么回事？”王第志压下滔天怒气，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但他的眼神如利剑一般，让赵氏心惊rou跳，好像面对的是一把随时出鞘的宝剑，带着千古杀气向她杀来。 “今天有个自称是州郡胡家的秀才，大骂与你，而且跟随而来的秀才童生、学童也奋笔疾书，骂咱们王家，特别是骂你，你娘气不过理论几句，没想到他们说动手就动手，并且下手毫不知情重，一副打死你娘的架势，家里人看到他们动手打人，就上去拉架，没想到他们打的更加肆无忌惮。你几个叔，娘都被打了。” 呜呜！呜呜！ 说到这里，王大娘眼泪巴巴掉下来，哽咽在喉，可想今天的场面。 “州郡胡家，我王第志与你誓不两立。”王第志站起身遥望州郡，双眼透过山川，穿越河流，直投胡家，双眼熊熊烈火不断在燃烧，誓要整个胡家灭在他双眼之下，化为飞灰，以报今日之仇。 等大娘哭声渐小，王第志这才询问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他与胡家无冤无仇，他为何不问缘由动手打他家。 “胡家说他们家公子看上马家小姐，说你瘌蛤蟆想吃天鹅rou，今天你不在，要是你在，他们一定也会趁乱把你打死，那些人下手太狠了，一家人伤的伤，要不是马家小姐听到风声，把他们赶走，今天就不是这个局面了，可能” 王大娘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一家人可能只剩王第志一个人了。 “他们眼里就没有王法吗？”王第志拳头砸在桌子上，嚓！松木桌应声而裂，站起身语气很是失望道，他们敢动手就说明他们眼中就没有王法。 “喝！王法都是约束我们这些绳头小民的，条条框框很多，能有几个实施在那些大人物身上，只要他们做的不出阁，造反，谁会管死几个绳头小民的事情。这个社会已经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谁能管我们这穷乡僻窑，饿死了他们也不知道吧！” 王大娘大大地吐水。 “是啊！这个国一是千疮百孔，我却还奢望王法，可笑。” “今天这事听马小姐说，这件事不单单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他还有更深的意义，她希望你不要因为愤怒只身犯险，那是自投罗网，送死无区别。”王大娘看着王第志，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强调道，她不希望自己的侄子只身犯险，胡家是什么势力，不是她们这些人想象的。 “儿子，娘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因为意气用事，就枉送性命，娘只有你一个儿子。”刘氏看王第志愤怒的表情，赶紧劝阻，更是一把抱住，抱在怀里。 “娘，放心，儿子也不是蠢货，娘以卵击石的道理儿子还懂，胡家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王第志拿着母亲的手，感觉这有力地跳动，语气坚定道。 “儿子，此事。”刘氏看自己儿子心中还想着报复，赶紧劝阻，她们什么势力，对方什么势力，他们只算是一个小小的书香门第，胡家可是几百年的书香门第，旗下弟子遍布全国，在州郡这一亩三分地，他们就是土皇帝。 “娘放心，儿子知道轻重，他又不是真的胡家嫡系，我们怕他干什么。” “就算不是嫡系，我们也不能得罪，胡家旁系千千万，我儿只有一个，你是娘的心头rou，娘不想让你少一根头发。” “娘，翠花呐。“王第志赶忙转移话题，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压下，这仇他一定要报，而且要十倍百倍，父母之仇不报，枉为人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他千年世家，皇帝老儿，得罪他父母，他也让把他拉下马。 战鼓已响，旌旗飘扬。金戈铁马，兵临城下。黑云压城城欲摧。君子一怒，管你天王老子，必将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