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决绝
“皇后娘娘……”宇文煦喃喃地说。 “淮南王呢？”我装作不认识他。 宇文煦这才回过神来：“王爷说娘娘差不多到了，派微臣带人出来，以防万一。宫里的侍卫刚被控制住，眼下王爷去救皇上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商阳羽：“我没想到这么顺利，我不会杀你的，我不过是想救他罢了。你要是愿意，以后我让他给你单独分出一块地，你带着奇朔宫所有人，在那里过最清净的日子，好不好？” 商阳羽脸上的笑容简直快把我给逼疯了，他不说话，始终笑笑，要命！ “商阳羽！”我忍不住大叫一声。 这时候，四周的人都围拢过来，似乎要生擒商阳羽。我喝住他们：“别过来，本宫自会将他拿下。” 我知道商阳羽是有洁癖的，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什么东西都干干净净的，除了我，所有人的房间都离他很远。他屋子里单独僻了一个池子，从不跟我们一起洗。他也有单独的茶杯，和给我用的不同。 所以，我一直没见他碰过谁，更没见谁碰过他。我更不能让这些士兵们碰到他，即使我不喜欢他，也不能伤害他，毕竟背叛者是我。 “看来，你真的很了解我。”商阳羽喃喃道。 我看他总算开口了：“我刚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我记得你下午说了，现在没那么想当皇帝了。” “是啊，不过我有更想要的东西了，可惜她永远不会属于我。”商阳羽笑得很无力，“不过，能死在她的手里，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接着，我的右手蓦地被商阳羽抓住。耳边无数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商阳羽要反抗的时候，他用我右手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我看到鲜血很快蔓延开来，在他雪白色的衣服四周渲染成一朵艳丽夺目的花。 “商阳羽！”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视线却慢慢模糊，是被泪水湿润了。 “记……住……我……”商阳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我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缓缓倒在地上。额头上冷不丁被冰冷的东西打了一下，伸手擦拭了一下眼泪，定睛一看，下雪了。 我看着商阳羽倒在不远处的尸体，静谧而安详，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很快包围着他。而那些红色的液体，仍然不断往外流着，我一步步走过去，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想要你死啊，你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你不是说不想当这皇帝吗？我甚至为你想好了后路，可你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你总是这样任性。这次倒好，把自己给任性没了吧？ “商阳羽……”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伤心。按理说，他这样的人，夺走了我爱的人的江山，使得我和云翰飞分离，我应该恨他才是。可就是恨不起来啊！最近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分明很早就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可我却…… “璇艺！”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下一秒，我被人大力从地上带起来，紧紧拥入怀抱，“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听着云翰飞温柔的声音，闻着特有的龙涎香味，感受着他的温暖，我忽然觉得好累，想回抱住他，却瞬间没了力气。 “璇艺！” 倒下前，我只听到他声嘶力竭的叫声。 不记得过去了多久，睁开眼，看到商阳羽冲着我笑。 “为什么？”我心里仍是念念不忘一个答案，看到他，立马爬起来抓着他的衣领。 “你不用愧疚，想象着我穿越回去了，而不是死了，跟你之前一样就好。” “你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想起女巫说过，这世上比她厉害的大有人在，难道商阳羽就是其中之一？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幸福就好。”商阳羽的声音变小，整个人都变得模糊起来，“你该醒了，我走了。” “呵——”我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床帘。 “璇艺？”熟悉的声音再次袭来，紧接着，我看到云翰飞满是担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云翰飞！”我紧紧抱住他，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出来。连日来所有的委屈、不安、挣扎……此刻都释放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云翰飞温柔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的情绪。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寄蓝和寻灵她们呢？我们的孩子没事吧？” 云翰飞先是一愣，接着说：“孩子们都好，不过……她们都自杀了。我实在没想到，她们会是他的人。” 她们果然都随他去了，我早该知道，奇朔宫每个人都会如此决绝。她们早已将生命都交给了他，不能一起享福，那便一起死亡。 我意识到云翰飞说话的方式有些怪异，反应过来：“你误会了，朝莲也是我们的孩子，那天他是为了故意气你……不是，是为了保护我平安生下朝莲，才那样说的。” 云翰飞先是一愣，接着露出舒心的笑容，再次紧紧抱住我：“其实没关系，只要是你的孩子就好，我都会当作是亲生的看待。而且，以后咱们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谁还要跟你生孩子！”我恼羞成怒地打他，却被他一把拉住。这个吻来的毫无预兆，唇齿缠绕间，我感受到他的急切和激动，连日来所有的思念，几乎都融化在了这个吻里。 “皇上……” 直到一个声音骤然间响起，我和云翰飞才像触电般推开对方。 小福子尴尬得不行：“哎呀，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什么都没瞧见。” “咳咳——”云翰飞脸色很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云翰飞这个样子，“行了，什么事？” “奴才请太医过来了，不过看样子娘娘已经没事了。” “还是请进来吧，以防万一。”云翰飞笑笑，看了我一眼，才起身坐到一旁的卧榻上。